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雯不懂端木墨言為何把消息給她看,在看了之后明白過來。這上面的消息是有關她的。
更準確地說,那是有關裴家軍的消息。上面寫著在太子殿下的密室里見到了裴家軍的隱衛。要知道裴家被滅,不僅裴家的人死光了,連那些隱衛也沒有活下來。
太子殿下的密室里會有裴家的隱衛,這代表著什么?
這代表著裴家被滅的事情太子是知道的。不管他是不是兇手,至少是一個幫兇。甚至他是兇手的可能性很大。畢竟裴家占著軍權,裴將軍又始終不表態,這對太子來說是極大的壓力。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么。
“請閣主再多廢心了。這點證據還不夠。要是能夠救出那個人就最好不過。”裴玉雯憂慮道。
“好。”端木墨言點頭。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也會義不容辭。”
畢竟這個人幫了她那么多,而他卻一直沒有要求回報什么。欠得越多,她的心里越不好受。
端木墨言當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他要把這些人情都收集起來,以后再跟她一點一點地清算。
“不用客氣。”端木墨言將鴿子放走。“以后我總有讓你幫忙的地方。”
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請她幫忙。幫忙照顧他,幫忙為他生兒育女,幫忙陪他過完一生。他一點也不急。
得知這個消息,裴玉雯打算讓清風把這個消息傳給孟軍。孟軍還在京城,想必能幫上什么忙。
這一天,直到天黑之時,外面仍然陰雨綿綿。
裴玉雯在府院留宿。除了端木墨言和那個婢女外,她沒有見到其他人。不過她知道這里還有人。只是那些人都避開了這里,沒有在她的面前出現。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寧。或許是因為知道了裴家的消息,夢里全是裴家被滅時的場景。在夢中,火光四射,太子站在院子里張狂地大笑。他手臂一揮,陰冷地說道:“殺無赦。”
“啊……”她尖叫地坐起來。
“怎么了?”端木墨言聽見她的聲音,匆匆忙忙推門而進。
在昏暗的房間里,裴玉雯披散著長發坐在床上。她剛醒過來,神智不清,腦袋還是一片迷蒙。
端木墨言坐在床沿上。他朝她伸出手臂,將她整個人抱在懷里:“我在這里,別怕。”
當落入那強壯的胸膛時,聽著那激烈的心跳聲,突然變得很安心。不過很快她反應過來,連忙推開他。
端木墨言松開她,眼眸含著擔憂:“做噩夢了?”
裴玉雯看著他:“嗯。現在好了。謝謝你。”
“要不要我把燭火點上?要是有燭光的話,應該會好些。”端木墨言說著,站起來將燭火點燃。
裴玉斐看著對面的男子。他穿著單薄的衣服,強壯的身體暴露無余。他的背影給人那么安心。而且,有種熟悉的感覺。
“童大哥。”裴玉雯突然叫了一聲。
端木墨子身子一僵。半晌,他轉過身來,眼眸淡淡:“你在叫誰?”
裴玉雯見到他的臉,為剛才的想法好笑。她淡道:“我們村里的一位大哥。突然想起上次借了他的東西還沒有還,看來這次回去要還給他了。”
端木墨言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她到現在還惦記‘童亦辰’,說明在她的心里,那個人還是有一席之地的。然而現在的‘童亦辰’是別人,他是端木墨言。她對端木墨言的態度比對童亦辰的態度還要差。
怎么感覺換回真實的身份,還沒有以前的假身份更有利呢?要不,讓‘童亦辰’消失一段時間?
“我沒事了,你回房間歇息吧!”裴玉雯溫聲說道。
“好。”端木墨言轉身走出去。
他沒有馬上回房,而是等房間里的裴玉雯呼吸平穩之后才回房間。
第二日,裴玉雯醒來時,蠟燭已經燃光了。后來她沒有做噩夢,倒是一夜好眠。而這棉被上的味道正是她喜歡的,讓她沒有犯認床的毛病。
“早飯準備好了。另外,我已經派人去接你二妹和那些貨。”端木墨言站在門口,慵懶地看著她。
裴玉雯入目的第一眼就是他露在外面的胸膛。她皺了皺眉,轉移視線:“你能不能穿好衣服?”
端木墨言低頭看著自己:“我這樣有什么不對勁的嗎?該穿的都穿了了,也沒有裸露的地方。”
“你胸前的衣服就不能束好嗎?”裴玉雯狠狠地瞪著他。
端木墨言失笑:“原來你看得這樣仔細啊!其他人哪里會看這么認真?”
“不是說早飯準備好了嗎?我餓了。”說著,她從他的身側走過去。
那男人有暴露的癖好,那就讓他去玩吧!她眼不見心不煩,什么也不看總行了吧?
早飯是細細熬制的小米粥。里面添加了許多調料,吃起來特別爽口。看得出來這是專業的廚娘做的。
除了小米粥之外,還有各種精致的點心。如果是以前的話,她吃慣了精致的東西,自然會很喜歡這個口味。然而現在她不挑剔,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好。畢竟以前的日子太辛苦,她已經學會了珍惜。
“好了。我二妹他們應該快到舞坊。我現在要趕過去。”裴玉雯淡淡地說道。
“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記得告訴我。”端木墨言很想跟過去瞧瞧,然而那丫頭不許,說是他的目標太大,要是跟她一起過去的話,方氏衣坊的人就不會上當了。她不許他同行,他偷偷跟過去總行了吧?
裴玉雯坐著端木墨言安排的馬車抵達舞坊。她剛到門口,裴玉靈帶著裴信和裴勇也趕了過來。
裴玉靈見到裴玉雯,朝四周看了好一會兒,問道:“怎么沒有看見墨公子?”
“他又不在這里,你找他做什么?”裴玉雯沒好氣地看著她。
“昨天你跟著他出門,直到今天還沒有回家。奶奶在家里念叨,就怕墨公子心懷不詭。現在看來奶奶太杞人憂天了嘛!”裴玉靈跳下馬車,在裴玉雯的耳邊輕笑道:“是不是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