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租借了一個洞府作為暫時的落腳處,風格一般,布置一般,大小一般。
“隨便坐。”招呼著沐云舒坐下,秦煥月站在了禍兮身后。
“禍兮上仙,你可知當年墨澤的那些追隨者如今身在何處?”沒有時間繞彎子,沐云舒直接開口。
“知道一些。”禍兮點頭,冷冷的看了沐云舒一眼,繼續(xù)說道:“只不過,我為什么要告訴你?眼下我已不是墨澤的契約獸,他的生死......與我沒有太大干系。”
“既然不想救他,你為何出現(xiàn)在靈界。”沐云舒也不急,這人就是個嘴硬的,她倒要看看他想說什么。
“在凡界待久了,到處走走不行?”禍兮很記仇,對于墨澤隨隨便便就解除了二人之間的契約,他很不滿。
秦煥月面無表情,他是知道自己這位師父有多在意墨澤上仙的,若非如此也就不會在雪嶺沉睡一年之久,想來對方之所以這么說,多少也是有些不滿墨澤上仙輕易解除二人之間的契約吧。
“行啊!接下來禍兮上仙還想去什么地方?我倒是可以替你安排安排。”演戲?她奉陪到底。
“沒想到一年不見,你在靈界混得不錯么,怎么?不怕被天界的人發(fā)現(xiàn)?”見自己id說辭絲毫沒有影響到沐云舒,禍兮不痛快了,這個死丫頭不是應該求他幫忙么?
“談不上混得有多好,至于天界那些人,在靈界他們還不至于只手遮天,再說了,我也沒說要親自出手替你安排啊。”雙腿交疊,沐云舒神色慵懶,靠在椅子上。
深呼吸,沐云舒這般姿態(tài)當真氣人,墨澤那家伙為了這個死丫頭連自己都不顧了,原本禍兮以為,這死丫頭在見到他的時候一定會開口求他幫忙,他都想好了該怎么給這死丫頭留下一個深刻的教訓,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沐云舒竟然會是這個反應!
“墨澤的事我不會插手,你自己看著辦吧!”被氣得不輕,禍兮也顧不得其他了,墨澤啊墨澤,這就是你的命定姻緣,竟然一點都不關心你的死活!
越想越氣,禍兮起身欲走,反正他能聯(lián)系到墨澤的親信,他相信,即便沒有沐云舒,自己也能將墨澤救出來,到時候......沐云舒這個死丫頭別想再見到墨澤了!
“我總算明白為什么他在離開之前會解除你們之間的契約了。”就在禍兮即將走出洞府的時候,沐云舒的聲音幽幽響起,帶著些許譏諷。
“起先我還沒有察覺到,現(xiàn)在看來,當初的我委實太遲鈍了些,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你的小心思。”冷笑,沐云舒想著自己若是能夠成功救出墨澤,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頓,以她現(xiàn)在的實力,未必不是墨澤對手。
一個洛夢尋也就算了,沒想到就連契約獸對他也有不一樣的心思,若她沒有看錯,禍兮是男的吧?墨澤這家伙竟然男女通吃?
幾欲邁過門檻的腳停在半空,不上不下,禍兮的臉色瞬間蒼白,像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心底最為不堪的秘密,隱在袖子中的手掌緊握成拳,輕輕顫抖。
“只要你能幫我救出墨澤,我的命,隨你處置。”左手五指在虛空中連點數(shù)下,沐云舒暫時封閉了自己父親的五感,若是讓他聽見自己這么說,只怕會帶她走得遠遠的,再也不管墨澤的死活。
“當真?”收腳,禍兮站定,頭也不回。
“師父!”在沐云舒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秦煥月眉頭緊皺,師父對墨澤上仙存有怎樣的心思他一清二楚,既能救出墨澤上仙,又能除掉所謂的命定姻緣,這樣的誘惑,師父根本就沒辦法拒絕。
“當真。”沐云舒輕輕笑了,只要能救出墨澤,便是舍了這條命又如何?只不過,墨澤會不會允許禍兮殺了她呢?
“好!我會幫你聯(lián)系墨澤的那些親信。”轉(zhuǎn)身,白到幾乎透明的面容上帶著輕快的笑意,只要除掉沐云舒,哪怕墨澤的心里眼里沒有他的存在,對他來說也夠了,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眼下我住在黎家主堡,這是打破迷障的符印。”隨手扔給禍兮一枚令牌,沐云舒起身。“小心為上,我就先走了,前往黎家主堡的路上,希望禍兮上仙能夠保證自己的身后沒有跟著一些小尾巴。”
“沐云舒!”就在沐云舒準備施法離開的手,秦煥月開口攔住了她。
“怎么了?”眼下她沒有時間敘舊。
猶如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秦煥月盯著沐云舒雙眼,見到自己的影子出現(xiàn)在那雙明亮的眼眸里后,開口說道:“你還沒有契約獸吧。”
“對,還沒有。”沒有想到秦煥月叫住她竟然是問這個,沐云舒愣了愣。
“讓我做你的契約獸吧。”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浮現(xiàn)出一抹輕柔至極的笑容,秦煥月上前幾步,白色熒光閃過,一條通身雪白,線條流暢美麗的白色出現(xiàn)在沐云舒面前,漆黑的蛇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淡色的蛇信子時不時的冒了出來。
“秦煥月你瘋了嗎?”沐云舒還沒有說些什么,禍兮怒喊出聲,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抓住秦煥月的蛇身,整個拎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晃晃手臂,強忍住將秦煥月大切八塊的沖動,這個臭小子!為了保住沐云舒的命竟然要當她的契約獸?
被拎著的白蛇沒有任何動作,只翹起蛇頭看著沐云舒。
“你是認真的嗎?”沐云舒問,白蛇點了點頭。
“你沒必要這么做的。”她怎會不明白秦煥月為什么要這么做,只是他根本不必如此,禍兮根本就殺不了她。
也許是這句話刺激到了秦煥月,他開始瘋狂扭動自己的身體,企圖從禍兮手中逃脫。
他有私心的,自己與沐云舒之間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既然如此,就讓他成為她的契約獸吧,至少,她若死了,他也活不了,這也算......不能同生,但能同死了吧?
“我現(xiàn)在還不能答應你,等救出墨澤再說吧。”沐云舒不知道秦煥月的那些心思,她將對方當做朋友,不想讓兩人之間變成主仆關系。
沒等秦煥月再做些什么,沐云舒雙手掐訣,消失在原地。
見對方消失,原本瘋狂掙扎的秦煥月漸漸平靜下來,張嘴,狠狠咬在禍兮手背上,留下了兩個猩紅的印記。
“癡兒。”禍兮也不惱,只要沐云舒沒有與秦煥月簽訂契約,一切都好說,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唯一的弟子竟然會走上一條與自己相似的道路,無奈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