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皺了皺眉頭,果真另有隱情,若不是今日自己突然想起來,一再的追問,只怕,這隱藏在背后的事情,安然一直就不會知道了。
“沒事兒,阿珠,你別害怕,你說吧,已經到了現在了,我安然什么大風大浪沒經歷過,連生死,都是走了一遭,已經沒有什么能讓我心理崩潰了,你就如實說來。”
安然伸出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阿珠,由于是半躺在床上,安然非常不方便發利,而住,站了起來,恭謹的退后了一步,看著安然的眼睛。
“娘娘,您能被押入天牢,實在是意料之外,這點,我和百合也沒有辦法扭轉什么,只是,無論皇后有多高的地位,即便皇后的哥哥是當朝的宰相,國舅爺,但是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能隨便的判處您死刑。”
阿珠說到這兒停了下來,發現安然的臉色,愈發的變黑了起來。
安然點點頭,本以為,是由于凌云志,貪污受賄,拉幫結派,原以為刑部尚書已經和林云志同流合污,才導致自己,這般順理成章的就一路押上了刑場,現在看來,著實是另有隱情啊。
“皇后為了取得確鑿的證據,來污蔑娘娘,于是,來到了蘭亭殿,大打出手,江南停電上上下下,所有的仆人,都抓到了一起,派來一隊侍衛,看守著。”
阿珠回想著那段不愿想起的回憶,眼中不免泛起了淚花,受人壓迫的委屈,和隱忍的艱難,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
“因為奴婢和百合,算得上是蘭亭殿的掌事宮女,平日里,有貼身侍候著娘娘,皇后見過我們,便認了出來。”
阿珠的話語帶了些哭腔,聲音顫抖著,委屈極了。
“于是,便讓侍衛,將奴婢剝光,扔在了床上,若是奴婢不愿意作為人證,來指認娘娘的話,不光是奴婢要遭受羞辱,這蘭亭殿所有的人,皇后都會打發去慎刑司。”
阿珠說到這兒,安然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眉頭緊緊的皺著,眼眸里滿是驚詫和不可置信,真想不到,這皇后小小的年紀,竟然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為了除掉自己,連累了這么多的無辜之人。
安然伸出手,摸了摸阿珠的臉蛋,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都過去了,今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你不要怕,我只是查明真相而已。”
阿珠擦了一把眼淚,點點頭,繼續說道:“奴婢誓死不屈,那些侍衛,便撲了上來,因為百合進攻時,一直是奴婢在提煉著她,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因此,百合一直念著奴婢的恩情,為了不讓奴婢遭受侍衛的羞辱,為了不讓更多的,仆人遭受連累,百合選擇了,為皇后充當人證,指認娘娘,推公主入水。”
安然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嚴格來講,沒有對錯之分,阿珠忠心護主,這是對的,只是,為了保全自己這一條人命,將會有十幾條人命白白的送了進去。
百合也不是錯的,他雖說作為仆人,沒有做到忠心耿耿,但是,百合也是為了不讓更多的宮人受連累,才出此下策。
“那百合現在身在何處?”
安然想著,既是如此,只是站的角度不同,大家都沒有嚴格的對錯之分,雖說在古代,奴才背叛主子是殺頭大罪,但是在安然的眼里,各有各的苦處,各有各的考慮。
“回娘娘的話,百合被賢妃娘娘關押進了慎刑司,現在正在服刑。”
安然的眼眶濕潤了,都是因為自己,無辜受累的人,那甚心思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夏季給厚厚的棉被,熱出了一身的痱子,冬季又是薄薄的一層,比床單還要薄,蓋在身上根本抵御不了風寒。
每日干著搗米,洗衣,搬運等粗活,若是稍有不慎,或是管教的人心情不好,就會惹來一陣毒打。
“阿珠,陪本宮去一趟慎行司,本宮要見見百合。”
安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眼神,落下了自己傷殘的左腿,這樣的一副殘軀,平時下床活動,都是個問題,這要去一趟慎行司,不知要興師動眾,勞煩多少人力。
阿珠趕忙跪了下來,兩行清淚,奪眶而出,一邊叩頭,一邊祈求著:“娘娘不可,千萬不可,娘娘現在的身子,是這般的柔弱,還沒有完全恢復,腿上又不方便活動,這要是去了一趟慎行司,使娘娘舊傷復發,這奴婢可怎么擔待的起啊。”
安然掙扎著坐了起來,不顧膝蓋上的一陣抽痛,說道:“如今只是皮肉上的疼痛,百合有他的苦衷,只是,本宮斷斷不會再用背叛主子的人,但是對于我們來講,犧牲百合,除掉皇后,是對于我們來說最大的利益,也是對于百合來講,最大的歸宿。”
背叛了自己主子的人,心里一定會懊悔不堪,整日整夜的被愧疚所籠罩著,那么安然就是要給百合一個贖罪的機會。
現在皇后身邊,缺少能為皇后賣命的人,即便是囚禁在宮中,又是懷孕在身,皇后也想著迫害安然,既然如此,不如讓百合潛入皇后的宮中,作為內線接應。
無論是安然要動手鏟除皇后,還是皇后那邊有什么動向,安然都能提前知曉,做好防備。
阿珠跪在安然的面前,說道:“娘娘,奴婢明白娘娘的意思了,但是,娘娘如今傷得太重,實在是不適宜去慎行司那樣的地方,就讓奴婢代勞,奴婢去慎行司,將百合接回,帶到娘娘的面前,具體的事宜,娘娘直接與百合說就是了。”
安然點了點頭,自己這樣大張旗鼓的去了慎刑司,日后百合在皇后身邊的潛伏,必然會危險重重,不被皇后信任,都不如暗中的將百合接出,一切都偷偷的,悄悄的安插好。
“奴婢告退。”
阿珠擦干了眼角的淚滴,轉身,出了蘭亭殿,往慎刑司走去。
慎刑司門口,小奴才看到阿珠,鞠了一躬,尖尖的嗓子說道:“喲,這不是安娘娘身邊的阿珠姑姑嘛,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