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無非就這些花樣, 席面上擊鼓傳花也好,飲酒作詩也罷,謝殊就在一旁閑閑地坐著, 并不參與。
或許是卸了一身差事,謝殊不再像往常那般, 連坐著腰桿都挺得筆直, 給人一股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此時的謝殊坐姿慵懶,劍眉微微舒展, 有些漫不經心。
戚秋能感受到周遭似有若無落過來的目光, 大多都是在偷瞄謝殊,偏偏謝殊無知無覺的樣子,薄薄的眼皮微微垂下, 好似有些困倦。
正想著, 寧和立走到了謝殊跟前, 在戚秋和謝殊兩人座位的中間空隙坐下。
他先是對著戚秋一笑,隨即拍了拍謝殊的肩膀,無奈道:“你怎么回事,一到宴會上就犯困?”
謝殊緩緩睜開眸子,看著前頭依舊熱鬧的席面, 嘆了一口氣。
寧和立見他這幅樣子, 笑了起來。環視了一圈席面后,又問道:“你表弟楊彬怎么樣了?我聽人說是病倒了, 看來這次是病的不輕,他素來愛湊熱鬧,但凡身子好上一點,今日恐怕病著也要來。”
戚秋一聽這話,瞬間打起了精神。
提起此事, 謝殊臉色卻有些冷淡,不咸不淡道:“昨日還起不了身,今日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寧和立見他這般神情,一愣,偷偷摸摸地打開折扇遮擋,壓低聲音問道:“我聽人說你表弟此次病倒是被人下了毒,此事是真是假?”
謝殊不置可否,只抬眸看著他,似笑非笑。
寧和立倔強地和謝殊對視了兩秒,終是慫了。先收回視線,他小聲地嘟囔道:“不說就不說,這事又不是光我一個人想打聽。”
話落,前頭卻傳來一陣騷動。
抬眸一看,原是從外頭又進來了幾位男子。
為首那個男子一身靛藍錦袍,氣質溫潤,頭束玉冠,長相儒雅端莊。
此時匆匆進來,臉色還帶有急色和歉意。
見到秦策后,他拱手一鞠,“秦兄實在抱歉,路上有事耽擱了,來得遲了。”
倒是他身后同樣來遲的另兩位金家公子,個個面色倨傲,背手站在后頭,左右打量著席面。
秦策自是不會說什么,連忙將幾人迎了進來。
謝殊的視線在為首那個男子身上停留片刻,微微側身看向戚秋。
卻見戚秋坐得四平八穩,木著一張臉,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邊的動靜。
謝殊咳了兩聲。
聽到旁邊的動靜,戚秋這才從思索中回過神來。
對于楊彬的事,戚秋至今沒有頭緒。
方才見寧和立提起,戚秋一聽中毒兩字,不自覺得想起那日馬車外突然出來的映春。
早知道會有這個任務,她說什么也要聽聽映春到底給謝殊說了什么。
記得那日,謝殊上馬車之后就合上了眼,當時臉色就不怎么好看。
如今既然寧和立提了,戚秋也不用假裝自己不知道此事了。
她看向一旁謝殊,臉上掛上一抹擔憂,“表哥,方才聽你和寧公子說話,楊彬表哥怎么病了?”
謝殊想是沒想到戚秋會問起這個,頓了頓說道:“不必擔心,太醫已經去瞧過了,養幾日就會好。”
卻是沒有直接回答戚秋的問題。
戚秋想起方才寧和立問的,越發堅定了自己內心的猜想。
楊彬怕是真的是因為中毒暈倒。
若真只是病倒了,謝殊何必連她這個表妹都不肯說。
想起楊彬之前一連幾日都宿在青樓里,映春又像是知情的樣子,戚秋微微皺眉,難不成他是在青樓里被人下了毒?
