在莊嚴的儀政殿門口,剛走出來的裴燁被旁邊的大臣指指點點,不時偷偷笑著,好像在說著什么事情。
如果只是一個兩個還可以當作看不見。反正處于朝堂的正中心,作為新貴的裴燁也得罪了不少人。偶爾有幾個看他不順眼的大臣背著對著嘀咕幾句也是常有的事情。然而今天當著他面指指點點的人有點多啊!
裴燁一把抓住旁邊的大臣,劍眉冷冽,眸子里閃著邪光。
“剛才你在說我什么?”
那大臣是個正三品的文官,背著他還敢張牙舞爪,當著他的面就不敢說什么了。畢竟在他看來武官向來粗鄙不講理。這個裴燁更是從戰場上殺回來的,渾身透著血性,最是不講理的人。
“我沒說什么呀?你快放開。不要以為你的官比我大就可以目無法紀。這里可是天子腳下,皇宮大院。”
華傾書從內殿里走出來,見到身穿武官官服的裴燁又和文官鬧起來了,連忙跑過來打圓場。
“裴大人消消氣。有什么話好好說,不要動手。”華傾書朝裴燁使眼色。
裴燁看在未來姐夫的面子上就放了那人。他一只手叉腰,厲聲說道:“再敢說三道四,老子割了你的舌頭。”
“好一個裴燁,你有種,你蠻橫。看你能蠻到什么時候。”那文官留下兩句狠話就跑走了。
“你和他較什么真?”華傾書拍拍他的肩膀,沒好氣地說道:“這牛脾氣不但沒有改好,反而越來越渾了。”
“傾書,你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嗎?”裴燁總覺得最近的氣氛有些怪異。
以前找他喝酒的同僚不少,最近都沒有什么人找他了。當他有什么事情找其他部門的大臣時,一個個找各種理由推脫。要不是慶武帝對他的態度如常,他都要懷疑是不是他們得到了皇帝要滅了他的消息,所以特意與他疏遠。
“還能有什么事情?你家大姐拒絕了程國公府的求親,又拒絕了七王府的求親。這件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大家擔心你們家得罪了兩個不好惹的人,到時候連累他們。你也知道以前巴結你的人有一部份是因為南宮世子的關系。最近南宮世子沒有上朝,天天在家里喝酒。程國公又在朝中對你橫眉冷對,他們當然要避諱了。”
“呵!原來是因為這個。”裴燁氣得吹胡子瞪眼。“這些狗東西,還真是有奶就是娘啊!”
“行了行了,這種事情又不是第一次發生,有什么好計較的?你二姐讓你早些回去,走吧!”
裴燁與華傾書乘坐同一輛馬車。華家的馬車就直接趕回家。
“你還在氣呢?”馬車里,華傾書放下書本,無奈地看著他。“已經是二品大員了,怎么還是孩子脾氣?”
“我能不氣嗎?平時這些人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我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出手了。現在倒好,居然落井下石。”裴燁冷笑。“正好趁這次的事情看清他們的真面目。以后再想讓我裴燁幫忙,老子一定揍死他們。”
砰咚!馬車突然緊急停下來。
“外面怎么了?”華傾書問道。
“大人,定國公世子的馬車在前面停著,我們的馬車過不去。”車夫在外面說道。
華傾書掀開車簾,看向對面的方向。
只見長孫子逸的馬車停在正中間,而簾子高高掀起,長孫子逸清雅的身姿出現在眾人面前。
“兩位大人,對面有個不錯的茶樓,本世子想邀請兩位大人飲一杯,不知道賞不賞臉?”
“這是我們的榮幸。”華傾書碰了碰裴燁的手肘,壓低聲音說道:“不要忘記你姐姐的叮囑。”
裴燁現在心情正不好,不想應付那些阿貓阿狗。不過華傾書的話給了他一個提醒。姐姐讓他打入三皇子的內部。長孫子逸就是三皇子的頭號大將。所以,這個人是必須結交的。
他抬了一下眼皮,淡淡地說道:“正好我心煩,就陪世子爺走這一遭!不過茶樓就算了。我是粗人,不愛什么茶。前面不遠處有個不錯的酒肆,酒好喝,又清靜,沒有人打擾。我們去那里!你們喝你們的茶,我喝我的酒。”
“如此甚好。”長孫子逸對車夫說道:“走吧!”
長孫子逸的馬車在前面帶路,裴家的馬車跟在后面。
華傾書看著外面的行人,對旁邊的裴燁說道:“這個定國公世子是什么意思?現在你的地位挺尷尬的。他反而主動與你交好。難道他想拉你進三皇子的陣營?”
“以前就有過接觸,只是沒有這么親近而已。現在見我失意,趁機在我面前表示一下關心也是正常的。”
“那你要想好了。你姐姐明顯和七皇子關系不錯。不出意外她就是七王妃。你要是與三皇子的人交好,這個就有些難辦了。說句實在話,就算你輔佐三皇子登上皇位,他也未必感激你。反而會因為七王而遷怒你。”
連華傾書都看透了三皇子,更別提裴燁。這個三皇子表面溫潤,其實心眼極小。這樣的人成不了明君。
“我有分寸。不過你要娶我裴家的姑娘,以后免不了要受我裴家影響。你要想好了。說不定會有大難。”裴燁看向華傾書,慎重地提醒。
“你說這個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想讓我毀婚?你也不想想,我要是在這個時候毀婚,靈兒還不得把我吃了?與其被她掐死,還不如拼一把。”華傾書故意說笑。“再說了,我家里就只有一個老母親。我娘的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不好。我沒有別的牽掛。你們裴家一大家子陪著我冒險,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說的好像是這個道理。”裴燁敲了一下華傾書的肩頭。“夠義氣,是我兄弟。”
“兩位大人,酒肆到了。”車夫停下馬車,在外面說道。
裴燁第一個跳下馬車。華傾書緊跟著下來。
長孫子逸站在酒肆的門口等著他們同行。
不管什么時候長孫子逸都是一身銀色的錦袍。在一大堆身穿官服的官員中間有這么一個特殊的存在,無論誰都能一眼找到他。更別提那張禍國殃民的俊美容顏就像夜明珠似的,隨時都綻放著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