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口傳來的聲音低沉磁性,像是遠古的詩,特別的厚重又深沉。
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他背光而立,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仿佛為他度了一層金光。
南宮清雅見到此人,冷漠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端木非凡見到他,俊眉一挑,眼里滿是看好戲的神色。
長孫子逸,太子,三皇子,以及十皇子都是一幅復雜的神情。那些貴族公子見到他就后退幾步,像是躲避瘟神似的。
男子戴著一張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容貌,只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深邃如井,幽暗深沉,只對一個人溫柔深情。
裴玉雯只覺這個人有些面熟。然而這樣張揚的面具,像極了初見的端木墨言。
不對,端木墨言不是這樣的聲音。還有這個人的氣勢更加的霸道,端木墨言的氣息有些妖氣,沒有這么沉重的壓迫力。
裴玉雯哪里知道端木墨言現在滿肚子的怒火,他沒有對這些人出手已經是看在她在這里的份上。要是她沒在這里,他早就下手了。
秦媚兒,蘇聘婷,孟清寧,以及湯輕語。這幾個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他的女人也敢碰。
“七弟,你這是什么意思?”太子尷尬地說道:“你和裴小姐認識?”
“以前不認識,不過今天遇見了,便認識了。”端木墨言冷道:“剛才在凌王府隨便逛逛,見到裴姑娘在花園里無聊,便與她說了會兒話。裴燁是個少年英雄,他姐姐也是巾幗不讓須眉。本王向來敬重武將,對裴小姐當然也很敬重。怎么?我說的話也不可信了?”
裴玉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這個人為什么要為她解圍?他到底想做什么?
七王爺……
爹爹說過,如果有機會的話,她可以找七王爺。他是值得相信的。
雖然爹爹是這樣說的,但是她還想好好地觀察一下。在沒有完全了解這個人之前,她不想把籌碼押在他的身上。
不過今日他竟出面為她解圍。這是什么目的?剛才他們明明沒有相遇。難道也是因為小弟現在的地位嗎?
“七王爺,你為什么要幫這個女人騙我們?”秦媚兒畏懼七王,但是更不甘心放過裴玉雯。
哪怕明明怕得要死,還是不想就這樣放過裴玉雯。面對端木墨言的厲色,她嚇得后退幾步,一腳踩到蘇聘婷的裙擺上。
蘇聘婷身子一重,整個人重心不穩。
“啊!”
她搖搖晃晃的,想要拉住身邊的人,然而身邊只有秦媚兒。而秦媚兒又推開她的手。
那纖細的身子搖晃了幾下,還是沒有站穩。砰咚一聲倒了下去。而她倒著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那個王公子的身上。
砰的一聲,蘇聘婷的嘴碰上了王公子的豬嘴。
所有人都驚呆了。
蘇聘婷長得小巧玲瓏,有著令男人憐愛的氣質。然而現在與這個丑陋的王公子肌膚相親,頓時再看她時,就覺得……
有些嫌棄。
原本還想讓家人去蘇家提親的公子,現在打消了主意。這么一個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別的男人肌膚相親的女人,再漂亮也有些惡心。
蘇聘婷嚇呆了。
直到好一會兒,她才嚇得尖叫起來。
王公子摸著自己的嘴,嘿嘿地笑著,那笑容里滿是知足。
“蘇小姐,王某此生死而無憾,就算你讓我去死我也甘愿了。”王公子一臉陶醉地說道。
“閉嘴,誰要你死而無憾?太惡心了。”蘇聘婷帶著哭腔吼道。
裴玉雯皺眉。
“行了。”南宮清雅不耐煩。“七王爺都說了裴小姐與他在一起。那么,王公子手里的這封信肯定有問題。來人,把我們府里的李謀士請過來。”
“是。”婢女連忙走了出去。
“這……需要請李謀士嗎?”端木非凡說道:“以我看,或許就是這個婢女想要攀龍附鳳,所以才以裴小姐的名義做出這種事情。這件事情不宜傳開,就這樣算了吧!
“為什么要算了?婢女是我手里的人,雖然只是個二等丫環,但是也攸關我的名譽。我必須要調查清楚,要不然我的名聲就在今日毀于一旦。清平郡主,蘇小姐,你們是最先發現這件事情的人,就麻煩你們配合我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
秦媚兒知道今天的局勢已定。再想對付裴玉雯,除非能夠控制七王爺。然而,那可不是她控制得了的。
“本郡主沒空摻合這些事情。你們想問什么就找蘇聘婷,我知道的她都知道。”秦媚兒冷著臉,惡狠狠地瞪著裴玉雯。
孟清寧失望。
又讓她逃掉了。
那女人的運氣為什么這樣好?每次要對付她的時候,總有人出面為她解圍。這次居然把七王爺都驚動了。她到底有什么本事,竟讓那么多男人為她撐腰?
七王爺和她到底什么關系?那可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
孟清寧越想越覺得這兩個人可疑。她決定以后悄悄觀察一下兩人。要是兩人早就有來往,那今日的證詞就是偽造的。
這個局是為裴玉雯設的。秦媚兒那個女人雖然蠢了點,但是蘇聘婷卻是個心細的。他們既然要布局,就會布置一個完美的。
一個完美的局不可能那么輕易就被人破了。
布局之人一個形象大失,一個失了顏面。被設計的人除了浪費了一些口舌之外,再沒有別的什么損失。孟清寧冷笑,還真是浪費他們這些局外人的時間。早知道這樣沒用,就沒必要在這里趟渾水了。剛才她向太子暗示了幾句,給秦媚兒推波助瀾,早知道他們對付不了裴玉雯,她就不做這種多余的事情了。現在只怕已經被記恨上了。
蘇聘婷毫不意外秦媚兒的作法。她向來就是這種人。今日這件事情唯一的證據就是王公子,只要安撫住了王公子,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而那個王公子是她的仰慕者,對她死心塌地。不管他們怎么詢問,他也不會背叛她的。這件事情只有不了了之。
至于裴玉雯,她倒是有些擔心了。以她的聰慧,想必早就猜到是誰布的局。這下子算是徹底地惹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