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雯無法動彈,心里很是不安。
夏知宏太危險了。與這樣的人呆在狹小的船艙里,就像是一塊砧板上的肉,隨時等著別人剁成碎粒。
要是能夠恢復行動,有一定的活動空間,或許還安全些。
“世子爺。”離開那個地方,他便不再是小小的知州,而是夏府的世子爺,當今的國舅。
裴玉雯深知這個人不能刺激。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再刺激他不是明智的事情。
夏知宏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風景。聽了裴玉雯的話,他仿若未聞。
裴玉雯蹙眉,再次揚高聲音喚了一聲:“世子爺。”
“噓!”夏知宏做了個噤音的動作。“別吵。聽……”
“聽什么?”裴玉雯懊惱。
“聽外面的聲音。”夏知宏將手放在耳邊旁邊,揚起邪佞的笑容。“有人很生氣呢!”
裴玉雯不知道他說的是誰。不過直覺告訴她,他說的事情一定與她有關。
她回想著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她在睡覺,然后什么感覺都沒有,再醒來就在船上了。
怎么辦?夏知宏不是一個好控制的人。落到他手里,想從他手里逃脫太難了。更何況她現在動不了。
難道就只有任由他捏圓搓扁嗎?不,絕不!現在沒有辦法,那就耐心地等著,總有機會的。
“主子,他們跟上來了。”從外面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夏知宏輕笑:“好極了。本世子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農家女會讓兩個男人這樣相護。為了救這女人,堂堂的定國公世子易容潛伏在本世子的身邊,那不可一世的七皇子竟敢毀了我布了一年的局。”
“現在,為了救這個女人,兩人一前一后,一個水路一個陸路,竟兩邊相追。哈哈……有意思。”
裴玉雯知道他說的定國公世子是誰。可是誰是七皇子?她什么時候認識七皇子了?
嘩!嘩!從水里跳出許多黑影。那些人與船上的人進行激烈的打斗。
裴玉雯聽著外面的聲音,眉頭皺得緊緊的。
夏知宏沒有出去。他的眼里時而陰沉,時而滿是殺氣,時而激動不已。
咻!一支箭射進來。夏知宏朝旁邊避了避,那只箭躺在了旁邊的柱子上。
一人站在對面,手里保持著拉弓的姿勢。
夏知宏看見此人,薄唇一抿,眼眸下沉。
他一個跳躍,從窗口跳了出去。
而此時,裴玉雯終于能動一下了。
應該是藥效開始消失。
她吃力地爬起來,一步一步地挪動著。等她抵達桌前,吃力地打翻茶水,用茶水潑向自己的臉頰時,時間已經過了許久。而外面還在打斗不休。不時有人從水里鉆出來,然后跳上船與外面的人激戰。
冰冷的茶水潑在裴玉雯的臉上,終于讓她清醒了許多。她看著窗外,發現一切是那么混亂。
雙方人馬混戰在一起,看不出誰是誰的人。而此時,沒有人顧得了她。如果她發出聲響,也容易引起夏知宏的注意。因此,她得想辦法自己溜出去。雖然……
她現在還是那么虛弱。
裴玉雯吃力地出了船艙。外面一片漆黑,她身上的藥性又沒有完全消失,所以走得非常慢。
她看著四周。這里是船上。除了跳下水,再沒有別的辦法。如果是平時,她有信心可以游出去。然而現在,她根本不敢冒險。
如果……
她看向一個木板。
要是趴在這個木板上,應該能在水里泡很久吧?等身體有力氣了,應該就安全了?
這是一場賭局。她不知道自己的運氣如何。
“七皇子,看來那女人對你很重要嘛!本世子還沒有見你這么緊張過誰呢!”
“哼!”一道熟悉的冷哼聲傳出來。
裴玉雯只覺那聲音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
“跟我走。”耳邊傳來柔和的聲音。
裴玉雯驚訝地抬頭。
只見長孫子逸站在自己面前。
不遠處,一艘更小的船停在那里。
“你怎么在這里?”裴玉雯驚訝地看著他。
“等會兒再說。現在先離開這里。”長孫子逸將她攬腰抱起來。“失禮了。”
一個跳躍,長孫子逸帶著她來到小船上。而這一切還沒有人發現。
裴玉雯看著那艘船,眼露不解:“剛才夏知宏說七皇子也要救我。七皇子是誰呀?”
小船只容得下他們兩個人。船上有木槳,顯然這位世子爺是劃過來的。
為了不引起夏知宏的注意,他竟親自劃船。不管他是為了什么,憑著這份用心,裴玉雯就非常感激。
長孫子逸俊美的臉上露出復雜的神色。
她的身上有熟悉的氣息,是他喜歡的味道。可是,她卻是端木墨言喜歡的女人。要是與端木墨言爭奪,勢必惹怒他。這一切,值得嗎?
“世子也不知道嗎?”長孫子逸沉默不語,裴玉雯只當他不知情。
她坐在船上,看著大船越來越遠。
“那位七皇子還在船上,也不知道會不會受傷。夏知宏是個不好對付的人。要是他因為我受傷,我心里必然不安。”裴玉雯自言自語。
“不用擔心。我與他商量好了。他負責引開夏知宏的注意,我前去救你。”長孫子逸溫柔一笑。“我們約好在前面的朝陽鎮匯合。”
“朝陽鎮?”裴玉雯驚訝。“這個鎮挺有意思。”
朝陽郡主……朝陽鎮。
“嗯。”長孫子逸輕笑:“那里一定是個很美麗的地方。”
長孫子逸劃了一會兒,將船停在岸邊。那里早有隨從駕著馬車等在那里。
“主子,你沒事吧?”隨從緊張地看著長孫子逸。
長孫子逸淡笑:“負責對付夏知宏的是七皇子,本世子又沒有出面,怎么會有事呢?準備好了嗎?”
“屬下已經準備好了五個與裴姑娘長得相似的女子,他們坐著馬車從各個方向離開。就算夏知宏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查出主子和裴姑娘的下落。"
裴玉雯皺眉:“就算如此,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家在那里,他大可以在我家等著我回去。”
“夏知宏急著回京,當然是因為皇后召見。他沒有那么多時間在外面耽擱。”長孫子逸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