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確定你這不是蒙出來的?”云青菡有些沒底氣地對著林朔陽問了一句,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多余。
但是因?yàn)閷α炙逢栍∠蟛惶茫屗睦镞呌X得不問上這么一句仿佛自己虧了一樣。
“你覺得如果我這是蒙出來的,需要多小的概率?”林朔陽嘴角微微翹起,并沒有因?yàn)樵魄噍盏膯栴}而生氣。
云青菡看了一眼展示柜上幾十件藏品,如果要同時猜中這兩件贗品,算概率的話,基本上就是一個可以忽略的數(shù)字了。
“這紫砂壺和這花碗,據(jù)我父親說,是出自民國時的一位模仿大師之手,這位大師對于古董的仿造,已經(jīng)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基本上從他手中出來的仿品,很難被認(rèn)出來。”這時候?qū)O振虎又開口說了起來。
“聽我父親說,最近這幾年的拍賣會上,有幾件衣出自這位模仿大師之手的藏品,被當(dāng)成真品給拍賣了出去,那些拍賣會所請來的鑒寶專家,沒有一個看出那些東西是仿品的。”
“這紫砂壺和花碗的真正來歷,我父親也只對我一人說過,今天是這兩件仿品第一次公開來歷,雖然是仿品,但同樣是出自大師之手,逼真程度能以假亂真,所以這兩件藏品的價值同樣不低。”
眾人聽到孫振虎對那兩件贗品的介紹之后,都是嘖嘖稱奇,沒想到這兩件標(biāo)著北宋和明的古董,竟然是出自民國大師之手。
如果不是孫振虎公開了這兩件東西的來歷,他們就算以天價把這兩樣?xùn)|西買回去,肯定也會認(rèn)為自己買到的是真品。
云青菡在聽到孫振虎的介紹之后,心中的震驚加深了幾分,她清楚的記得,林朔陽在說這兩件贗品的時候,也指明了這兩樣?xùn)|西出自民國。
按照孫振虎的話,在他公布之前,知道這兩件東西是民國時期的東西的人,只有孫崇南和孫振虎兩個人。
如果還有什么人看出了這兩件東西的來歷,那一定就是懂行之人,這足以說明,林朔陽確實(shí)是靠著自己的見識,認(rèn)出了這兩件東西的來歷。
畢竟就算真的發(fā)生了小概率時間,林朔陽將這兩樣?xùn)|西都給蒙對了,那也絕對不可能說出這兩件東西出自民國時期。
當(dāng)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林朔陽很早以前從孫崇南那里聽來了這兩件贗品的事情,今天才能準(zhǔn)確地說出它們兩個的來歷,但很明顯,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云青菡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林朔陽,知道自己之前是誤會林朔陽了,這個家伙似乎真的沒有她想象的那么膚淺,最起碼她和她的老師都沒辦法找出這兩件贗品,并說出它們的來歷。
如果她也有這種見識的話,沒準(zhǔn)也會對之前他們在外邊見到的那些古董不屑一顧。
而且還有一件讓云青菡覺得林朔陽這個人其實(shí)并沒有她認(rèn)為的那么自大虛偽的事情,那就是林朔陽在十五分鐘之內(nèi),就已經(jīng)找出了這兩件贗品,但是他并沒有去告訴孫振虎。
這說明他對于炫耀自己的厲害并沒有太大興趣,對于從孫崇南這些藏品當(dāng)中選一件帶走也沒什么想法。
不得不說,就算是她,對于孫崇南的藏品也是相當(dāng)渴望的,能夠?qū)γ鎸@種誘惑不為所動的,絕不可能是一般人。
在清楚了自己是誤會了林朔陽之后,云青菡一下子就變得不好意思起來,看向林朔陽的目光也滿是愧疚,一般對于這種誤會了別人,在得知真相之后,會對被誤會這人產(chǎn)生更大的好感和寬松,云青菡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是這種狀態(tài)。
鐘書辭和金國忠兩個人也都從孫振虎的話當(dāng)中,判斷出了林朔陽的厲害,他們兩個都是有些佩服地看向了林朔陽。
“林先生,沒想到你竟然真有如此淵博的見識啊,看來真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希望林先生對于之前的事情,不要太放在心上啊。”鐘書辭對林朔陽笑著開口。
林朔陽對他微微一笑,表示無所謂。
金國忠也笑著開口:“現(xiàn)在我說那得壹元寶的事情不是我告訴林先生的,你們應(yīng)該相信了吧。”
聽到金國忠這話,云青菡更加羞愧,她滿臉?gòu)尚叩乜聪蛄炙逢枺椭^,不敢和林朔陽對視,有些緊張地玩著自己的手指頭。
“林……林先生,我之前對你的態(tài)度有些惡劣,是我太自以為是了,誤會了你,希望林先生大人有大量,能別往心里去,青菡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云青菡和林朔陽說話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溫柔了一些。
林朔陽看了她一眼,說:“賠不是就算了,只要你記得,你現(xiàn)在需要無條件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
云青菡心中頓時一緊,林朔陽找出了那兩件贗品,也就意味著她和林朔陽之間的打賭是她輸了,作為代價,她必須無條件答應(yīng)林朔陽一個要求。
在這之前,云青菡認(rèn)為林朔陽根本不可能找出那兩件贗品,所以也沒考慮這個賭注意味著什么,就答應(yīng)了林朔陽。
現(xiàn)在她輸了,云青菡才意識到,如果自己真的必須無條件答應(yīng)林朔陽一個要求的話,那林朔陽能讓她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而她腦子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朔陽沒準(zhǔn)會讓她……畢竟她還在上大學(xué),一般碰到這種事,想到的也只會是男女之事。
只要林朔陽提出那樣的要求,作為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云青菡感覺自己沒辦法拒絕,畢竟這樣會讓她違背自己的人生信條,那樣她會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
想到這兒,云青菡的一張臉蛋立馬變得通紅起來,腦海當(dāng)中全是胡思亂想的畫面。
“你……你要提什么要求?”云青菡小心翼翼地開口問。
“這個我暫時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林朔陽開口。
云青菡只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只不過越是這樣,她心里邊就越?jīng)]底,畢竟她根本不知道林朔陽會提出一個什么樣的要求來。
鐘書辭和金國忠兩個人都是笑著看著兩個人,別人的賭注,他們兩個自然不能干涉,所以看著就行,金國忠心里邊還是覺得云青菡配林朔陽非常合適,不過那會兒林朔陽說了不能開這種玩笑,所以他也只能在心里邊想一想。
“既然今天沒人找出這兩件贗品,那我本來打算送出去的藏品看來也只能先暫時存在我這里了,不過諸位如果真想要,也可以花錢買,今天高興,我會給各位一個喜人的價格的。”孫振虎再次沖著眾人說了一句。
當(dāng)即就有不少人想要購買孫崇南的藏品,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機(jī)會,即便這里是孫崇南開的店鋪,賣孫崇南藏品的機(jī)會也是屈指可數(shù),所以已經(jīng)有不少人打算去詢問價格了。
就在這時,林朔陽上前一步,朗聲道:“這些藏品當(dāng)中,還有第三件贗品!”