知道問謝殊是問不出來什么了,戚秋也并不著急。
好似松了一口氣,戚秋說道:“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只是楊彬表哥病倒,我這個做妹妹的理應前去探望的,這幾日卻姨母不會怪我吧。”
謝殊道:“過幾日母親也要前去南陽侯府探望,你跟著一起就是了。”
戚秋見目的達到,乖乖地點了點頭。
本欲轉回身子,卻見謝殊微微抬起下顎,對著不遠處示意。
戚秋不明所以,跟著看了過去。
只見不遠處坐著一位男子,旁邊還有秦家公子秦策在一旁說話。
也沒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
戚秋不解。
謝殊見她這副神色,頓時挑了挑眉稍,解釋道:“秦策旁邊的那位男子是韓言,韓公子。”
戚秋一頓,剛想說那又如何,腦子就突然反應了過來。
這是韓言!
她跟謝夫人扯謊,說自己仰慕他的韓言!
戚秋頓時調整了坐姿,手里捏著帕子,將臉憋紅,時不時地抬眸向那邊瞄一眼,含羞帶怯道:“原來這位就是韓公子,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溫文爾雅。”
謝殊:“”
瞧著戚秋這紅著臉嬌羞的模樣,謝殊無言以對。
這是不是變得太快了。
戚秋眨巴著眸子,一邊盡量不讓自己的仰慕顯得那么突兀,一邊無視著謝殊欲言又止的神色。
看得多了,那邊的韓言也有所察覺,微微抬眸回看過來。
戚秋被這突如其來的對視,嚇得一愣。
許是因為沒見過戚秋,韓言看過來之后也是一愣,隨后朝她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戚秋也只好回了一個笑。
等韓言收回視線后,戚秋悻悻地回過身子,卻掃見一旁本該坐著的謝殊人已經不見了。
戚秋霍然起身,四處張望,不等尋到謝殊人,前面幾步遠的距離卻突然吵了起來。
一個頭戴氈帽,一瞧就是喝醉了酒的男子摔了茶盞,指著席上另一位男子怒罵道:“姓程的,你別給臉不給臉,我今日跟你說話是抬舉你,你還敢笑話我!”
旁邊站著的人面面相覷,似乎不知道這是又鬧哪一出。
那位姓程的公子看起來滿臉無措,慌忙起身解釋道:“金公子,我沒有”
金明川卻絲毫不聽解釋,闊步過來,當即就要動手。
在戚秋前面坐著的幾名貴女紛紛驚呼一聲,一旁的男子也趕緊讓開了路,唯恐將火燒到自己身上。
反應過來的秦策一臉牙疼,趕緊招呼著下人上去攔著。
攔得越狠,金明川火氣就越大,一怒之下,便是不分青紅皂白連秦府的下人也打了去。
一時之間,宴席上雞飛狗跳。
桌椅,碗碟碎了一地,還有躲閃不及的貴女被推搡倒地。
秦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卻也不好跟金明川喝醉了酒的人多說什么,只能親自上去攔。
眼看就要打到自己跟前了,戚秋趕緊往后退了兩步。
結果她往后退,戰火也往后蔓延。
看著已經打紅眼的金明川,戚秋暗罵一聲,連退幾步,卻猛地好似撞倒了一堵墻。
男子溫熱的氣息就在上方,戚秋趕緊向左側空地挪了一步,抬眸一看,卻是謝殊。
他旁邊還站著寧和立,正雙手抱懷,看得津津有味。
謝殊皺著眉看著眼前這一片狼藉,和已經扭打起來的兩人,轉頭問向戚秋,“沒傷及你吧?”
戚秋剛搖了搖頭,身后的金明川卻突然發力朝這邊撞了過來。
秦策和與金明川扭打起來的程安趕緊側身躲過,只有站在他們后面不遠處的戚秋躲閃不及。
戚秋已經來不及閃開,眼見人要撞過來,她身子一僵,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卻并沒有來,只聽身后撲通一聲,是人跌倒在地的聲音。
一股力道也隨之將她拉到一旁。
等戚秋睜開眸子,只見金明川已經一屁股跌坐在她半個身子前的地方,自己也被謝殊拉到了身后。
這一墩,可不輕。
金明川頓時疼得呲牙咧嘴,半天都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爬不起來,他索性就坐地上,指著謝殊怒道:“你敢踹我!”
