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熟悉的聲音,裴玉雯放松身體。然而打算站起來的時候卻被他箍住了。
那雙大掌圈住她的腰讓她無法動彈。她抬頭就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低頭就能聽見他強大有力的心跳。
現(xiàn)在處于夏季,身上的衣服單薄。兩人各自穿著薄薄的一層衣服,這么親密地抱在一起,隱約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肌膚溫度。特別是屬于男人的特征是那么明顯,她又坐在那么重要的位置,那尷尬的反應(yīng)讓她恨不得撓他一爪子。
“別動。”粗啞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抱歉,我……情不自禁。”
裴玉雯聽了這幾個字,氣得想呸他一臉。
如果他不是這樣輕浮,會這樣‘情不自禁’嗎?他以為自己是柳下惠,與女子靠得這么近還沒有反應(yīng)?
裴玉雯畢竟是快要成親的人,在成親之前被嬤嬤悄悄塞了一本書,對有些東西還是有過了解。
她從來沒有和男子這樣親密過。而這個男人總是一次又一次地觸碰她的底線。
“童亦辰。”在這寂靜的空間里,她惱怒的聲音就算故意壓低了,還是那么清晰。“你不要讓我看輕你!”
童亦辰的身子僵了一下。
原本緊緊抱著她的手放開了。
她馬上站起來,以極快的速度遠離他的身側(cè),站在了比較安全的位置上。
嘶!黑暗的房間里被一團火焰點亮。
童亦辰手里拿著火折子,正在點燃房間里的幾只蠟燭。等蠟燭上的火舌點燃后,‘呼’一聲吹熄火折子上的余火。
裴玉雯的臉色很難看。她冷冷地看著剛才耍流氓,現(xiàn)在卻一臉無辜的男人。
以前真是小瞧他了!
原本以為是個老實的,沒想到竟是內(nèi)里黑的。
“我離開了這么久,你見到我卻一點兒也不高興。今日還與譚家的小子有說有笑。我難免會失去理智。”
裴玉雯嗤笑:“這就是你輕薄我的理由?下次我殺了人,是不是也應(yīng)該找個合適的理由?”
“你想過我嗎?”童亦辰忽略她的諷刺,死抓著這個問題不放。“我離開了這么久,可有一點點想過我?”
裴玉雯抿嘴不說話。
想過嗎?當然是想過的。只是剛開始的時候想過,后來就不曾想過了。畢竟她知道他們之間是沒有未來的。
“你不說話,那就是想過的。我當你默認。”低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
裴玉雯皺眉:“我不說話,只是不想打擊你。”
“那說明你不想傷害我,你舍不得傷害我。那也是為我好。”童亦辰再次曲解她的意思。
裴玉雯有些想發(fā)狂。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在這種情況下,越是沖動越是無法解決問題。
上前幾步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月亮。她的耳力極好,能夠清楚地聽見從各個房間傳來的呼吸聲。
家里的人都熟睡了。包括剛才還瘋瘋癲癲的譚弈之,此時應(yīng)該也在客房睡著了。只有她的房間里還有燭光。
“這些日子以來,我以為我表達得很清楚。然而你一次又一次地誤會。既然如此,那我就清楚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裴玉雯轉(zhuǎn)身,正想對童亦辰下一劑重藥。一道黑影覆下來,帶著夜間涼意的唇覆蓋住了她柔嫩的唇瓣。
與上次的一觸即離不同,這次帶著惱怒的情緒,動作有些粗魯,像是在懲罰她的言不由衷。
裴玉雯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剛才想說什么,她竟忘記了。這一刻,心跳已經(jīng)升到極速,再升下去就要崩潰了。
她推著他,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憤怒地揮出手掌,朝著他揮出一巴掌。然而那一巴掌沒有落下,又被他拉入懷里,接著又是纏綿悱惻的吻。
“這是我要表達的意思,感覺到了嗎?要是沒有感覺到,我可以再讓你感覺一下。”
聲音比起剛才更加沙啞了,又更加的霸道和深情。
裴玉雯抿著麻木的唇。這家伙太可惡了!他竟敢這樣對她。她一次又一次地敗在他的手里,竟拿他沒有辦法。
打他?不是他的對手。罵他,身為貴女的自己罵起人來也是文謅謅的。第一次她竟羨慕起別人的潑婦罵街來。
除了獨自生悶氣,竟只能看著他得意的樣子……
這樣想著,看向童亦辰的時候帶著羞惱。然而在看見他受傷的眼神時,所有的心里活動消失。
剛才他完勝自己一局,但是卻沒有得意,只有受傷的眼神。還有,原本他長得就普通,現(xiàn)在瞧著更加憔悴了。
“你……”最近是不是遇見什么事了?
這句關(guān)心的話沒有說出來。
要是說出來的話,他所有的傷感會消失,整個人會變得神采奕奕,但是他們之間的孽緣也會繼續(xù)下去。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當作沒有發(fā)生。你……走吧!”裴玉雯轉(zhuǎn)身不看他。
半晌沒有回應(yīng)。
如果不是氣息還在,她會以為他已經(jīng)走了。
她絞著手指,手指甲都快被她扳斷了。
這男人怎么如此固執(zhí)?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她現(xiàn)在這具身體長得普通,就算經(jīng)過她的護理,也不過是小家碧玉。以他的本事,只要他愿意的話,大把漂亮的姑娘愿意嫁給他。何必跑來這里做偷香竊玉之事?
“還是不行嗎?”帶著苦澀的聲音悠悠地響起。在這寂靜的夜里,清冷的風一吹,讓人遍體生寒。
“好。我知道了。”童亦辰沉重地應(yīng)下來。“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不會再打擾你。我……放你走。”
裴玉雯閉上眼睛。
眼睛好酸澀!
她喝醉了嗎?怎么會有東西流出來?
都怪譚弈之!她說了不能多喝,這具身體的酒量極差。可是他像個瘋子似的,非要拉著大家陪他喝酒。
現(xiàn)在弄得她的心里怪怪的。
房間里的氣息消失了。他走了!
撲通一聲,裴玉雯躺在床上。她閉著眼睛抓向旁邊的棉被,將棉被蓋在身上,將整個腦袋都蒙住了。
“這樣挺好的。”裴玉雯低聲說道:“那么好的男人就不要去禍害了。人家可是獨苗,家里還等著他傳承香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