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戚秋井明月和謝殊, 劉管家和山峨也跟在后面。
五個人往這里一站,便瞬間讓廂房門前安靜了下來。
“秋兒,你在這里?”已經顧不上謝殊, 謝夫人快步穿過人群徑直走到戚秋跟前。
拉著戚秋, 謝夫人著急地問:“你方才去哪了?”
戚秋故作驚訝,“我方才回了院子,姨母, 怎么了?”
謝夫人沒有說話,視線從戚秋身上一路看到最邊上站著的劉管家。
默了一瞬后,謝夫人回頭看向剛才跑進水榭里回稟說看見戚秋和井明月榮世子獨處一間房的小廝。
在場的人也都被突然出現的戚秋井明月和謝殊搞昏了頭,也紛紛看向前面領路的小廝。
在場都是高門大戶的貴人,齊刷刷的數道目光看過來,頗有威懾力。
那小廝何曾見過這樣的陣仗,冷汗直下。
他心里本就發虛, 現如今見火燒到自己身上更是慌得不行。雙腿打著顫, 他只能強裝鎮定。
還不等他上前說話, 后面有人便急了。
張穎婉故作驚訝地說:“方才這小廝還明明說看見戚小姐井小姐和榮世子怎么轉眼兩位小姐又出現在了這兒, 莫不是”
反正方才上前報信的小廝也是謝府的下人, 今日又是謝殊的生辰宴, 張穎婉拿定主意謝夫人不會因為此事和在場的賓客翻臉。
更何況
張穎婉撇撇嘴, 更何況她說的也是實話。
張穎婉此話,也算是問出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疑慮。
不等戚秋說話,站在廂房門口的小廝就頓時驚了一跳,“張小姐這是什么話, 奴才一直守在廂房門口自始至終都未曾見到過戚小姐跟井小姐,還請張小姐慎言!”
張穎婉卻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說:“我也沒有別的意思, 只是方才見你慌慌張張的樣子,有些好奇罷了。”
這話一說,眾人便跟著點了點頭。
若是里頭真沒有什么事,方才小廝又為何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
小廝一頓,半晌后無奈地垂首對眾人說道:“我家公子經常在醉酒后會故而奴才不好讓諸位夫人小姐瞧見,可張小姐方才所言絕對沒有,還請諸位明鑒。”
小廝話音一落,他身后廂房的門就猛地被人從里面踹開。
榮星帶著酒氣,晃晃蕩蕩地從里面走出來,大著舌頭不耐煩地說:“睡個覺都不安生,是誰在門口生事!”
榮星面色通紅,眼神迷離,一看就是醉了酒還沒醒。他一站出來更是傳來濃重的酒味,惹得前頭站著的幾位夫人小姐紛紛捂鼻。
房門被他踹開,里頭的情景也一并映入眼簾。
只見這間廂房布局簡單,里頭連個窗戶也沒有,除了榮星從里頭出來,便也在無旁人。
小廝趕緊上前去扶走的歪歪扭扭的榮星,并低聲提醒說:“世子,諸位賓客都在跟前,您別失禮。”
榮星半個身子倚在小廝身上,眼都沒睜開就道:“什么失禮不失禮的,趕緊扶我進去休息,叫外頭都給我安靜一些!”
小廝頓時為難地看向謝夫人。
榮星等了半天見小廝不動彈,頓時不樂意了。
伸手敲了他一下,榮星瞪眼,“本世子的話你沒聽見嗎,還愣著干什么!”
謝夫人這才開口說,“先扶榮世子進去歇著吧。”
“這也不能證明,我們沒來之前里頭只有榮世子一個人,說不定就是有人通風報信,見事情不對跑了”等榮世子進去后,人群中不知是誰嘟囔了一句。
謝夫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笑罵,“你們三個潑猴走的可真快。”
這聲音耳熟,眾人立馬抬眼望去。
只見前方梅林里頭走出一位女子,那女子眉眼上揚,穿戴富貴,身披錦繡,頭梳云鬢,頭上的金絲頭面更是在紅梅雪景下熠熠生輝。
眾人一驚,趕緊彎腰下跪,“給王妃請安。”
眼前的女子正是魏安王妃,當今陛下的生母,也是謝侯爺的妹妹,謝殊的姑母。
李氏頓時有些驚疑不定,側眸看了一眼身旁的關冬穎,卻見她低著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安夫人更是驚恐不安,從她看見井明月好端端得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身子克制不住的輕輕顫抖。
現如今又看見魏安王妃從梅林里出現,她做賊心虛,當即腿一軟就跟著跪了下去,頭深深埋著,一動不敢動。
魏安王妃緩緩地掃視了一眼下頭跪著的人后這才擺擺手,笑道:“都起來吧,今日你我都是客人,不必拘禮。”
謝夫人一頭霧水的上前,問劉管家:“王妃來了怎么也不通傳一聲!”