所有人都被林朔陽這個聲音給震住了,奇珍閣之內(nèi)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之后眾人都扭頭朝著林朔陽這里看過來,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金國忠三人也沒想到林朔陽會在這個時候說這么一句,都是有些錯愕地看著他。
孫振虎原本笑著的臉立馬僵住,他瞇著眼睛看向林朔陽,腦海當(dāng)中思索著這個人為什么會突然冒出來說這么一句。
難不成是來砸場子的?
他擺在展示柜上的這些藏品,是孫崇南一件一件親自掌過眼的,其中就只有那個紫砂壺和花碗是贗品,剩下的全部都是真品。
現(xiàn)在突然有個人冒出來說還有第三件贗品,孫振虎能想到的,自然是有人來砸場子,他當(dāng)然不會相信孫崇南會看走眼,既然孫崇南都說了這上邊只有兩件贗品,那就絕不可能出現(xiàn)第三件。
“這位朋友,你這可真是在說笑了,這個展示柜上的藏品,可都是家父一樣一樣親自看過的,除了那兩件贗品,剩下的可都是真品,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第三件贗品呢,我看你還是別跟我開玩笑了。”孫振虎笑著對林朔陽說了一句。
“我并沒有開玩笑,這個展示柜上邊,確實(shí)還有第三件贗品,孫崇南并不代表絕對,就算是他,也有出錯的時候。”林朔陽淡淡開口。
他這話一出,在場不少人都瞪大了眼睛,心里邊都認(rèn)為林朔陽就是過來砸場子的。
畢竟他剛才那話的意思,明顯就是挑釁孫崇南啊,孫崇南在京都鑒寶界的地位無人能及,就算說他的鑒定結(jié)果就是絕對正確的,也不敢有人說什么,現(xiàn)在林朔陽絲毫不加掩飾地說孫崇南不代表絕對,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來找麻煩的。
孫振虎的臉色也是一沉,沒好氣地對林朔陽說:“家父在鑒寶界的地位,在場的所有人都一清二楚,他老人家能不能代表絕對,不是你能說的算的,如果你今天是來找麻煩的,還請你現(xiàn)在就趕緊出去,我不想跟你發(fā)生什么沖突,如果不是,就請你好好在我們店里看東西,別再說這種話了。”
眾人也都是有些鄙夷地看著林朔陽,很明顯都覺得他一個無名之輩,哪里有資格去對孫崇南指指點(diǎn)點(diǎn)。
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林朔陽看上去實(shí)在太年輕了,根本不像是有很高的閱歷的人,一個晚輩,是沒有資格評論鑒寶界第一人的孫崇南的。
“這小子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他竟然敢質(zhì)疑孫大師的判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估計就是個什么都不懂的愣頭青,跑到這里來給孫大師的店鋪找麻煩來了,沒準(zhǔn)是競爭對手專門雇來的。”
“說的對啊,他竟然說這里邊還有第三件贗品,如果他真能看出來,為什么那兩件沒見他找出來,我看他就是在這兒胡扯,這種人腦子肯定是被門給夾了,來孫大師的店里找麻煩,真是找死啊。”
……
金國忠三人都是有些猶豫地看了林朔陽一眼,別人不知道林朔陽找出了那兩件贗品,但是他們知道,所以他們清楚林朔陽的鑒寶能力是相當(dāng)不弱的。
不過林朔陽這時候站出來說這種話,相當(dāng)于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挑釁孫崇南的權(quán)威,那些把孫崇南看成偶像的人,當(dāng)然不可能給他好臉色。
金國忠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對著林朔陽笑了笑,說:“林先生,會不會是你眼花了,孫大師就算代表不了絕對,一般也不會出什么差錯……”
“里邊絕對有第三件贗品。”林朔陽斬釘截鐵地說道。
之后他上前一步,盯著孫振虎道:“在我看來,如果你就這樣把那件贗品給賣出去,到時候被人看出來,這才是真正砸了孫崇南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