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完,扔下了小太監跪在院落內,自己去走進了屋子里。
屋內被打掃的干干凈凈,阿朱正在床前照顧著安然,清理安然身上的灰塵污垢。
“奴婢給皇上請安!
阿朱見皇上進入了屋子,識相的請了個安就轉身走了,遠離皇上和安然,盡量的給他們二人創造私人空間。
冷宮的格局,沒有內室一說,就是一座空蕩的房子,也不算寬敞,從前擺滿了雜草,像個大倉庫一樣,現在稍作整理,多少有點寢殿的樣子。
安然受了傷,半躺靠在臥榻上,看見皇帝過來,也不按照規矩請安,而是把臉別向了一旁,由著性子不理會皇帝了。
皇帝倒也不生氣,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笑了笑,用輕快的語氣說道:“怎么?記恨朕了?”
“不敢,皇上是真龍天子,哪是我這庶人的卑賤之軀能記恨的?”
安然心想,能有現在的地步,還不是皇帝一手造成的,若是皇帝當初有半分的猶豫,選擇信任安然,也不會那般堅定的就打入冷宮。
安然現在的身份,是冷宮的庶人,被人遺棄,被人唾棄,就算死在這了,都像是死了一只螞蟻那樣無足輕重。
皇帝聽了安然的回答,沒生氣,而是低下頭笑出了聲,嘴巴都要裂到耳根了,滿眼含著笑意說道:“小孩子脾氣,也是怪朕,讓你受苦了!
“如今我多半容顏不保,皇帝可還懷疑是我叫人打了自己栽贓到皇后身上?”
安然這話不單單是在諷刺皇上,同時,也暗示著皇后干的那些不干不凈的事情之后,想方設法的栽倒安然頭上。
“胡鬧,都已經傷成這樣了,朕若還是懷疑你,豈不是說朕無情無義了?”
皇帝疼惜的看著安然紅腫不堪的臉頰,被擊打流血的傷疤已經結痂,像是一條褐色的大蟲子趴在臉上,著實是可惜了這一副絕美的面容。
想到這,皇上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御醫已經派李德貴去宣了好久,怎么還不見人影。
就在這時,李德貴著急忙慌的從門口跑進來,跪在了皇上面前,磕磕絆絆的說道:“皇上,恕奴才無能,那御醫,御醫都被皇后叫去了。”
“什么叫都被皇后叫去了?太醫院已經沒有人了嗎?所有的御醫全都被皇后叫去了?”
紅底調的調煤,疑惑的問道,他的語氣已經有些隱隱的怒火,黯然沒再說話,看著恐懼的李德貴,冷哼一聲。
“也不知皇后娘娘,千金玉體,得的究竟是什么病,竟然勞煩那樣多的大夫。”
安然諷刺的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不知紅后是生了多大的病,難道皇帝不應該關心一下皇后嗎?”
紅利回頭無奈的看了安然一眼,想著,安然的臉頰,若是沒有御醫及時醫治,落下了疤痕可就不好了,自己倒是沒有任何嫌棄的意思,這是安然是一介女流,就是在后宮之中,臉上有疤痕,難免有人議論。
黃麗低頭想了一下,然后抬起頭看著安然,溫柔的對她說道:“安然,朕去一趟皇后宮中,你等朕回來。”
說罷,起身帶著李德貴就往門口走,走到一半卻又退了回來,喊道:“阿朱,百合,你們兩個好生照看你們娘娘,煮飯用的廚具以及食材,內廷司都已經送來了,你們整理一下,找一找,煲點湯給你們娘娘喝!
皇帝像是一個嘮叨的奶奶一樣,這次不倦的叮囑著兩名丫鬟,足足說了有一炷香的時間,聽了兩名丫鬟,有些心煩,安然也一樣,只是兩名丫鬟也不好說什么,安然就替她們開了口。
“皇帝趕緊去看看皇后吧,畢竟她病重了。”
皇帝沒在回答什么,而是轉身出了門,李德貴吆喝道:“皇上起駕!
搖搖晃晃的轎輦,一路從冷宮往后的宮中走去,冷宮偏遠至極,到皇后的宮中有一段時間,皇帝坐在轎輦上,想著自己本是想妥協一下,先穩住皇后,避免再惹出事端,卻不想皇后不知悔改,還叫走了所有的御醫,像是料定了自己,還一定放不下安然一樣。
好像皇后早就知道,皇帝若是知道了冷宮的事情,一定會替安然請御醫過去,只是皇后沒有想到的事,皇帝竟然是那般放不下安然,會親自到老公去探望她。
既然御醫都在皇后宮中,那么皇帝,說什么要吩咐一名得力御醫,到冷宮為安然打理身子才是。
“皇上駕到。”
皇帝從轎輦上走下,甩了甩手中的念珠,走進了皇后的宮中。
還沒能走進屋子里,只見皇后早已經朱華玉翠的打扮好,穿著華麗的衣裳,走上前去,給皇上行了個禮。
“妾身給皇上請安!
皇帝上上下下的打量皇后,卻沒有發現他有一點生病的樣子,他又看向一旁的李德貴,你都會低著頭也疑惑著,皇后把所有的御醫都叫到了自己宮中,可是這看起來,卻活力四射的。
“皇后可是身體有恙?”
皇帝急于找一名太醫回去,于是開門見山,開口問道。
“回皇上的話,臣妾一切安好,謝皇上關心。”
皇后靦腆的露出笑容,一副賢德的樣子,回答道。
“既然如此,好端端的,為何請來了太醫院所有的御醫到你的宮中?”
皇帝聽到這兒就已經壓抑不住了,弄貨,皇后好端端的,可是他心愛的安然,卻躺在冷宮里無人醫治,臉上的傷口化膿流著血液,而遣人去請御醫,居然都在這位活蹦亂跳的皇后宮中。
“皇上,臣妾,臣妾......嘔,咳咳咳!
皇后靦腆而害羞的說著,那表情好像自己是一位,內斂的少女一般,說到一半,卻突然一聲干嘔,緊接著是不停的咳嗽。
皇帝瞇了眼,皺起眉頭,問道:“御醫呢?皇后到底是否康健啊?”
一國之后的安康,從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后宮是否安穩,所以皇帝不得不詢問一番。
出來答話的,正是負責給公主調理身子的那名年輕,也同時是指認安然的證人,他跪在了皇上面前,回答道:“回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