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病例都是真的。
陸御深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把這些東西狠狠的甩在了桌上。
“您不用懷疑我弄虛作假,事實上,簡小姐的身體狀況一向都非常糟糕,普通的病人都需要家人的悉心呵護。”
顧瀚林又想起了簡漫寧,每一次都是孤身一人到醫院強撐著接受治療。
即使疼得渾身都顫抖,嘴唇被咬的蒼白,卻能帶著笑意對電話那邊的男人柔聲細語。
“她獨自一個人接受治療,明明疼得站都站不住,只能狼狽的跪在地上,卻還是溫柔如水地安撫著電話里的人。”
銳利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陸御深,顧瀚林每一句話都像是在剜陸御深的心。
“除了陸先生,沒有人會得到這個待遇。”
陸御深沉默了,他回憶著跟簡漫寧的過往,卻完全想不出簡漫寧哪次接電話時聲音虛弱。
也不知道是簡漫寧偽裝的太好,還是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我們一般都建議病人細心修養,但是從檢查結果來看,很顯然簡小姐還在承擔著暴力性行為。”
陸御深臉色瞬間慘白,連指尖都帶著些許顫抖。
“簡小姐懷孕了,這是上帝送來的催命符。”
顧瀚林臉上的笑帶著些惡趣味,把最簡單的事實和真相狠狠的暴露在了陸御深的面前。
“她的壽命還沒有整個孕育周期長,打掉孩子只會給她身體帶來更大的損傷,卻是唯一保命的措施。”
陸御深雙眼放空地回想著,他干了什么?
他在醫院門口對簡漫寧干了那么多混賬事,他把身患癌癥剛做完流產手術的簡漫寧從臺階上推了下去。
說著惡毒又難聽的話,維護著另一個女人,他是怎么做出這些混賬的事情的呢?
“你在騙我對不對?”陸御深看著眼前的顧瀚林,只覺得他是來替簡漫寧討賬的。
“我從不說謊,簡小姐知道她時日不多,已經打算徹底的從您的生活中退出,安心的在我這里接受治療。”
顧瀚林又拿出了另一部分病例放在了陸御深面前。
“簡小姐是讓人可憐的,我愿意讓她占用我家屬的名額進行治療。”
顧瀚林沒有說完,剩下的話也不需要說完。
陸御深意識到他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把一個命不久矣的重病患者,丟到冷水里浸泡。
連身體健康的人都有可能會被折磨生病的手段,他都沒有絲毫的憐惜,他在折磨簡漫寧啊。
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陸御深神情恍惚地想著,他難道不是心悅簡漫寧嗎?
“是你親手殺死了你的愛人,這副模樣和這個后果,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顧瀚林滿懷著惡意,“你活該。”
陸御深忽然不敢再追問下去了,他覺得他沒有膽子,也沒有資格再繼續詢問這簡漫寧的下落。
簡漫寧跟他結婚之后,就再也沒有感受過什么叫幸福和呵護,他又怎么配?
“陸先生,聽夠了嗎?”顧瀚林眸低含著一絲不可見的悲傷:“我這里還有很多,簡小姐受委屈的事情可以說給你聽。”
陸御深猛然站起,掃了顧瀚林一眼,慌不擇路的離開了辦公室,這個地方讓陸御深感到窒息。
成功的把陸御深給刺激走,顧瀚林臉上并沒有勝利的喜悅,反而陷入了深深的憂愁。
簡漫寧生死未卜,他哪里會高興。
陸御深精神振奮,開始四處尋找簡漫寧下落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蘇小月的耳朵里。
讓她恨得咬牙切齒,費盡心機的殺了簡漫寧,卻沒想到陸御深在一個死人的幻影中,無法自拔。
想要去找陸御深,蘇小月卻又想起兩人的不歡而散,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用去給陸御深道歉的借口,進了別墅。
“陸哥哥,前天的事情是小月做的不好,小月不是故意要兇陸哥哥的。”
蘇小月膽怯的看著陸御深,輕咬下唇,臉上充滿了懊惱。
“沒事。”
畢竟是精心呵護了這么久的人,陸御深下意識的放緩了語氣。
況且他也根本犯不著跟一個小姑娘置氣。
陸御深現在心亂如麻,顧瀚林的話,一句接一句的浮現在陸御深的眼前,像是一個又一個巴掌,抽醒了陸御深。
“我聽說您最近在尋找簡姐姐?”蘇小月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始詆毀簡漫寧了:“簡姐姐都已經死了,你難道不想讓簡姐姐入土為安嗎?”
“我堅信她沒死。”
陸御深無力的丟出這么一句解釋。
“陸哥哥,像那種不守婦道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惦記,她那么自私,手段惡毒……”
話未說完,便是狠狠一巴掌落到了蘇小月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