魏安王妃忙說道:“是我不讓劉管家去通傳的,我來遲了,怎么好再派人去通傳打擾你們雅興。”
謝夫人嗔怪說:“既然來了怎么不去水榭,跑到梅林里頭吹風作甚。”
魏安王妃也是一臉無奈,擺擺手,“本是要去的,結果一聽里頭在唱戲,我便跟殊兒他們幾個小的說還是先陪我在梅林里頭轉轉吧。”
魏安王妃自小就不愛聽戲,一聽就打瞌睡,故而常常躲著戲腔走。
謝夫人一聽,卻遲疑道:“方才秋兒這幾個孩子是跟王妃在一起?”
魏安王妃點點頭笑說:“這是自然,我剛進王府就碰見了殊兒,走了沒兩步又撞見秋兒帶著井小姐從她的院子里出來,便一道跟著走了。”
說著,魏安王妃還看著戚秋笑說:“早就聽說謝府來了一位表小姐,我也是今日才見到,是個脾性好的小姑娘。”
戚秋聞言害羞一笑,又抬眸主動問向謝夫人,“姨母,方才聽了半天似是有事情與我有關,不知到底是何事要勞動這么賓客門圍在廂房門口。”
謝夫人還在猶豫著說不說,淮陽侯老夫人卻是先開了口,將方才的事敘述了一遍。
說完,戚秋的眼眶瞬間就紅了,“我、我許久不見明月,便將她拉到了我的院子里說話,怎么就被說成這樣”
井明月也頓時跟著激動地說:“到底是誰要毀了我的名聲,這種事也怎么好亂說的!”
魏安王妃當即接道:“無稽之談,兩位姑娘方才一直與我在一起,何曾與榮世子共處一室!”
那個小廝再也頂不住了,一把跪了下來,伏在地上慌張道:“小的,小的確實是看到了兩位姑娘去了東廂房,還請夫人明鑒!”
“滿嘴胡言!”魏安王妃大怒:“你還敢嘴硬,來人把這個滿口胡言的小廝拖下去,重打”
謝夫人聞言剛想攔,魏安王妃身旁的丫鬟就一臉遲疑著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方才奴婢和籍盈不是一同去了這邊廂房,別是這個小廝看錯了”
魏安王妃一頓,瞇著眸子問:“方才你說你瞧見了戚小姐和井小姐過來,是瞧見了正臉還是只看見了背影。”
小廝縮著脖子,哆嗦地回道:“是、是背影。”
魏安王妃身邊的丫鬟松了一口氣,笑說:“方才王妃走累了,想到廂房里休息,便遣奴婢二人過來收拾,誰知一問原來榮世子在這邊,便也就作罷了。奴婢和籍盈今日穿的衣裳與戚小姐和井小姐的衣裳顏色相同,又體型相同,怕是這小廝邀功心切又沒有看全乎,誤會了。”
眾人一瞧,果然如此。
魏安王妃身邊的這兩個丫鬟一個粉衣一個青衣,雖然與戚秋和井明月的衣裳布料花紋富貴程度不同,但確實顏色相同。
背過身去,離得遠些也看不清花紋,眼中只有一團粉和一團青,還真不一定能分辨清誰是誰。
謝夫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淮陽侯老夫人也說,“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接到信我就派人去梅林口守著,這廂房連個窗戶也沒有只能從門口出來,若真是三人共處一室,他們兩個姑娘家能從哪里跑?我們來的又急。”
井明月跟著憤憤說:“況且誰會傻到跑來人家宴席上,趁著這一點功夫干那些又不是瘋了!”
眾人一聽,頓時也覺得在理。
宴席上人來人往的,只要是沒被鬼迷了心竅,誰會干出如此出格的事。
眼下民風開放,女子又不是不能出府。若真是要偷歡,何不找個安靜的地方,跑來宴席上干這些事,這不是巴不得被人發現。
魏安王妃擺擺手,“罷了,都是一場誤會,且都回去吧。及冠禮何等重要,別為了一場誤會攪了興致。”
眾人一聽,便齊齊應聲,跟著走了。
一直提心吊膽以為被發現的安夫人頓時也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心道逃過一劫。
午膳經過這么一遭,席面便也撤了去。
眾人一同回到水榭,因著魏安王妃,謝夫人將戲曲換成了歌舞。
一直唱到夕食一刻,魏安王終于趕在謝殊及冠禮的前一刻來到了謝府。
眾樂停,人齊聚,晚霞灼目似添彩。
及冠禮上由魏安王親自為謝殊換了玉冠,陛下的圣旨也隨之來了。
眾人一起伏首接旨。
這是一道宣讀圣旨正式封為世子的詔書,圣旨一落,謝殊的世子之位也算是板上釘釘了。眾人起身送走了宣旨公公后便紛紛圍上來,向謝殊賀喜。
一直到晚霞散去,這場及冠禮便也算好好的過去了。
等到落日徹底隱下山尖,眾人就要紛紛散去的時候,關冬穎和李夫人卻被還未走的魏安王妃叫住了。
二人心里齊齊咯噔一聲。
一同留下來的還有安夫人。
安夫人哆嗦著手,身子直顫,害怕地看著魏安王妃。
她的今曄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開始處置這幾個小渣渣~
表哥出場了個寂寞,不著急哈,先處置了這幾個人我們再甜起來,秋秋事業愛情一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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