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圣明,”黑衣人依舊是一副恭敬的樣子,“況且臣聽聞,五味散中有一味藥材血人參,是用鹿血將人參灌溉,直至成人型。這血人參就算在宮中,也找不出幾棵來。”
“林家,”墨玥突然冷笑了一聲,“朕倒是不知道他們現在的勢力已經這么大了。”
“皇上,”地上的黑衣人瞥了一眼說道,“近日來林家因為林貴人的事頗有不滿,皇上看要怎么應對?”
“朕還怕他們不成?”墨玥哼了一聲,又沉思了片刻,說道,“不用管他們,繼續盯著就是了。”
“是。”
話音還沒落下,房中已經是只剩了墨玥一個人。墨玥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猛然射出冷淡的光芒:“李德貴!”
站在外面的李德貴聽見墨玥叫他,沒來由的覺得脖子后面一冷,趕忙進來跪下:“皇上,奴才在。”
“你去傳個旨,”墨玥敲擊著檀木桌面說道,“命賢妃宜嬪即日起,掌管宮中大小事宜;雅貴人從旁協助。”
“是。”李德貴聞言,愣了一下,趕忙去傳旨了。
燕禧宮本是先帝惠貴太妃的居所,后因為先帝退位墨玥繼任,便將這燕禧宮給了當日娘家有顯著軍功的賢妃。
此時,賢妃正愣愣的盯著手中的圣旨,半天之后方才顫抖著問道:“李公公,這真的是皇上的旨意?”
“看賢妃娘娘說的,”李德貴笑著行了一個禮說道,“若非皇上的旨意,奴才還敢亂傳旨意不成?”
“臣妾接旨謝恩。”賢妃本就是大家貴族出身,控制情緒的能力甚至能超過在軍隊中經過專門訓練的安然。
“娘娘辛苦。”李德貴說著,便告退了。
燈光下,賢妃看著手中的圣旨,嘆了一口氣,交給身邊的侍女說道:“竹青,去把它收起來。”
“奴婢恭喜娘娘,”竹青本是跟著賢妃進宮,眼看著賢妃多年不得墨玥寵愛現在卻得了這么大的權利,心中高興不已,連眼眶都紅了,“娘娘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是不是這個意思還不好說,”賢妃輕輕嘆了一口氣,“只怕皇上是心疼那位雅貴人才讓我跟宜嬪有了這個權力。”
第二天一早,安然便被阿朱叫醒,她半睜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干什么,這么早叫我起來,早起傻一天啊。”
“娘娘啊,”阿朱一面命人放好洗漱用的水,一面找著今天安然穿的衣服,“今天娘娘得去給賢妃宜嬪請安呢。”
“為什么?”安然依舊是半睡半醒的樣子,從口中擠出幾個字,“讓她們來找我吧,困死了。”
“”阿朱看見安然又倒下了,趕緊丟了手中的衣服上來拉住安然,“娘娘,昨日皇上親下的旨意,只怕現在兩位娘娘在等您呢。”
“真是的,”安然無可奈何,一邊起床一邊在心中嘀咕著嬪妃也是夠慘的,“去這么早還不知道娘娘們醒了沒。”
阿朱不管安然掙扎,按著她給穿上了衣服,又叫了小宮女來上妝,又傳了小廚房做些粥,忙忙活活的一個時辰過去,總算是給安然都收拾好了。
燕禧宮中,安然按照阿朱教的禮儀,對坐在上面的賢妃三叩九拜,。賢妃見安然行完禮,趕忙示意自己身邊的竹青上前去將安然扶起來,笑著說道:“妹妹身子不好,本宮也是受不起這禮。”
“娘娘這是怎么說的,”安然趕忙笑著說道,“臣妾孝敬娘娘本就是應當的。”
“本宮今日能這樣,還全虧了妹妹呢,”賢妃心中對自己的處境很清楚,因而面上全是溫和,“若不是妹妹,皇上是斷然不會想起本宮的。”
“娘娘說笑了,皇上心中是最有娘娘的。”安然低眸,心中對這樣的客套話很是不耐煩。
“妹妹無需這樣客氣,反倒是疏遠了。”賢妃慢慢打量著安然,心中暗自想到:倒是好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樣,卻沒有林貴人那般傲氣。
想著,賢妃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說道:“妹妹快去給宜嬪請安吧,本宮也不虛留你了。只是有空還應當多走動才是。”
“是。”
宜嬪住在月朗軒,亦是宮中好的所在。宜嬪早就派人在門口等著安然,見安然的轎子以來,趕忙迎上去行禮說道:“奴婢給雅貴人請安。我們娘娘一早便派了奴婢在這兒等著娘娘。”
“有勞了。”阿朱見狀,趕忙上前去將一點銀子塞到那宮女手中,那宮女收了,頗有些喜不自勝,也越發殷勤了:“奴婢引娘娘進去。”
殿中,宜嬪正坐在主位上,見安然進來,趕忙起身:“呦,這位可是雅貴人?”
