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的傷需要處理,好在我家里備著傷藥,我去叫我娘過來幫你清理包扎一下!
方才他只粗略的看了一眼,以為她就是肩胛骨受傷,這會子看仔細了才發現,她的后背也有好多道傷口。
這個地方她自己上藥根本上不到,他又男女有別,畢竟是兄弟的女人,再事發突然也得有所顧忌。
“不用了,”謝悠然忙道,“不麻煩伯母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不行,有些地方你自己弄不了。還是我娘來方便一點!闭f著,他就趕緊去叫老娘了。
很快,任老娘就急急走了進來。
看到謝悠然這一身的血,婦人嚇得撫了撫胸口,“哎喲閨女,你這是怎么弄的?怎么這么嚴重?”
方才兒子只說這姑娘進采食材遭遇了狼,被狼抓傷了,任老娘沒想到情況這么嚴重,趕緊卷起袖子就去打水!暗戎|女,伯母給你打盆溫水進來清洗一下!
任老娘去了灶房,這時任老爹也披衣過來了,不方便進門,就站在屋外問道:“宇兒,大姑娘沒事吧?”
“沒事爹,”任非宇道,“您繼續睡吧,這兒有我和我娘就行了!
任老娘很快打了溫水進屋,任非宇將金瘡藥和干凈的紗布遞給她,“娘,麻煩你了!
“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比卫夏锏溃澳阙s緊出去吧,這兒交給我了!
兒子愛好打獵,一有閑暇就往鳳凰山跑,也被山里野獸攻擊過好幾次,任老娘平時沒少幫兒子處理過傷口,已經有經驗了。
謝悠然忙道:“任大哥,我的馬在外面。麻煩你幫我把它牽進來!
那馬是她花了不少錢買的,丟了就可惜了,再者,讓別人發現了馬背上的血跡給任家人帶來麻煩就不好了。
任非宇明白,“行,我這就去!闭f著就出去了,順手帶上了門。
任老娘一邊用毛巾投了溫水擰干,給謝悠然清理傷口,一邊道:“姑娘,這么晚了,你怎么還進山啊?這山里都是虎狼,你一個女孩子家,膽子怎么那么大?”
謝悠然雖然沒有跟二老打過交道,但梁墨辭跟任非宇關系匪淺,聽兒子說是墨辭的未婚妻,老人家也很上心。
謝悠然出事的消息,他們不知道,只聽說謝家大姑娘在家養病,好些日子不出門了。
方才兒子說,這姑娘是去山里采蘑菇,誤入了山林深處,耽誤了下山時機,不幸遭遇了野狼才受傷的,任老娘不禁又有些心疼。
當下又絮絮叨叨地道:“你這小姑娘也是,不是說生病了嗎?生病不好好在家養著,還跑到山里去采菌子,看看,遇到狼了吧?那山里野獸多多啊,你一個女孩子,本事再大,能斗得過猛獸?能從狼爪下撿回一條命,算你幸運了。家里的生意再要緊,總也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吧?再說了,家里養著那么多閑人,能用得著他們就用他們,不要事事都自己出面,這樣多累啊?茨銈蛇@樣,伯母我都心疼,你爹娘見了,只怕是更心疼!
謝悠然趕緊道:“我就是怕爹娘擔心,所以才不敢回家,這么晚來打擾伯父伯母和任大哥,真是過意不去!
任老娘方才還有點疑惑,按說她家離鳳凰山更近,受了傷怎么不回自己家,反而跑這么遠到縣城里,這下子聽她這么說,也就釋然了。
也是,她一個外人看到她這身傷和血都嚇得不行,要是她家里人看到了,不是更擔心?聽說她最小的弟弟才一歲多,她娘要照顧孩子,她那個爹又是個不成器的,兩個妹妹還小,誰也指望不上。
一想到這里,任老娘就更加心疼她了,她嘆了口氣,一邊動作熟練的給她涂抹著傷藥,一邊道:“忍著點,有點疼。”
謝悠然“嗯”了一聲,心里做好了準備,但還是疼得連連皺眉。
“好了,”任老娘給她清理包扎好傷口,也是出了一身汗,“好在其他的地方都是些皮外傷,上了藥休養個十天八天就沒事了,唯獨這肩胛骨上的傷有點重,且得養著呢,不然留下后遺癥就不好了!彼f。
“嗯!敝x悠然感激道:“謝謝伯母!
任老娘又取了一套自己洗得干凈的衣裳進來,道:“這衣裳是我的,老氣是老氣了點,閨女你別嫌棄,先湊合著穿一宿,等明兒我讓你任大哥去幫你買兩套新的換洗,你先在咱家養幾天傷,等好得差不多了再回家,這樣你爹娘也就不必擔心了!
老人家如此善解人意,謝悠然感動得淚水連連,“伯母,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們……”
任老娘嗔怪道:“你這孩子,這么見外干嘛,對了,墨辭呢?好長時間沒見他過來玩耍了,是出任務了嗎?”
“是的,”謝悠然趕緊道:“他最近接了個案子,去外地抓犯人了,短時間內回不來……”
“這樣啊,”任老娘點點頭,“那你就先在我家養著,等好了再回去,都在縣城里,鋪子里有什么事也好方便照應著!
“嗯,”謝悠然道,“那就有勞伯父伯母和任大哥了!
任老娘笑笑,道:“餓了吧?我去灶房給你下碗面條。伯母手藝不好,你可別嫌棄!
“怎會?”謝悠然忙道:“那就麻煩伯母了!
這一晚上又忙又累,她也確實餓了,因此,任老娘臥了兩個雞蛋的面條一端上來,她就顧不得形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你慢著點吃閨女,不夠伯母再去給你下。”任老娘看她這樣,心疼壞了。
雖然任老娘的手藝確實不怎樣,但謝悠然還是將一大碗面條吃得精光了。
末了打了個飽嗝道:“真好吃。”
任老娘第一次被人夸廚藝,頓時笑得眼睛迷成了一條縫。
“還要嗎?還要伯母再給你煮!
“不了,”謝悠然忙道,“我已經吃飽了!
“那行,”任老娘道:“今晚你就暫時跟我湊合一宿,讓你伯父跟你任大哥睡一屋!
謝悠然道:“好。”一股暖流在心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