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要求來的莫名其妙,奶媽眉頭皺起,竟然神使鬼差的跟了她出去。
奶媽走在路上,心是慌亂的。
因為她有一種預(yù)感,她心中的執(zhí)念仿佛要破開。
當(dāng)奶媽看到穿著男裝的安然時,只一眼便認(rèn)出了她。
可奶媽并沒有表現(xiàn)得特別驚訝,她靠在門框上,看著安然和丫鬟。
“你們有什么事就趕緊說,我還要回去干活。”
奶媽將自己的態(tài)度擺出來,丫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奶媽。
安然摘下..草帽,對奶媽施然一笑。
她語氣平緩,不疾不徐道:“李府強.搶民女一案,我需要你的幫助。”
當(dāng)然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絲毫沒有顧及過奶媽是否會背叛她。
安然知道奶媽有一個女兒,就是死在李安手上。
她說的這個事情,奶媽.的反悔度很低。
奶媽看著她笑了笑說道:“你真的是天真,你何以見得我會幫你?”
安然沒回答她這句話的問題,而是吩咐她道:“我需要你和阿鳳去竹林那里搬一具尸體出來,屆時那具尸體便是呈堂證供。”
丫鬟點點頭,表示自己愿意。
而奶媽則是一直看著安然,目光深沉。
安然看著奶媽笑了笑,緩緩道:“既然我能夠來這里找你,那我自然是有把握讓你幫我。”
見奶媽沉默不語,安然頓了頓繼續(xù)道:“無論你是怎么想我的,我都不在乎,我一會就會去告官,過了一審,如果你愿意出現(xiàn),那我等你。”
安然丟下..這么一句話,并不再說話,她靠在石墻上閉眼假寐。
奶奶瞇著眼睛,認(rèn)真打量安然好久。
過了許久,安然聽到了奶奶的回答。
“好。”
奶媽和丫鬟轉(zhuǎn)身.走進竹林,去給安然搬找尸體。
安然靠在墻上,垂眸沉思。
接下..來她要面臨的就是一場硬.戰(zhàn)了。
奶媽和丫鬟兩人將尸體搬了出來。
因為這尸體還挺大塊頭的,頗為引人注目。
奶媽和丫鬟好不容易才搬出來的。
結(jié)果,當(dāng)陳绔看到那尸體的第一眼,他臉色大變,指著那具尸體。
安然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便抱住了那具尸體。
竹林里的尸體都是用白布包裹起來的,壓根就看不清面容。
所幸李府后門偏僻,路過的人都極少。
“你怎么了?”
安然眉頭皺緊,不解的看著陳绔。
下..一秒陳绔便拉開白紗,露出那具尸體的臉。
尸體還未全部腐爛,仍然可以看得清五官。
陳绔看到那張臉后,撕心裂肺的低吼:“我的阿秀!我的好阿秀!爹爹會為你報仇的!”
安然和丫鬟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搬出來的尸體就是陳绔的女兒。
安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她催促陳绔道:“如今天色也不晚了,你趕緊將阿秀搬起,一會要送去衙門當(dāng)證物”
卻見陳绔面露猶豫,安然不解的看著他問道:“難道你不想為自己的女兒報仇嗎?”
陳绔點點頭,他當(dāng)然想為阿秀報仇。
只可惜受到的阻礙太多也太大了。
見他這個樣子,安然心中也有了七八分打算。
安然對陳绔催促道:“你先把尸體搬起,搬好之后我們再去衙門,由我自己親自出面。”
許是安然說這話時太過嚴(yán)肅了,讓陳绔主動將尸體搬起,不再哭泣。
“一會我會讓人來通知你。”
安然轉(zhuǎn)過頭看著丫鬟和奶媽說道。
丫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奶媽只是眉頭皺起,但她們的眼中都存留著一絲期盼。
陳绔背著自己女兒的尸體,心情百般的復(fù)雜。
他看了一眼走在自己旁邊的安然,他并不想連累她。
安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沒有揭穿罷了。
走到衙門時,安然忽然停下..了腳步,她看著陳绔道:“好了,你在外面等我,我進去了。”
安然說完,她便大步走進了衙門。
陳绔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近對她說道:“安然!你多保重。”
安然轉(zhuǎn)過身.,朝他點點頭。
只見安然走鳴冤鼓前,拿起鼓棍開始擊鼓。
正在衙門內(nèi)看書籍的縣令,聽到外面的鼓聲,目光疑惑的看著外頭。
縣令轉(zhuǎn)過頭看著自己的師爺問:“是何人在外鳴冤擊鼓。”
師爺和衙差對視了一眼,那衙差走上前來回答:“稟縣令大人,是一個清秀的男子。”
縣令點點頭,將手中書籍放下..,他朝師爺?shù)溃骸白撸覀兂鋈タ纯词窃趺椿厥隆!?
師爺點點頭,恭敬的跟在他身.后。
縣令站在門口,看著安然問:“你是何人?為何在此擊打鳴冤鼓?”
只見那縣令頭戴烏紗帽,腳踩秀云鞋,身.穿深藍(lán)官服。
安然連忙跪下..,恭敬的回答道:“在下..安公子,因李府強.搶民女一事而來!還請大人給我這么一個機會!我要告狀!”
縣令看著她笑了笑,又是一個要來告狀的人。
師爺走出去,朝安然伸出手道:“狀紙呢?”
安然來的著急,自然沒有準(zhǔn)備好狀紙這東西。
安然的眉頭都快打結(jié)了,她焦急的解釋道:“因為冤情太冤,草民來不及寫狀書,還請大人諒解!”
師爺不再為難他,走回到縣令后面,卻一直看著安然。
縣令揮揮手,也沒繼續(xù)找安然要狀紙。
因為縣令已經(jīng)決定放安然離去了。
他揮一揮衣袍,對安然道:“你回去吧,像你這樣子要來告李府強.搶民女的人很多,可是都因為沒有證據(jù)被關(guān)押。”
縣令正準(zhǔn)備走,安然卻忽然抬起頭,認(rèn)真的看著他,一字一句咬牙道:“若是我能拿得出證據(jù),大人是否會幫草民?”
不知為何,安然本只是一介草民卻能給縣令和師爺異常大的錯覺。
就仿佛跪在他們面前的,并非是個草民,而是那站在九五之尊身.旁的人。
這種錯覺只停留了一會,便消失了。
縣令點點頭,沒有反對道:“這是當(dāng)然。”
安然也沒有繼續(xù)跪在地上了,她站起來看著縣令認(rèn)真的說道:“草民安公子在此叩謝縣令大人,還望縣令大人能夠如實調(diào)查,還世間冤屈一個安息!”
安然說這話的語氣太過沉重了,讓衙門里所有人都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