說著,也不等安然請安,便將安然上上下下打量個遍,才笑著說道:“我以前只見畫中有這般標致的人,今天才算是頭一遭見著真的。怨不得呢,皇上為了你,連林貴人都禁足了。”
“娘娘過譽了,”安然聞言,慌忙行了一禮說道,“皇上圣明,林貴人只是一時做錯了什么事兒才被責罰,想來很快就會出來了。”
宜嬪聞言,意識到是自己說錯話了,訕訕的笑道:“是我說錯了,妹妹不要往心里去。”
安然見宜嬪爽朗大方,有不拘小節,倒是很對自己的胃口,只是初次見面,不知道這人底細,安然也不敢貿然相信別人,于是便笑著說道:“娘娘真是女中豪杰,爽快極了。”
宜嬪聞言,也不多說話,只牽著安然的手引著她坐下,說道:“我也知道皇上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幫著你,省的你受什么委屈。你放心,我眼里最容不得沙子,必定不會讓人做什么手腳。”
安然聽見這話,心中稍放心,又與宜嬪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告辭出來。
晚間,阿朱伺候著安然卸妝洗漱。安然見周邊無人,便問道:“阿朱,你在宮中時間久,依你看,這賢妃宜嬪二人到底怎么樣?”
阿朱一面為安然摘下手上的手釧,一面安靜的說道:“賢妃娘娘為人謹慎,宜嬪娘娘豪爽,但是兩人皆是好人。這些年皇上的心思從未在后宮中用過太多,便是有,也只是在林貴人那邊,兩位娘娘都是受了冷落的。”
安然微微一思索,輕聲問道:“所以皇上選了她們來幫我?”
“是,”阿朱笑著為安然端上洗臉水,“娘娘總算是進益了,以前娘娘遇見這種事兒,可得想好久呢。”
“你個小蹄子,”安然笑罵了一句,“有你這么埋汰你主子的嗎?”
兩個人正在打鬧著,便聽見門外有人高聲喊道:“皇上駕到。”
“怎么這時候來了。”安然皺皺眉頭,轉身向美人榻上躺著,說道,“阿朱,去吩咐小廚房做點湯圓來。”
阿朱依言退下,不多時便看見墨玥一身黑色的衣服進來,安然也不請安,只是笑著說道:“皇上隨意坐吧。”
“今天總算是給朕開門了,”墨玥笑著看著安然,想起來他前幾次來都被安然鎖在外面,“怎么先睡了?”
“皇上辛苦,這么晚才批完折子?”安然也不接茬,實在是不怪她,剛穿過來的時候她一是生氣,二是也不知道情況,哪敢就貿然接駕。
“有幾個大臣,朕見完才過來的。”墨玥身手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邊輕輕輟著一邊說道。
“給我吧,”見阿朱端著湯圓進來,安然趕忙起身接過來說道,“夜深了,皇上吃點夜宵就睡吧。”
“你最體貼。”墨玥說著,伸手接過來幾下便吃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