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那個沒心沒肺,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打動不了的丫頭要相親?那他這些日子的堅持算什么?不是一場笑話嗎?
端木墨言將手里的紙條揉爛扔在地上。他氣憤地提起酒壺,再次大口地往嘴里灌著酒。
大量的美酒澆灌下來,整個房間里滿是濃郁的酒香味。砰一聲,酒壺扔了下去,砸得滿地都是碎片。
他躺在軟榻上,氣呼呼地閉著眼睛。松松垮垮的衣服穿在身上,露出強壯的胸膛。那頭墨發更是凌亂,像只剛剛睡醒的野獸,整個人隱藏著強大的力量。
突然,他猛地坐起來。
“我倒要瞧瞧,你連我都瞧不上,到底什么樣的男人竟能讓你動心。”
話音剛落,房間里已經沒有那道強壯的身影。他如一道殘影,眨眼間便從那里消失。
而沒過多久,一支馬隊從城門口沖出去。
半個時辰之后,皇帝身邊最得力的老太監前來七皇子府宣旨。管家迎出來,客客氣氣地送走了老太監。
整個京城都知道七皇子不受皇帝的疼愛。在所有的皇子之中,他最早被趕到封地。雖說現在留在京城,卻是個閑散皇子,不像其他皇子那樣各有各的政務要忙碌。最重要的一點,越是這么早有封地,越沒有機會登上大寶。
如今皇帝好不容易給他安排政務,他居然稱病不見。很快皇帝大發雷霆的消息就從宮里傳了出來。所有的老百姓都知道七皇子有多么不受待見。
“當年七皇子也在戰場上撕殺了好幾年。也是那時候他的容貌被毀,現在必須靠著面具擋丑。皇帝也是人,也容易偏心啊!七皇子這樣好的兒子也不要,偏偏寵愛那些只會溜須拍馬的。”這樣的話在老百姓之中流傳。
不管京城如何的混亂,端木墨言都感覺不到了。他留下心腹盯著京城的朝局,自己卻趕到了千里之外的小縣城。
當他再次出現在那個熟悉的地方時,已經是一個月之后。這一路上他一直騎馬,馬匹換了好多次。然而馬兒得到了休息,人卻一直沒有休息。這樣晝夜不停地趕路,終于把兩個多月的行程縮短成一個月。
“雯兒小心。”一個俊郎的青年抓住裴玉雯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擋在身后。
一人騎著黑馬沖過來,眼瞧著就要踩上那個青年。在這時候,一只手從黑馬上伸出來,一把抓住青年擋著的少女。
裴玉雯察覺到了勁風,利落地出招對決。就在她與那人對戰的時候,已經看見那個沖出來的人的樣子。
“墨言。”她停下手里的招式。
端木墨言殺氣騰騰地看了一眼那個青年,將裴玉雯抓上馬,抱著她騎馬而去。
“雯兒。”青年朝著裴玉雯的背影大叫一聲。
裴玉雯朝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沒有危險。
青年皺眉,自言自語:“那人好面熟啊!墨言……這個名字也很熟悉。墨言……墨言……在哪里聽過?”
端木墨言騎著馬飛奔而去。那些跟著他的手下沒有追上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這樣的體質。當那些手下見自家主子只記得美人,根本不記得他們時,自覺地找客棧調理自己。
拜托!他們主子的身子是鐵打的,他們卻是肉體凡胎。這一個月他們拼著最后一口氣才勉強跟上來啊!
幸好已經到達目的地,要是還有幾天路程,只怕他們已經集體陣亡。而死亡原因竟是脫力。身為七皇子身邊最得力的戰將,這樣的死法簡直讓他們死了也不能瞑目。
“停下來。”
眼瞧著端木墨言還不停下,裴玉雯有些不耐煩了。
“再不停下來,我就跳下去了。”
裴玉雯冰冷的聲音傳入端木墨言的耳內。
端木墨言輕嘆一聲:“我這輩子就栽在你手里了。”
熟悉的語氣,無奈的口氣,還有那隱藏在深處的綿棉情意讓裴玉雯有一瞬間的怔忡。
好熟悉的感覺!
為什么感覺與他相識了很久似的?
端木墨言停下來。他看著面前的少女:“見到我,為何一點兒也不驚奇?難道你不知道我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嗎?”
“天底下還有一線閣辦不到的事情嗎?你想在這里出現,便在這里出現。我并不覺得驚奇。”
說著,她從馬上跳下來。
此處是個郊外,風景極好,人煙稀少。
雖說稀少,不遠處卻有幾個孩童在河里撈魚。孩童們天真無邪的笑聲打破了天地間的寂靜。
裴玉雯看著那些孩童,臉上露出放松的笑意。
端木墨言也跳下馬。
裴玉雯看著孩童發呆,他看著她發呆。她的笑容對他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我……我來這里辦點事情。剛才差點踩著你,沒嚇著吧?”
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對她來說,他只是一個稍微有點來往的一線閣閣主。她認識的‘童亦辰’已經成親了。有些話不能現在說出來。
“如果你不抓我上馬,我一點也不會嚇著。”裴玉雯回頭看著他。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本……我有些驚訝,難免沖動了些。對了,我這段時間要叨擾你了。”
“什么意思?”裴玉雯睨他一眼。“不要說你沒有住處。以你的權勢,便是把這里都買下來都是可能的。”
“話雖如此。不過我來這里是為了辦件事情。我必須先隱瞞自己的身份,悄悄地調查那件事情。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隱藏起來。正好你家在這里,我在這里又沒有別的安排,住在你家也方便。”
裴玉雯想說:本姑娘一點兒也不方便。
“你一個大男人,我們全家人只有一個男丁,你覺得方便嗎?”裴玉雯蹙眉。
“你家的護院總是男的吧?我為你到處調查將軍府滅門的真相,你連收留幾日都不肯?這樣說來,這筆生意我做得不劃算啊!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收你的好處,只是為了裴家的交情才出手幫忙的。”
這個丫頭的防備心還是那樣強。只有慢慢地靠近她,讓她一點一點地放松戒備才行。
“身為一個男人,總是這樣斤斤計較的,小心討不到媳婦。”裴玉雯說完,察覺端木墨言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頓時轉移了視線。“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