謝殊眼皮都未動一下,淡淡地對秦策道:“金公子喝醉了,讓人扶下去醒醒酒吧。”
秦策反應過來,怕再生亂子,招呼了個小廝,親自將金明川從地上扶起來。
金明川想反抗,可這一腳踹的他現在還在冒冷汗,打了一架后,腿上也用不上力氣。
無法,只好任由兩人將他扶了下去。
金府的下人礙于謝殊,也不敢多說什么。
謝殊扭頭,皺著眉開始教育戚秋,“下次若是在遇上這種事,躲得遠遠的,若我剛才不在你怎么辦?”
戚秋低著頭,弱弱地應了一聲。
見謝殊還要再說,戚秋拉了拉謝殊的衣袖,“表哥,你方才去哪了?我四處都找不到你。”
戚秋小聲地嘟囔道:“下次別留我一個人在原地了。”
謝殊一頓。
他猛地又回想起了那日在明春樓時,戚秋站在她跟前醉醺醺時說的話。
喉結上下一滾,謝殊皺著眉,終是又把教訓的話給咽了回去。
等金明川被人一瘸一拐地扶走后,安陽郡主涼颼颼道:“這場宴席辦得好,一天下來盡看熱鬧了。”
這話,雖讓秦儀聽得眼冒火,卻也不得不說這場鬧劇之后,宴席確實進行不下去了。
不過一刻鐘,便陸續有人告辭。
秦韻見狀,出來道了歉,宴席也就隨之散了。
謝殊領著戚秋走時,秦韻親自送二人出了園子的二道門,又為上午的事替秦儀給戚秋道歉。
在戚秋表示并沒有放在心上后,秦韻好似松了一口氣,笑道:“園子里還有賓客,不能送兩位出園子了。這次沒有讓戚小姐和謝公子玩得盡興,是我的不是,下次兩位若是不嫌棄,一定再好好招待兩位。”
戚秋應了一聲,系統的提示音應聲響起。
【去往竹林院,結交秦韻任務已完成,無任何任務獎勵。因原著劇情設定,宿主的香囊遺落到了北廂房,請宿主前去拿回。】
戚秋一愣,摸向自己腰間的香囊,只見剛剛還好好掛在這的香囊,已經消失不見。
戚秋一陣無語。
為了走劇情,系統真是不擇手段。
只是
戚秋讓謝殊等著自己,扭頭往回走的路上,卻始終想不起來這一段有什么劇情。
畢竟原著是以謝殊為視角的,如原身這種女配,其實在原著中戲份很少的。
等到了北廂房,人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戚秋在自己的座位上找到了香囊,卻在回去的必經之路上的一處假山后處聽到了霍娉的怒吼。
“你弟弟死那是他咎由自取,你少拿這事來威脅我,我、我不怕你!”
戚秋腳步一頓,明白這應該才是系統讓她回來拿荷包的用意。
示意山峨收聲,戚秋躲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只聽一道男聲響起,“若你不推他,他如何能滑下水去?我弟弟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命!此事你若是幫我,我弟弟的死因便無人會知,可若是你不愿意,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霍娉粗重的喘氣聲,戚秋隔著假山都能聽到。
半晌后,霍娉依舊是壓不住火氣,“你休想!是你弟弟想要對女子欲行不軌,你把此事鬧大,你們金家也別想好過!”
男子冷笑了兩聲,語氣也不好了起來,“霍小姐,你怎么如此天真?先不說你這話說出去死無對證,誰會相信,就說一個民女能和金府的公子相比嗎?就算你是為了救人而導致我弟弟掉入河中,那又能怎么樣?”
