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金龍殿內(nèi),墨玥守在床前,星瀾公主昏睡在臥榻之上,從水里被救上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
白日里,皇帝上朝,處理政務(wù),他才剛剛登基不久,根基不穩(wěn),朝野中,滿是野心勃勃的大臣,對于皇位蠢蠢欲動。
晚上,就去星瀾的床前,星瀾公主是墨玥最疼惜的小妹,本就是親小妹,同母而出,奪得皇位路途艱險,兄弟反目,大一點的公主,也懂得為自家的兄長辦事。
一條血脈就是一伙敵人,各自話分界線,表面的一團和氣背后,是明爭暗斗,不擇手段。
墨玥能殺出一條血路,登上皇位,割舍了不少的兄弟姐妹,曾經(jīng)的手足,不知道被親手砍掉了多少。
只有星瀾,尚且年幼,不諳世事,能讓坐上皇位的墨玥,體驗手足親情,在看盡了爭奪,殺戮之后,在這個惹人疼愛的小公主身上找到了單純童真的一面。
只是現(xiàn)在,星瀾卻在后宮遭人迫害,這污穢的手,居然觸碰到了星瀾的身上,這是皇帝萬萬不能忍受的。
這件事他要查,而且要查的徹底,不讓星瀾白白受苦。
自從星瀾溺水,皇帝讓她搬進了金龍殿,本該是自己休息的地方,卻挪用給星瀾?zhàn)B傷,可是遲遲不見好轉(zhuǎn),沒有蘇醒的吉祥。
看著星瀾帶著嬰兒肥的臉龐,閉著眼,本該活蹦亂跳的年紀卻躺在臥榻之上,墨玥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小妹的面前,他從不是什么君主,也不是什么天子,只是她的兄長罷了,一個黃毛小丫頭的兄長。
“李德貴!”皇帝大喊道。
“在!”
遠遠的,就聽見李德貴拉長了嗓音喊道。
“朕要見這幾日侍奉星瀾的御醫(yī)。”
皇帝臉色十分難看,滿腔的慍怒不知何處發(fā)泄,這都醫(yī)治了好幾日了,怎么就是不見好轉(zhuǎn)?
“是。”
李德貴跟隨皇上數(shù)十年,早就摸清了他的脾性,心里清楚的很,這位御醫(yī)的差事,當不長了。
墨玥輕輕的撫摸星瀾的臉龐,心里暗想,妹妹,這件事哥哥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轉(zhuǎn)念又想到了此時被禁足宮中的安然,曾經(jīng)是那么寵愛她,并且,她看起來并不想是謀害星瀾的人,一位得寵貴人怎么會去不擇手段謀害當朝的公主?這簡直是自斷前程,從任何角度看,都說不通啊。
墨玥想著,惱怒的揉了揉頭。
這時,御醫(yī)已經(jīng)在門口等候了,李德貴先扣門進入,弓著腰,說道:“皇上,給星瀾公主醫(yī)治的御醫(yī),已經(jīng)侯著了。”
皇帝這才回過神來,揉了揉太陽穴,皺著眉頭說道:“宣。”
“宣,太醫(yī)院御醫(yī)覲見。”
李德貴扯著嗓子,拖長了聲音喊道。
御醫(yī)低著頭,彎著腰進入金龍殿內(nèi),撩開官袍的下擺,跪在了皇帝面前。
“微臣給皇上請安。”
御醫(yī)兩腮的胡須剛剛冒尖,年紀不大,皇帝看著這臉面生,好似太醫(yī)院里,不曾有這樣一個人。
“朕不安,公主已經(jīng)昏睡了幾日了,還沒有絲毫蘇醒跡象,你叫朕,如何安寧啊?”
皇帝龍顏大怒。
“回皇上的話,恕微臣無能,公主的身子,并無大礙了,只是受到驚嚇,所以才遲遲不能蘇醒。”
御醫(yī)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說道。
“受到驚嚇?你詳盡的給朕說來,不得有半句虛言。”
皇帝本就疑心重,雖說對于安然有無盡的寵愛,目前也一直相信星瀾是失足落水,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星瀾昏迷的時間越長,越可疑。
會不會真的是被推入水中?宮中若是有如此心腸歹毒之人,必定要將她繩之于法,墨玥想道。
這幾日,墨玥過得很不好。
后宮之中,盡是深宮婦人,最多關(guān)心皇帝的身體,翻來覆去的叮囑那幾句,“以龍體為重”“保重身體”,到哪去都是換湯不換藥,就這么幾句。
皇位是孤獨的,這些話聽多了,心里難免煩躁,苦于找不到說話的人,那個年代,女子無才便是德,到后宮之主哦你好,看著一張張年輕貌美的面孔,卻是話不投機。
安然的突然出現(xiàn),彌補了這片空虛,只是現(xiàn)如今,安然禁足在宮中,星瀾尚且沒能蘇醒,加上前些日子御醫(yī)的一番話,讓生性多疑的皇帝,起了疑心。
但愿安然是真的無辜受累之人。
數(shù)日后。
厚重的木門被突然的推開,發(fā)出吱呀的聲音,已經(jīng)整整三天,沒有人退開過這扇門了。
原本站在門口把守的侍衛(wèi),恭敬的單膝跪在兩旁,讓出一條寬敞的通道,緊接著,王公公手里捧著圣旨,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安然早早就聽到了腳步聲,已經(jīng)整理好了,衣裳,在門口恭候著。
“王公公,您怎么來了可是有什么旨意嗎?”
安然問道。
“娘娘,做好準備,接旨吧。”王公公的臉色并不好看,說道。
安然一聽,心里咯噔一下,王公公的那句做好準備,恐怕,不是讓她做好接旨的準備,而是接旨之后,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怕是要出乎意料之外了。
安然,以及身邊的兩名丫鬟,阿珠和百合恭恭敬敬的跪好,準備接旨。
公共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圣上口諭,宣雅貴人安氏覲見。”
“臣妾領(lǐng)旨。”安然說道。
安然早早的就做好了準備,換好了衣裳,所以不用問公公久等,直接就出了門。
早晚都是要來的,這三天也不知道林玉蓉在外面搞了些什么名堂,接下來,安然就要正面面對了。
說是數(shù)日的禁足,可是實際上,也算是給了安然大把的時間休養(yǎng),這些日子,安然按照現(xiàn)代人的生活規(guī)律生活,倒是讓她神清氣爽。
不用早起去覲見皇后,也不用各宮請安,像是在現(xiàn)代每次執(zhí)行完任務(wù)之后,都會把自己扔在家里的床上,睡它個昏天黑地,恨不得宅死在家里。
只是當前的局面,躲避了這么久,逍遙了這么久之后,還是要直接面對問題的。
安然不知道的是,接下來的這個問題,不是他能力范圍之內(nèi)能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