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亦辰走近她,溫熱的手掌撫過她嬌巧的耳垂。在她顫栗中,他小心翼翼地幫她戴上了耳環。
視線掃過她頭上的發簪,她身上的披風,以及剛戴上的耳環。童亦辰的眼里溢滿了笑意。
真想將她從上到下都貼上他的標記。他不需要她的感動,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只是因為這樣會讓他開心而已。
“看夠了嗎?”裴玉雯抬著俏麗的小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就算沒看夠,我也不奉陪了。”
童亦辰回過神來。他朝前面指了指,示意裴玉雯跟著他走。
裴玉雯不知道他的葫蘆里在賣什么藥。反正閑著無聊,就跟他過去瞧瞧吧!總不會害她就是了。
跟著童亦辰一路走上山,直到在梅花林中才停下來。她才知道這傻男人想做什么。
“你不要告訴我……你帶我來這里就是為了賞梅?”
裴玉雯抓住旁邊的梅花枝。手指一用力,發出咔嚓的聲音。
童亦辰看出她臉色不好看。他的眸子里滿是惆悵。女人的心思真是難猜。裴家二姑娘不是說她家長姐想看梅花嗎?現在帶她來了,她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還是說……她真的很討厭他?
裴玉雯不知道自己被裴玉靈出賣了。上次帶柳琉環上山,因為沒有好玩的,就隨口說了梅林。沒想到裴玉靈會給童亦辰出這個餿主意。當然,剛才還在院子里玩樂的幾人突然消失也與裴玉靈這個神助攻有關。
裴家幾姐弟在選擇誰做姐夫這方面難得的默契。他們一致認為童亦辰更加適合裴玉雯。譚弈之實在太好看了。裴玉雯只能算是清秀之姿。這樣的人與譚弈之站在一起,很容易被別人顛倒性別。那樣太打擊人了。
當然,譚弈之的身份也是他們不敢高攀的原因之一。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譚弈之那張臉。
裴玉靈甚至在暗處同情譚弈之未來的妻子。要是他未來的妻子沒有一張勝過他的臉,只怕早晚會郁悶而死。
“吱吱……”一個小雪團出現在裴玉雯的面前。
面對裴玉雯的質問,童亦辰沒有解釋。只是一個轉身,他就把一個小雪團塞到裴玉雯的懷里。
裴玉雯還沒有看清楚那是什么東西。那東西落入懷中之后,她才發現是個毛發柔軟,身形嬌小的小動物。
“這是……”裴玉雯仔細翻看著小雪團。尖尖的耳朵,毛茸茸的身體,懵懂的眼睛,是個瞧著非常可愛的幼崽。
她想起了柳琉環的話,試探地問了句:“這是雪狐?”
童亦辰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你從哪里找來的?”裴玉雯看向童亦辰的手臂。
從剛才她就發現了,他的手上有許多傷口。原本以為是他打獵造成的,現在看來有其他的原因。
難道是因為這個小雪團?
誰告訴他雪狐的事情?雪狐可遇不可求。她不會天真地以為這是童亦辰運氣好的原因。只怕為了找這個雪狐,他把整座山都翻過來了吧?
這個傻瓜!
童亦辰蹙眉:“你不喜歡?”
他的神情很危險,看著小雪團的眼神里閃過殺意。
抱著小雪團的手指緊了緊,勒痛了懷里的小東西。小雪團發出痛苦的叫聲,接著便掙扎起來。
在童亦辰越來越危險的眼神中,裴玉雯將小雪團揉進懷里,淡道:“不是要賞雪嗎?走吧!”
少女的身影有些急迫,有種落荒而逃的狼狽。童亦辰看著她的背影,眼里的郁氣消散,像是冰山被融化似的。
雪中的梅景總是格外的美麗。高大的青年與嬌俏的少女并肩走著。為了預防少女摔倒,他霸道地拉住她的小手。不管少女如何拒絕,如何的瞪視青年,青年仍然是那幅‘我關心你,不管你怎么罵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樣子。
從來沒有與男子如此親密接觸的裴玉雯被一個成熟男人的氣息包裹著。她的內心沒有表面那樣平靜。為了不讓自己失控,她努力將身側的男人想成自己的‘父親’‘兄長’甚至以前伺候她的‘太監’。
不!這男人的霸道氣勢是無法忽略的。沒有哪個當爹當哥哥或者伺候她的太監會用這樣火熱的眼神看著她,看得她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連同那顆冷寂的心都被火焰烤熱乎了。
“你能不能別看我?”忍無可忍,裴玉雯提出控訴。
寬大的手掌緊緊地包裹著小巧玲瓏的嫩手。他挑眉,揚起一抹邪笑。
那張平凡的臉在這個時刻也變得邪媚起來。一剎那,他抱住她的腰肢,接著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腿,將她抱起來。
“你……”裴玉雯推著童亦辰。“放我下來。”
“地上滑,這樣你就不會摔倒了。”童亦辰不顧裴玉雯的拒絕,抱著她在梅林中穿梭。
樹上的花瓣飄落下來,灑在兩人的身上。剛才還是一片晴朗的天空也在飄著雪花,雪勢很小,兩人被白雪包圍了。
這樣的懷抱真的好安全。要是沒有家仇,或者沒有這樣離奇的經歷,她真的是裴家大丫頭,嫁給這樣的男人一定會幸福的吧?
罷了!今天是大年初一。為什么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他不痛快呢?就讓她順應本心,稍微放縱一次吧!
抱住他的脖子,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屬于少女的甜美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你要抱就抱吧!正好我累了,現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休息一會兒。”
“那你休息,我抱著你看景。”童亦辰瞟了一眼藏在裴玉雯懷里的小雪團。“那小東西……你不喜歡就扔了。”
裴玉雯乍舌,從他的懷里抬起頭來,清冷的眸子里滿是對他的嘲笑:“你知道雪狐是什么價嗎?扔了?真大方。”
“在我看來,你不喜歡的東西就一文不值。”童亦辰深邃的眸子里有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環住他脖子的手指顫了兩下,而臉頰也不受控制地有了紅暈。她用一只手抱住小雪團,腦袋再次垂下頭,埋在他的胸前:“既然是我的東西,我自己知道作主。要你多管閑事。”
“是。人也是你的。可不可以……一起作主了?嗯?”放在她腰間的手掌更加灼熱了。
兩人的心跳,呼吸,甚至于體溫都在失控之中。在一片白雪之中,時光靜謐美好,他們保持著那個姿勢許久。久到好像變成了雪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