霍娉的呼吸聲又重了一些。
戚秋已然明白。
恐怕原身知道這件事,就是因為她的香囊掉在了席面上,取回來的路上卻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后來,霍娉害死金杰川的事能傳遍大街小巷,除了原身,說不定還有金杰川這個哥哥的功勞。
戚秋明白了大概,便帶著山峨走遠了兩步,這才示意山峨開口說話。
山峨機靈,很快就明白了戚秋的用意,故意大聲說道:“小姐,您的香囊落在這兒了。”
此話一出,假山后面就安靜了下來。
稍頓片刻,果然就見霍娉自己從假山后面走了出來。
戚秋佯裝不知假山后面躲了兩個人,驚道:“霍小姐,你怎么在這兒?正好,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不如我們一道走吧。”
霍娉面色一僵,點點頭。
一路無話,等離假山遠了,霍娉這才突然道:“你都聽見了對嗎?”
這次戚秋是真的驚了,不過戚秋也沒想瞞,直接承認了,“你怎么知道?”
霍娉撇嘴,“瞧你剛才那副樣子,就知道了。”
戚秋沉默了一會,問道:“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娉知道戚秋早已經知道此事,也就沒了顧及,講道:“那日宴會結束后有些晚,我的馬車在金家的馬車后面,我眼睜睜看著金杰川醉醺醺的下馬車,輕佻地拽著街上一位姑娘就要硬拖上他的馬車。”
“路上也沒有別的人,我身為女子遇到這種事總不能袖手旁觀吧,我上去阻攔,卻被喝醉酒的金杰川打了一巴掌。”
說起這個,霍娉依舊憤恨,“我從小到大,爹娘都沒動過我一根手指。我氣的不行,就還了他一巴掌,沒解氣,就又狠狠推了他一下。他當時并沒有掉下去,站在岸邊,是想要掙扎著過來打我的時候腳下一踉蹌,這才”
“那幾日剛下了大雨水深的很,他又喝了酒,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我姐姐當時還不受寵,我害怕金家找我麻煩,腦子一抽就跑走了。”
霍娉說著,臉色也淡了下來。
戚秋低聲道:“那日我威脅你,你為什么不說?”
“那日人那么多,我要如何說?況且”霍娉道:“誰會信?我就算那日跟你說,你能信我嗎?”
“我回到家之后,匆匆跟爹娘說了此事,便是她們都不信我,覺得我是在為了自己找說辭,更何況別人了。”
戚秋無言。
她想了想,如果那日霍娉告訴她,她確實只會半信半疑,畢竟霍娉在京城的名聲和原著劇情擺在那兒。
不過現下想想,原著里也確實不止一次提到,說金杰川不是什么好東西。
霍娉神色黯淡,低著聲音道:“其實這幾日我有在家中好好的反省過自己了,我也真是蠢,被張穎婉糊弄了這么多年,被當刀使一樣傷害了不少人,如今這個局面是我自己造成的,也怪不得別人不信我。其實就算不是我直接把金杰川推下水的又有什么關系,人終究是因我而死。”
戚秋嘆了口氣,反問道:“先不說金杰川的事,單論這些年,你欺負別人都是張穎婉的錯嗎?”
