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簡和葉寧靠在樹下休息。
由于后面的追兵全都解決了,兩人也就不用疲于奔命,而是能先停下來,把身上的傷勢都處理一遍。
兩人身上的傷都不算特別嚴重,但是長時間打斗、奔跑,卻讓傷口一直流血不止,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失血過多,人就會變得很虛弱。
陸簡撕了一件衣服給兩人包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當時那些土匪圍攻過來的時候,事發突然,葉寧和陸簡也只來得及把手機塞進兜里,其他的東西都放在背包里,而背包扔在帳篷里面。
后來打斗奔逃,完全來不及帶上背包,所以現在兩人身上除了手機,什么都沒有。
“我們包扎完傷口,休息一會兒恢復體力,再回到之前的營地看看,有沒有他們落下的東西或者車。”葉寧說道。
“是得去找找,要不然我們什么都沒有,估計都熬不到救援到來。”陸簡點點頭。
兩人互相幫忙把傷口包扎完畢,然后開始計劃接下來該怎么辦。
本來應該讓鐘家車隊把他們送到邊境的,但現在目的地沒到,就已經突發意外,各自逃散。
放在他們面前的,似乎只有兩條路:
要么憑著自己想辦法回國;要么想盡一切辦法求援,等著別人來救。
靠自己顯然不現實,他們現在身處一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而且那些土匪也不知道走遠了沒有,更何況他們什么物資裝備都沒有,比荒野求生還慘。
所以,比較靠譜的就是向外界求援。
只不過他們雖然有手機,但手機里存的號碼全都是親人、朋友、生意伙伴,這些人多數在帝都,少數在華國境內的其他地方。
然而他們現在,人在緬甸境內,就算聯系上了親朋好友,也得由親朋好友聯系國內的官方救援,再由官方與緬甸交涉,取得入境許可,才能來救他們。
等這一系列的流程走完了,時間都不知道過去多久了。
“我們倒是可以給二舅他們打電話,他們也就比我們提前一天出發,或許現在還在緬甸境內。”葉寧突然想起來,說道,“有警察在他們身邊,不用另外再拿入境許可。”
“那試試看。”陸簡也覺得這個主意靠譜。
包扎完畢之后,葉寧拿出手機,撥通了段老二的電話,本以為會很快接通的,但沒想到手機里竟然是一片忙音。
葉寧又試了幾次,最終還是沒打通。
“怎么樣?”陸簡問道。
“打不通。”葉寧說道,“我們的手機里用的是軍方的通訊系統,不會出問題,應該是二舅舅那邊發生了意外,要么是處于信號無法接通的位置;要么就是他們遇到了什么危險,大哥大已經沒辦法接通了。”
“先別急著下結論,過一段時間再試試看。”
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這樣了。
兩人都沒再說話,四周安靜下來,顯得這片密林格外幽深恐怖,林中的濕氣濃厚,有山風吹來,帶起些微涼意。
當時土匪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了,折騰許久天已經快涼了。
前一天他們舟車勞頓,還沒休息好,又要面臨土匪的圍攻,體力透支眼中,如今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里,兩人只覺得又累又困。
“林中冷,靠過來睡會兒吧。”陸簡伸出手臂,繞過葉寧的肩膀,將她緊緊擁在懷里,又挪了挪角度,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山林間的風。
相擁而眠,互相取暖,這已經是如今這種狀態下,唯一能做的事。
大概真的是太累了,兩人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好在熟睡的這段時間,沒有土匪再追過來,想來應該都是去追鐘家那些人了,畢竟那些人手里,有價值連城的翡翠。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寧是在一陣冷風中被凍醒的。
她睜開眼,看到自己的身上蓋著一件外套,是陸簡的,而她整個人被陸簡抱在懷里,他用自己的胸膛溫暖她的后背,又用外套遮擋山風。
而他自己,卻是穿著單薄的衣服,靠在樹干上,就這么睡著。
葉寧心中微微觸動,她被陸簡護地密不透風,都覺得冷,那陸簡肯定更冷,可即便如此,他也毫不猶豫地將最好的給她。
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葉寧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有晨光透著樹枝間的縫隙傾灑下來。
看樣子,是天亮了。
一夜過去,如果那些土匪要追他們的話,應該早就順著他們逃走的痕跡追來了,到現在還沒來,說不定已經都離開了。
想到這里,葉寧叫醒陸簡:
“簡哥兒,醒醒,我們回營地看看。”
陸簡醒來,第一時間觀察了周圍的情況,確定相對安全,這才松了口氣,說道:
“那群土匪,會不會留在營地守株待兔?”
“應該不至于,營地除了幾輛被弄壞了輪胎的車,以及車上裝載的一點物資,已經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了。”葉寧分析道,“他們目的是求財,必定是追著鐘家車隊去的。”
“也好,我們走。”陸簡點點頭,拉著葉寧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讓身體暖和一些,然后兩人往回走。
身上有傷,又沒有追兵,所以這次他們走的并不快。
而且陸簡也擔心昨夜被他廢了腳筋的人還沒走遠,所以兩人格外小心翼翼,順著昨天他們奔逃的痕跡,原路返回。
也得虧他們昨天奔逃的時候,顧不得清掃痕跡,血跡、折斷的枝丫、踩踏的野草,都成為他們辨明方向的指引。
“這里有一大灘血跡,是我昨夜跟那兩個土匪交手的地方。”陸簡指著地上的血跡說道,“我砍斷了他們的腳踝,他們無法行走,看地上的痕跡,應該是爬走的。”
“嗯,看他們爬行的方向,似乎不是回營地,我們應該碰不上他們了。”葉寧也說著,兩人繼續往回走。
昨夜只顧著逃走,跑出了多遠他們也沒在意,但重新往回走的時候才發現,他們距離營地有點遠。
但好在一切比較順利,過了一個小時,天光大亮的時候,營地到了。
兩人藏在暗處,悄悄地觀察著營地的情況,整個營地寂靜無聲,一個人都沒有,他們又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確定營地百分百安全,才走了出去。
經過打斗之后的營地,早已經變得七零八落,所有的帳篷都被掀翻,原本點燃的火堆也被踢散,火星四濺,竟有幾處的草都被點燃了。
也幸虧火勢不大,沒造成不可挽回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