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眸光深深,“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她以前?謝悠然慢慢地松開了捆柴火的手。
見她的神色有些悵然,韓墨辭忙道:“我只是隨口問問,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他承認自己很好奇,很想知道她的過往,但如果她不愿意說,他也不會勉強。
他曾經答應過她,她的故事,他會等到她主動提起,如今,卻忍不住先問起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迫切,或許是因為,從真正認識她開始,兩個人還從來都沒有分開過吧,一直都住在同一個村子里,即便是他去了衙門當差,也能天天看到她。
可明天,他要去京城,那里離昭陽太遠,快馬加鞭來回都要大半個月,更別說還不知道那事兒辦得順不順利。順利的話,大半個月就能來回,不順利的話,只怕一個月都回不來。
一想到要跟她分開這么久,他就莫名地焦慮,放心不下。
可見她叮囑自己的表情那么如常,就像經常送人去出任務似的,又覺得很是疑惑。
所以,就忍不住問起來了。
送人這種事,她可不是經常做嘛。謝悠然苦笑了一聲。
前世,因為職業的關系,她和戰友們經常出任務。
因為每次面對的都是窮兇極惡的毒一販,所以,每次出任務,與其說是出任務,但更像是一場戰役。一場不知道有沒有回的戰役。
也因此,每次只要有同事接了新任務,他們都會叮囑對方一句:順利完成任務,平安歸來。
這些,都已經成了前輩子的事了呢。她忍不住苦笑。
深吸了一口氣,她道:“墨辭,如果我說,我以前的職業跟你是一樣的,你信嗎?”
韓墨辭愣了一下,“跟我一樣的?捕快嗎?”
謝悠然微微笑了笑,找了個比較高的地勢坐下來,隨手扯過一根青草,在嘴里叼著。
“不,到我們那個年代,就已經不叫捕快了,叫警察……”
“警察?”韓墨辭挑眉。
“坐。”謝悠然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來來,聽姐姐給你講講那過去的事情……”
韓墨辭:“……”但還是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了。
后山這塊視野比較開闊,他們坐的位置又比較高,極目眺望,還能看到天邊的夕陽映照著舒卷的云霞,余暉灑下來,懶洋洋地灑在他們的身上,有種波瀾壯闊的瑰麗。
謝悠然感慨道:“怎么不是姐姐?說起來,我的真實年齡可是比你大了好幾歲呢……”
韓墨辭:“……”
他別扭地移開視線,道:“在我心里,你就是個小丫頭。”
需要人疼,需要人愛的小丫頭。
“是啊,”謝悠然扔了嘴里的青草,苦笑道,“誰又能想到呢,21世紀英姿颯爽的警花拼命三娘,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架空的王朝里一枚苦哈哈的鄉下廚娘……”
斜暉脈脈水悠悠,夕陽的余暉里,她面對著心愛之人,終于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忽然很有傾訴的欲望。
或許,是韓墨辭即將出遠門出任務的消息刺激到了她的某根神經吧,所以,才敢真真正正地直面那段人生,將過往故事一一向他和盤托出。
除了寂城暗戀她的那一段她沒有說,其他的,她都告訴了他。
聽完后,韓墨辭長久無聲。
謝悠然偏過頭去看他,戲謔道:“怎么,發現我是個來自幾百年后的怪物,被嚇到了?”
韓墨辭定定地望她,眸光晦澀莫名。
謝悠然苦笑。果然還是被嚇到了吧?
以前只是猜測,如今得到了證實,所以心里還是接受不了了吧?
她正在嘆氣,韓墨辭忽然將她攬進自己的懷里,壓著她的頭,狠狠索吻。
謝悠然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搞懵逼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哎,你……”
怎么一言不合就走霸道總裁的路子,她這心理建設風格還沒轉變過來好不好?
就在她張嘴之際,某霸總的唇舌已經成功地占據了她的口腔,然后,給了她一個熱烈纏綿、令人窒息的吻。
謝悠然被他這頓猛烈的操作給弄得昏頭轉向,索性也舍了顧忌,藕臂纏上他,兩人糾纏在一起,吻得天翻地覆。
金烏西墜,從云層里投射出萬丈金色的光芒,很美很美。
微風吹過林稍,發出簌簌的聲音,像是情人的低喃,細碎地拂過枝頭。
一雙燕子斜掠而過,怕驚到了這對陶醉中的情侶,連一點點叫聲都不敢發出來。
這美妙的氛圍,是那么地令人沉醉。
許久,四片唇瓣才戀戀不舍地分開,兩人額頭抵著對方的,兀自喘息不已。
他深色的眸子里依然流連著炙熱的火光,牢牢鎖定她,似乎要將她燃燒殆盡。
唇角,卻緩緩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微笑:“很高心認識你,謝悠然警官。”
謝悠然微怔,然后,燦爛地笑了。“我也很高興認識你,韓墨辭先生。”
兩人相視一笑,俱都噗嗤一聲。
然后,韓墨辭長臂一伸,將未婚妻嬌小的身子攬入了懷中。
女孩子的頭靠在他的肩頭,聞著他身上傳來的令人心動的男性氣息,心里像是春天拂過的風,熨帖,溫暖,微微蕩漾。又像是山上盛開的映山紅,熱烈地綻放。
“墨辭,我很慶幸,重活一世,遇到了你。”她喃喃地說。
他亦動情地用嘴唇去吻她的耳垂,“我也很感謝老天,將你帶到了我身邊。你放心,此生,我永不負你!”
感動伴隨著酥酥麻麻的感覺襲來,她內心甜蜜,四肢卻如同一汪春水一般綿軟無力,怕被他的熱情裹挾到失去理智,她嬌笑著躲開,道:“嘿,你這家伙,怎么越來越會說情話了?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不是還挺高冷挺不善言辭的嗎?”
他道:“我得努力學習,與時俱進啊!不然女朋友這么優秀,會被別人搶走的。”
她抿唇一笑。是挺與時俱進的,這不,連女朋友這個詞都說得這么溜了。
他也學了她方才的樣子,扯了根青草放進嘴里叼著,狀似漫不經心地道:“對了,那個寂城,就是你救的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