霍娉沉默了下來,好半天才擠出兩個字,“不是,我有時候總是控制不住自己。”
說完,她又有些不甘心,急道:“可我現在知道錯了,我想重新來過。”
戚秋道:“你當然可以重新來過,但能不能原諒你,就是別人的事了。”
霍娉低下頭,頓了好久才道:“我會去道歉,求她們原諒。”
為了防止金家人又找上來,戚秋一路將霍娉送上了霍家馬車,這才回身去找謝殊。
她讓謝殊等在一座亭子里,那座亭子高,戚秋好找。
怕謝殊又不見了蹤影,她故作委屈的一遍又一遍囑咐謝殊要呆在亭子里,就是有人找也不能離開。
不然,她今日就真的要在這園子里迷路了。
等戚秋摸過去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亭子里的謝殊。
許是方才裝委屈裝得太狠了,謝殊和她走時交待的那樣,乖乖坐在亭子里的石椅上。好似自戚秋走后,他就一下也沒動過。
瞧著謝殊坐得板正端正,戚秋不知為何便沒忍住笑了起來。
等謝殊走過來,兩人并肩往外走去。
今日天色尚早,園子里依舊亮堂。石子路兩旁種滿了竹子,偶有薄雪依舊停留在上面。
冬日多風,冷颼颼的吹得人發涼。
兩側竹子也在冷風中發出唰唰的響聲,聽多了倒也別有韻味。
謝殊腿長走得快,每走一段路就見戚秋落后一截,只好停下來步子等。
戚秋走得無聊,就偷偷踢著路上松動的石子,一個用力,石子卻飛出去,砸到前頭的謝殊。
謝殊扭過頭來。
戚秋立馬裝作不是自己干的也左右張望起來,等意識到這條路上除了山峨就只有謝殊和她的時候,謝殊已經無奈地彎唇笑了起來。
戚秋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也笑了起來,快步走過去到謝殊跟前揚起小臉,她討好地笑著,像一只仰頭討食的小貓。
戚秋抿著唇一笑,“表哥等等我嘛。”
謝殊這才慢了步伐。
一路靜謐。
兩人伴隨著竹葉聲,一路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旁邊的小路上卻傳來說話聲。
“今日真是倒霉,姐姐你都沒看到戚家那個是怎么欺負我的,只教訓我一個人,明明她也有錯。”
戚秋眨了眨眼。
“她果然如穎婉說的那般討人厭,我不喜歡她,下次姐姐要給她發請帖我就不去了!”
另一個女聲呵斥道:“住口,今日不是你先惹起的事端嗎?今日這一遭你就當長長記性。”
戚秋聽得出來,這是秦韻的聲音。
秦儀還有些不服氣,卻也不敢再跟秦韻唱反調,不服氣道:“你看她,今日還跟姐姐撞衫,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滿京城誰不知道姐姐愛穿青色的衣裳。依我看,她那件衣裙都是去年的了,哪比姐姐身上的這件,可是”
去年的了?
戚秋納悶地低下頭,今日這件青色襖裙可是她從原身帶來的木箱里扒出來的,足夠暖和,原來已經是去年的款式了嗎?
秦儀和秦韻走得快,聲音漸漸小去。
戚秋郁悶地走著,看著一旁繃著臉的謝殊,卻突然起了壞心思。
她可憐巴巴地拉了拉謝殊的衣袖,故意問道:“表哥,我沒有故意要跟秦小姐穿的一樣。我只是喜歡青色,表哥覺得我穿青色的衣裙好看嗎?”
謝殊頓了一下,“身為男子,怎好議論女子著裝。”
戚秋委屈地垂下眼,“是我穿的不好看,表哥不忍心直說嗎?”
謝殊皺眉道:“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戚秋立馬道:“那表哥就說,我穿上這件青色的衣裙好不好看。”
謝殊抿著唇,終是在戚秋的期望的眼神中點了頭,“好看。”
戚秋眸子笑成了月牙,“怎么個好看法?”
謝殊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如何懂得這些?
可瞧著戚秋好似因為秦家姑娘的話而難過的樣子,謝殊也不好什么都不說,只好無奈的想著。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戚秋又問的急,眼看就要出了園子,謝殊看著戚秋一水青的衣裙,腦子里不斷地回想著與戚秋這身綠裙的相似之物,想要先將戚秋給敷衍搪塞過去。
終于,他想到了。
正好,竹林園也有這東西。
謝殊拔下來一根遞給戚秋,意簡言賅,“好看,像夏日的這個。”
戚秋:“”
戚秋低頭看著手里已經枯黃泛白的狗尾巴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偏偏謝殊還無知無覺,覺得自己找到了恰當的形容,“跟它在夏天時的一樣,一身青。”
謝殊愣是又憋出了一句,“很清新。”
戚秋:“”
戚秋:“…………”
深吸了兩口氣,戚秋才勉強忍住將手里這根狗尾巴草砸回謝殊的沖動。
很好,是本人聽了想提刀的夸獎。
作者有話要說: 在河南鄭州等地的寶貝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平安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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