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摸進了村子

　　蔡語芯再聽聽，又覺得李有福說得有道理。她問道：“你是判斷教導員會帶著我們去打鬼子？”

　　李有福點了點頭，說：“這次部隊打下了曲陽縣城，大家都有些頭腦發熱。就像我們做馬匪一般，哪次被抓、被殺不是搶了很多錢，然后去怡紅……吭吭！頭腦發熱去外面花天酒地時出的事？”

　　蔡語芯一下兩下還理解不了李有福的這個經驗之談。因為這些經驗在她大腦里不僅沒有血的教訓，連影子都沒有。不過，她還是記下李有福的話了。

　　蔡語芯說：“好！要是劉教導員要出擊的話，我就阻攔著。一定要等你的消息才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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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朱家峪兩個老鄉的帶領下，李有福五人在天黑下來之后，摸到了朱家峪村。

　　那兩個鄉親一看，整個村子燒成了白地。村子里尸體遍地。很多婦女還被扒了衣褲。他倆嚎啕大哭！

　　這時，有村民陸續過來了，看到李有福幾人，連忙喊道：“大軍，快去打鬼子！鬼子去了我們王家峪。搞不好明天鬼子又要殺人、燒村子。”

　　李有福問道：“你是王家峪的人？親眼看到鬼子進了村？”

　　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壯漢說：“我就是王家峪的，我親眼看見的。”

　　李有福又問：“有多少鬼子？”

　　“一百二十個左右。誤差不會超過十個！”

　　李有福必須搞清楚到底有多少鬼子，他問道：“你怎么這么肯定？”

　　那壯漢說：“我是放羊的。一看羊群就知道是多少。誤差不會超過一個。我看鬼子就當是看羊群。誤差也不會大。”

　　李有福最喜歡有本事的人，他看到那貨胳膊長，又是放羊的，便問道：“你甩一斤重的石頭能甩多遠？”

　　那壯漢說：“一斤重的石頭？大概……十五丈左右吧！”

　　李有福心中大喜！他問道：“甩的準不準？”

　　“誤差不大吧！”

　　李有福連忙問：“你可愿意跟我一起打鬼子？”

　　那貨用手抓了抓后腦殼，說：“可是我不會打槍啊！”

　　李有福從一名投彈手懷里掏出一顆手雷，說：“不要你會打槍，你只要能甩這個就能炸死一片鬼子！”

　　那貨立刻說：“好！”

　　李有福立刻喊道：“出發！”

　　就這樣，小分隊由五人變成了六人。最關鍵的是，新加入的孫石頭還熟悉當地的地形、路程。

　　摸到王家峪時，已經是夜里十二點了。

　　王家峪建在一個半山腰上，山下是一條小河。平時沒什么水。但幾乎每年都會發一次大水。

　　山頂上光禿禿的，山上的樹都被砍了燒火了。每年暴雨沖刷，將泥土都沖走了，露出一塊塊大石頭，形成了亂石叢。

　　孫石頭生下來時，他爹第一眼看到大石頭，便給他起這個名字。

　　孫石頭帶著李有福繞過村口，從山頂上，順著石頭之間的溝豁摸到了村子邊上。

　　李有福正要貓著腰往前走。

　　孫石頭一把拉住了李有福。指了指前面。

　　李有福慢慢伸出頭看去；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清。

　　孫石頭帶著大家往回走。走了一截，他想到家里還有老婆孩子，還有個十七八歲的妹妹，便又站住了。

　　李有福壓低聲音問道：“怎么回事？”

　　孫石頭說：“那里趴著一個鬼子！”

　　李有福不服氣，問道：“我的眼睛在夜間也是很厲害的，我怎么沒有看見啊？”

　　孫石頭說：“這里的一草一石我都清楚。那個豁口多了一個腦袋大的圓呼呼的東西。那不是鬼子是什么？”

　　李有福明白了。他又問：“那你怎么不走了？”

　　“我家里還有老爹老娘、老婆孩子、妹子。我有些擔心！”還有一點，孫石頭沒說，他已經聽到村子里有女人在哭泣。

　　李有福也聽見了。在半夜里，有這樣的哭聲，是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更何況在朱家峪還看到那不忍直視的一幕幕呢！他說：“干！回去先將那個鬼子干了！再將你的家人接出來！”

　　孫石頭立刻下了決心！他說：“那個鬼子，我去干！你們借一把刀子給我！”

　　姜得鍋抽出三八大蓋的軍刺遞給了孫石頭。

　　孫石頭立刻又摸了回去。不過，他朝一邊轉了一個彎。

　　李有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了，這是個好苗子啊！有情有義，膽子大，不怕死！這樣的士兵到哪里去找？千萬不能被鬼子殺害了啊！

　　李有福感覺時間像是被凝固了一般！他伸手在腰里摸了摸，那是蔡語芯給他的手槍。不過，他還是收回了手！絕對不能響槍。否則，吃魚沒有吃到，還惹一身腥。槍一響這六個人肯定要掛一兩個。

　　李有福盯著那方向看去，突然，他看到一個黑影子一閃。

　　“唔唔！”一聲輕微的聲音傳來。

　　隨即，李有福看到一個黑影在招手。

　　李有福立刻帶著四人摸了下去。

　　孫石頭背著那鬼子的槍，他將刺刀還給了姜得鍋。

　　第一座房子是三間套，里面有重重的呼嚕聲，李有福一聽，至少有五個鬼子睡在里面。他朝姜得鍋一揮手，又朝一個投彈手一揮手。他倆留下守在大門口。

　　李有福跟著孫石頭朝第二座房子摸去。

　　越往前走，女人的哭泣聲越重！孫石頭的心在滴血！因為那就是他的家。

　　這是個三間正屋，兩側各有三間偏屋的房子。朝山下形成一個“凹”形。

　　孫石頭摸到廚房邊，聽到里面有人在輕輕地哭泣。他仔細一看，是母親在哭。他立刻趴在窗口，輕輕地喊道：“媽！媽！”

　　里面立刻站起來一個大娘，她一看是自己的兒子，連忙壓低聲音說：“石頭，快走！來了很多鬼子。”

　　孫石頭連忙問：“小翠和妹妹呢？”

　　大娘一下子哭了起來，她指了指正屋。死死地用手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孫石頭的心要爆炸了！他又問：“爹呢！”

　　孫母指了指地下。

　　孫石頭夠著頭往下一看，地上躺著的不是父親還是誰？沒有一點動靜，顯然已經被害了。

　　李有福看到孫石頭在猶豫，說：“走！去干掉禍害你的鬼子，將你婆娘和妹子救出來！”

　　不等孫石頭回話，李有福一揮手，便帶著程德金和投彈手苗大貴摸向了孫石頭的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