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他終于驚叫出聲,彈跳而起,猛地睜開了眼睛。
這才發現自己仍然在山洞里,不過是靠著巖壁打了個瞌睡。一抹額頭,頭上臉上竟然全都是汗。
山洞里點起了蠟燭,想必是鐵匠他們從山下老百姓家里弄來的。
然然呢?他游目四望,卻不見伊人芳蹤。
想起那個詭異的夢,一抹驚慌頓時爬上他的心頭。
“然然!”他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山洞外撲去。
因為起身太急,腳步甚至還踉蹌了一下,身子差點絆倒。
洞口,他和抱著一堆柴火正要進洞的悠然撞了個正著。
“哎喲——”悠然手里的柴火頓時掉在了地上。
“然然!”看到她的那一刻,韓墨辭一顆狂躁的心終于安定下來。
他定定站在那兒,眸光像幽深的海,穿過濃濃的夜色,直直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像是找到了失而復得的寶貝,他的心情百感交集。
“你起來了?”悠然看到她,揚起一張燦爛的笑臉。
韓墨辭一把抱住了她:“你去哪兒了?”
悠然怔了怔,道:“鐵匠打了幾只野兔子,我去幫忙拾了點柴火。”
韓墨辭這才看到她腳下的柴火,心里松了口氣,于是彎下身子幫她把柴火拾起來,一邊往洞里走,一邊口氣硬邦邦的道:“不好好的在山洞里呆著,干什么到處亂跑?”
悠然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于是笑了笑,道:“沒事,有如意陪著我呢。”
韓墨辭這才看清她身后還跟著個手里也抱著柴火的如意,迎上他含著怒意的凜冽視線,如意尷尬的結巴道:“奴婢,奴婢本來是不讓大姑娘去的,可她,她說,她在洞里坐得腿,腿麻了,想出去透口氣,所以,所以……”
“行了,我知道了!”韓墨辭不耐的打斷他。
盡管如此,他心里還是不舒服的。
沒有人能體會,剛才他一睜開眼看不到那抹嬌小的身影時那種驚惶的感覺。
那就像是天都要塌了世界末日要來了一樣。
而她幾乎融入了他的骨髓當中,主宰了他所有的思想,牽動著他的一切。
他看著悠然,心里有千言萬語,卻終究只是嘆了口氣,帶著祈求的口氣道:“下次不許這樣了!”
“哦。”悠然呆了呆,看他臉色難看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說著她臉色一變,“還是傷口又裂開了?”
如意一聽,忙放下柴火沖上來,“少主,讓奴婢看看你的傷口!”
“沒事。”韓墨辭搖搖頭道:“鐵匠呢?”
如意愣了愣,道:“他打了兩只野兔子,在溪邊剝內臟呢。”
她有些發愣,剛才少主是怎么了?
突然從洞里沖出來,神色像是失了魂一樣,嚇得她呆呆地站在大姑娘的后面,連話都不敢說了。
可他看到大姑娘后,神色就好了許多。看來,少主真是很在乎這個謝姑娘。
晚餐是烤兔子肉。
他們在洞里燒了堆篝火,鐵匠和如意一人一只野兔子,串在樹枝上架在火上烤。
慢慢的,兔子肉開始散發出了香氣,悠然肚子里的饞蟲頓時被勾起來了,看著那香噴噴的兔子肉,她兩眼開始冒光。
眾人其實都很餓了,畢竟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尤其這野兔子烤起來確實香,就連洞外面蟄伏在周圍保駕護航的暗衛們也都個個都要流口水了。
很快,兔子烤好了。
鐵匠打的這兩只野兔子很肥,腿上的肉尤其多,十幾個人都能分一份。
撒上鹽巴等調料,吃起來那叫一個香啊。
再配上從老百姓家里買來的白米煮成的米飯,眾人這才算是吃了一頓飽飯。
吃完了飯,時候也不早了,鐵匠帶著暗衛全都遁了。
如意鋪好收買來的厚厚的床單被褥,對韓墨辭道:“少主,該休息了!”
之所以說是“收買”,是因為山下官兵還在盤查,他們既然已經放出了風聲說他們人已經離開了疊翠山,所以,就不能再露出蛛絲馬跡,不能偷,也不能搶,若是讓老百姓們發現自己家里少得很明顯,跑去報了官,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他們身上。所以只好用銀子買,堵住他們的嘴。老百姓們有銀子拿,自然不會說出去。
韓墨辭看著悠然:“然然,你先睡吧。”
謝悠然道,“你呢?”
韓墨辭看了如意一眼,道:“我下午睡多了,這會睡不著,出去走走。”
謝悠然心知他在避嫌,于是故意道:“可我一個人會害怕。”
韓墨辭斟酌道,“那,我陪你?”
如意聞言趕緊道:“少主,大姑娘,奴婢出去巡防!”
韓墨辭點頭,“去吧。”
如意躬身退出了山洞。
夜色漸濃,今晚的夜空沒有月亮,天空僅散布著幾顆稀稀落落的星星,發出黯淡的光芒。
冬夜寒冷,山風呼嘯著,宛如鬼哭狼嚎一樣,間或隱約聽到瀑布發出的水聲,奏響著夜曲。
風從洞口吹進來,帶來野花的香氣,悠然忽然就想起戴嬈的那首《綻放》:
我要變成野花開在你身邊,你的微笑就能把我澆灌。或許我配不上你美麗花環,但也會開得嬌艷。
我要變成野花開在你身邊,將我摘走吧在枯萎之前。沒有你夏天我會更思念,因為愛情并不遠。
謝悠然微微一笑,依偎在韓墨辭的懷里。
她也想變成一朵野花,開放在韓墨辭的身邊,永永遠遠,不離不棄。
“墨辭,你怎么沒問過我,為什么會把他們帶到這里來?”
韓墨辭道:“為什么?”
謝悠然心下感慨,這個傻子啊,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帶著人往這危險的地方闖。
“為了一筆寶藏。”
韓墨辭愣住了:“寶藏?”
謝悠然把顧皇后手札的故事告訴了他,韓墨辭聽后,內心震撼,久久無語。
難怪朱燚要殺人滅口,原來,竟牽扯到了皇室秘辛。
他之前看到朱燚的人在峽谷里挖洞,只知道他們在挖什么東西,并沒有想到寶藏上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