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茵是裴家的孩子嗎?
當然是。
正如裴玉茵所說,她生這對龍鳳胎的時候裴家老三還在家里,夫妻兩人相敬如賓,日子也算不錯。
那時候裴家有男人,幾兄弟又和睦,除了幾個妯娌之間相處得不愉快之外,倒沒有什么大問題。而裴家的男兒個個都是高大的個子,不僅能在城里做工賺錢,還能在山里打獵為家里添加油腥。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要是裴家老三沒有被抓壯丁,她也會安份地生活下去吧!
呸!她怎么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來了?真是小瞧了這丫頭,竟讓她分了心。
“那人要是愿意站出來,當年我也不會嫁個老男人了。”秦氏執意讓裴玉茵不痛快。
為了讓她不痛快,不惜往自己身上潑臟水。
試問天底下還有誰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自己偷過人,還和奸—夫一起生過孩子?
“大小姐,你不幫三小姐嗎?”繡娘站在窗口,看著外面的情況說道。
裴玉雯早就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要是她愿意出面,不用繡娘回來找她,她早就出面了。之所以按兵不動,當然是不打算出面。
繡娘與裴玉茵交好,見不得她受委屈。裴玉雯又在這里見死不救,她的心里更是著急。
“大小姐,你不會相信那個女人說的話吧?她根本就是故意離間你們。雖然你,二小姐和三小姐不是一個娘生的,但是你們是堂姐妹,其實模子還是很像的。特別是你們幾個人的鼻子,真的特別像。”
裴玉雯打斷繡娘的話:“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小妹的血緣。不出面,是因為相信她能處理好。”
“三小姐這軟和的性子,就像那棉花似的。那個女人胡攪蠻纏,就像打不死的蟑螂,又惡心又命硬。她這么一個像嬌花兒似的小姑娘怎么是這種臭蟲的對手?”
繡娘一直關注著外面的情況,見到裴玉雯不愿意出面,心里急得不行。
“不要小瞧她。”當年她能勇斗裴薇薇,現在也能對付秦氏。
此時,裴玉茵發出低笑聲。
她本來長得嬌美,平時又溫柔。誰不知道裴家三姑娘當中就她最好說話?
她的聲音很好聽。此時發出低笑,笑聲就像銀鈴似的,特別的響亮。
“既然你全部都招了,那我們就回裴家村吧!”
秦氏愣了一下:“回裴家村?”
回去做什么?難道打算讓她回去了?呵!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早知道她就早點用這招了。誰讓她心軟,想著和她做親親熱熱的母女,不想鬧得那樣難堪。
秦氏的嘴角上揚,一幅得意洋洋的樣子。
然而她的笑容沒有維持許久。裴玉茵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顏面盡失,臉色大變。
“當然要回去。你剛才親口承認在夫家的時候與其他男人有奸情,大家都是聽在耳里的。你得回去請罪啊!照你的罪名,應該會浸豬籠吧!就算是官老爺知道了,也是同意這個判決的。”
秦氏心里一抖。
浸豬籠?
腦海里浮現幾年前看見一對男女被浸豬籠的場景。那是真的會發生的。
鄉下人純樸,絕對無法接受有夫之婦偷人的事情。一般這種事情就是族里的丑聞,直接就浸豬籠。
“我不要浸豬籠。小丫頭片子,你真是惡毒。我是你的親娘,你竟想讓我死。”
“我不想讓你死。你當著大家的面承認這種事情,我以為是自己活得不耐煩了,所以想成全你。我又不是笨蛋,怎么能不懂你的心思?你不想活了,我便送你一程,免得你自己下不了手。”
裴玉茵臉上的表情非常的無辜又純粹。旁邊的人見了,剛開始信以為真。等回過味來,神情變得古怪起來。
原來這裴家的姑娘一個比一個不好對付。這陰人的本事如出一轍。原本以為最無害的是三小姐,現在看來她比起其大姐也不差的。就這樣的性子,誰能欺負到他們的頭上?
“你才想死。我活得好好的,大把的好日子沒有過,憑什么要死?你不認我,我還有燁兒。他是我生的兒子。聽說他現在當了大官。他當大官了,總不能忘記自己的娘吧?皇上知道了,他那個大官當得還能安穩嗎?一個不認生母的人,皇帝豈能相信他的忠心?”
秦氏狗急跳墻,一受刺激就想起了裴燁。本來剛開始她只是嘴硬,后來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
“對啊,我還有燁兒。他小時候最聽話,最知道關心我。他一定不會不認我的。”
眾人用復雜的眼神看著秦氏。
裴家幾個姑娘有多么能干,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裴燁更是已經成了武官。秦氏生了這么出色的兒女,本來應該等著過好日子。偏偏她守不住,年紀輕輕就拋棄兒女,把他們扔給年邁的寡母。
現在女兒不認她。兒子雖說還沒有表態,但是可以想象。世人都說雙生子都是心靈相通的。女兒不認她,還指望兒子認她不成?她的存在對裴燁來說就是一個污點。只會成為裴燁官場上的絆腳石。
“小妹,你還和她說那么多廢話做什么?那邊不是有裴家村的幾位叔伯嗎?既然他們到了,就請他們把秦氏帶回裴家村,將她交給族長處理。”二樓的窗前,裴玉雯冷漠地站在那里,對外面的人說道。
眾人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那纖長的身影迎風而立,居高臨下的身姿就像天庭的仙女。那眸光幽遠,秀麗的容顏帶著不可褻瀆的尊貴。面對這樣的女子,他們的心里生出了自卑,不由自主地想膜拜。
這就是氣場。
秦氏見到裴玉雯,兩條腿一下軟了下來。
對裴玉雯,她可不敢像對裴玉茵這樣陰陽怪氣。不知為何,每次見到她都覺得打從心底的顫栗。
“茵丫頭,這件事情交給我們,我們一定會把她帶回裴家村。”從人群中擠出來幾個漢子。
那幾個漢子本來不想多事。倒不是說他們怕事,而是害怕貿然出手反而得罪了裴家。現在裴玉雯出口,他們當然懂得意思。有這么一個巴結裴家的機會,他們求之不得。村里被裴家扶持的人都是越過越好。誰不想與裴家沾親帶故,從中得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