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弈之淡笑:“這件事情要是能夠解決,我就帶著譚家的財產投到七皇子的旗下。”
“七皇子?”裴玉雯驚訝。“為何?”
“我詳細分析過所有的皇子,發現此人最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他常年戴著面具,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容貌。有人說他長得極丑,所以見不得人。也有人說……他受了情傷,不想見女人。”
“哈……”裴玉雯輕笑:“要是真的受了情傷,不愿意見女人,那應該把他的眼睛蒙上,而不是臉。”
長孫子逸和端木墨言聽見兩人的說笑聲,下了一半的棋便被他們扔下,兩人先后來到他們的面前。
“什么事情能讓裴姑娘這樣開心?”長孫子逸看向裴玉雯。
此時她的臉上還帶著大笑過后的余熱,臉上的線條比平時要柔和許多。那雙眸子變得更加精亮起來。
“我們在談那個七皇子。”譚弈之揚起促狹的笑容。“我說那位七皇子常年戴著面具,百姓中對他的傳言很有意思。雯兒聽了,就說要是真的受了情傷,他應該蒙的是眼睛,因為這樣他就不用看見其他女人。”
長孫子逸似笑非笑地看了身側的男人一眼。
別人不知道這個七皇子是誰,他可是非常清楚。就算他常年戴著面具,他長孫子逸也能認出他來。
外界對七皇子的傳言越來越夸張,就是與他總是戴著神秘面具有關。真實的原因是什么,長孫子逸倒是少見的知情人之一。
在七皇子還小的時候,他精致的容貌總是引起那些小姑娘的垂涎。偏偏他的出身不高,所以在宮里總是受欺負。于是那些小姑娘變著法子欺負他。而他就像一個兇獸,想要反噬那些欺負他的人。
有一年元宵節,一個小太監從宮外帶來一張面具,正好落到他的手里。他戴著那個面具對付那些欺負他的人,因為比平時還要兇猛狠辣,竟把那些人嚇得大病不起。也從那時候開始,他喜歡戴著面具。
與其說他戴面具是因為毀容,還不如是種保護自己的方式。當然,現在應該就是一個習慣問題。
他不僅喜歡戴面具,更喜歡戴兇殘可怕的面具。后來他戴著面具上戰場,嚇得敵人落荒而逃,這面具皇子的名聲更是遠揚。
“世子爺在想什么,我們這么多人叫你都沒有聽見。”譚弈之輕笑。“莫不是在想美嬌娘?”
“譚公子說笑了。”長孫子逸淡笑,看向旁邊的裴玉雯。“裴姑娘,今兒月色不錯,不如我們就在亭子里賞賞夜景,喝幾杯清茶,順便大家說說話。”
“我不覺得跟你有什么好說的。”端木墨言黑著臉。
他寧愿單獨占著那丫頭的時間,也不想和幾個大男人一起陪著她。這些文人說話文縐縐的,聽著難受。
不過,這丫頭好像特別喜歡這種文縐縐的少年郎。她平時說話就特別有深度,一般人還聽不懂她的意思。而她對長孫子逸的態度也和對其他男人不一樣。所以,他絕對不能讓長孫子逸離她太近。
那個佛珠也隨時提醒著他,這個人很危險。不管他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讓他們隔遠點。
這一夜,端木墨言還是沒有如意。裴玉雯與三個俊美的男子在涼亭里說了許久。
對他們現在來說,再沒有比朝中局勢更讓他們在意的話題。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裴玉雯打聽了許多消息。其中有些消息就是黑面軍出面也打聽不了。一線閣倒是能夠打聽,但是她不想欠端木墨言太多。
拋開對彼此的成見,這幾個男子倒是有共同的話題。特別是對某些政見,他們意見相似。
“裴姑娘,如今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什么時候搬到京城去?”
長孫子逸再次給裴玉雯續好茶水。
裴玉雯接過來,淡聲說道:“等小弟回京時,便是我們家人再次出現在京城的時候。”
那一夜,直到天色慚白,他們才互相告辭回房休息。
這一夜的時間過得很快,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秉燭夜談。特別是長孫子逸和端木墨言,他們沒有想到會有這樣心平氣和的時候。
“雯兒。”鶯歌推開門,心急火燎地出現在她的房間里。
裴玉雯剛躺下去不久,又因為裴氏衣坊休業幾日,她可以放松一下,所以還沒有起床。
聽見她的聲音,她迷迷糊糊地看她一眼:“怎么了?”
“秦氏死了。”鶯歌一把掀開她的被子。“你還有心情睡覺。今天河里漂了一個女尸,就是秦氏。”
“她死了,與我有什么關系?”裴玉雯坐起來,疑惑地看著鶯歌。“難道有人懷疑是我殺的?”
“衙役已經過來了,快起來吧!你快整理自己,我給你慢慢細說。”鶯歌在旁邊絮絮道來。
鶯歌看著裴玉雯換衣服的動作,詳細地說明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今天早上有人發現河面上漂著一具女尸,馬上向衙門報了官。衙役把尸體弄上岸,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又開始驗尸。尸體的脖子上有青紫的手印,表情痛苦猙獰,雙眼瞪得大大的,一幅死不瞑目的樣子。還有,尸體的手里抓著一個香囊。
有人提起昨日秦氏與裴家的姑娘鬧了矛盾,衙役聽了就說來這里調查案件。
“原來只是例行詢問。瞧你剛才一驚一乍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就是兇手了。”裴玉雯淡道:“沒有關系。我們沒有做過,不怕官家調查。”
從外面傳來婢女的聲音:“大小姐,門口來了兩位官爺,他們說想見大小姐和三小姐。”
“我馬上就出來。”裴玉雯將發簪插在頭發上,淡淡一笑:“皇帝不急太監急。小美人,抬臉笑一個。”
“沒個正形。算了,你都不擔心,我有什么好擔心的?”鶯歌沒好氣地瞪她一眼。
婢女把幾個官差引到大堂里等著。當裴玉雯看見他們的時候,才發現今天來的不是以前的那幾個熟人。
這幾人看著裴玉雯的眼神里充滿了不懷好意。她心里明白: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