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何事要奏?”
雖說刑部侍郎即將要說的話,想表明什么意思,皇帝和林云志都心知肚明,但朝廷中言論自由,不能限制。
“臣聽聞昨日刑部尚書被革職,今日一早,刑部上上下下都得知了這個消息,現(xiàn)在是人心惶惶,一部不可一日無主,正如同國不可一日無君,臣以為,應(yīng)當(dāng)早日選出刑部尚書人選。”
刑部侍郎說完,回過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林云志。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云志就開口說道:“皇上,臣有一人,向皇上舉薦,此人在刑部多年,對于刑部上下事宜,甚是了解,此時刑部尚書之位空缺,臣以為刑部侍郎所言極是,因此,特向皇上舉薦一人。”
皇帝聽了這話,縈繞于心,果然刑部尚書剛剛被革職,林云志就物色好了新的人選,皇帝自然是不能聽信與林云志的。
要想拔出凌云志的左膀右臂,刑部是第一個下手點,此番擔(dān)任刑部尚書的人,必定要干干凈凈,身世清白,與林云志,無半點瓜葛。
“朕倒是覺得,這刑部上書,不用如此大費周章的舉薦人選,既然刑部侍郎已經(jīng)提及了此事,從前又是以副官的身份,輔佐刑部尚書,朕以為,刑部侍郎是提升尚書的最好人選,宰相覺得呢?”
皇帝賣了個人情,刑部侍郎多年,一直受刑部尚書的壓榨,拿不到實權(quán),只是個副官,刑部尚書又與林云志勾結(jié),壓的這刑部侍郎是沒有喘息之日。
如今尚書倒臺,刑部的侍郎,作為副官,自然是第一人選,不僅會讓他念及朝廷恩澤,更不會加入,林云質(zhì)一道,是絕佳的不二人選!
可林云志聽了這話,面色就有些難看了,之前勾結(jié)刑部,干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若是這侍郎上臺,將那些舊案重新翻了出來,涉及到林家,可就不那么好了。
林云志聽到皇帝這話,明顯是有意提點自己,若此時出言阻攔,就會讓皇帝的疑心更重,林云志只得無奈笑笑,說道:“臣以為皇上所言極是,刑部侍郎,的確是不二人選。”
皇帝點點頭,抿了抿嘴,說道:“既然如此,刑部侍郎,晉封為刑部尚書,正一品,即日起,主持刑部大舉。”
“臣領(lǐng)旨,叩謝皇上隆恩。”
皇帝揮揮手,示意新任的刑部尚書起身。
“眾卿,近日入冬,年節(jié)將至,凡事以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安康為本,六部都要加以小心,謹(jǐn)慎行事,確保年節(jié)平安。”
皇帝想著,近日無論是邊塞,還是后宮,乃至于前朝,都動蕩不安,不太平的很,皇帝才剛剛登基沒多久,又是年關(guān)將至,這樣的關(guān)頭,決不能出什么事情。
“臣等謹(jǐn)遵皇上圣旨。”
皇帝甩甩手中的念珠,想著后宮還有許多瑣事沒有處理,于是便說道:“眾愛卿若無事做報,那便退朝吧。”
正如皇帝所說,年關(guān)將至,凡事以平安為本,那些小事,也就壓了下來,并沒有奏報皇上,只是收集國本的大事,還是要提出來的。
“臣等告退。”
等到官員們都走出了大殿,禮部尚書留了下來,皇帝正在翻閱奏折,一抬眼睛,卻看見禮部尚書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的,猶豫不決。
“愛卿有何事,直說便是,不必有義。”
禮部尚書顫顫微微地跪在地上,先是叩了個頭,然后才開口,說道:“皇上年關(guān)將至,周圍的附屬小國,接派來了使臣覲見,如今都已經(jīng)在路上了。”
皇帝并沒有停止手上的注批,連眼睛都沒抬一下,直接回答道:“按照以往的禮遇接待即可,有什么不妥嗎?”
禮部尚書抿了抿嘴,說道:“皇上,臣有一事,不得不說,其他的附屬小國,按照往年的禮遇接待即可,只是,今年狼淵國,派來的使臣覲見,臣不知皇上,可否有特殊安排。”
皇帝聽到狼淵國三個字,停下了手中的毛筆,抬起頭來,看著跪在地上低著頭的禮部尚書,說道:“云宮南還沒有回來,狼淵國派了使臣覲見,如今兩國還是敵對狀態(tài),這一來,是個什么意思。”
禮部尚書感受到了皇帝的憤怒,低著頭,不敢說話,生怕自己說錯了話,引得皇帝龍顏大怒,如今朝廷局勢動蕩,六部尚書都沒有坐穩(wěn)位子,隨時都有可能被皇帝拿掉,自己還是小心謹(jǐn)慎為上。
“罷了,朕也知道,你不會回答朕,狼淵國及其他附屬小國,終究還是不一樣,今年的局勢特殊,不能按照往年對待,特殊時期,就要特殊應(yīng)對,朕要單獨接見狼淵國的使者。”
禮部尚書抬起頭,拱了拱手,示意,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好了,也是與朝廷元老了,朕說到這個份兒上,該怎么辦,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跪安吧。”
皇帝重新拿起了手中的筆,想了想,又放下,這事情還得有個人商量才行,自己冥思苦想,也只是焦頭爛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臣告退。”
等到禮部尚書走出了大殿,皇帝說道:“李德貴。”
李德貴拿著拂塵,勾著背,彎著腰,走到了皇帝的面前,單膝跪了一下,算是給皇帝請安,低著頭,恭候著皇帝的吩咐。
“去蘭亭殿。”
皇帝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在前朝有了正式上的煩憂,就會找到安然,兩個人聊一聊,皇帝就覺得豁然開朗,安然總能想出點辦法,應(yīng)對前朝的各種難題,雖說有的時候那點子骨靈精怪的,但用起來,卻十分的奏效。
蘭亭殿內(nèi),安然還在歇息著,也沒有起來梳妝,對于安然而言,這古代的作息,實在是太難適應(yīng)了,皇上要來的時候,安然才會裝模作樣的早起梳妝,雖然心里是一百萬個不情愿,可奈何皇帝要來!
如今,昨夜里,打發(fā)了皇帝,去賢妃宮中,其實一早,皇帝上早朝,想必就會有一眾大臣提起刑部尚書的事情,想著皇帝應(yīng)該忙于朝政,也沒有空閑時間來看自己,于是便睡得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