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睡得晚,眾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臨近中午。
睡覺的這段時間內(nèi),沒有人再那么不長眼來找麻煩,畢竟酒店里的雇傭兵不是吃素的,賁少尉的軍隊也不是吃素的。
不過,倒是有人給葉寧送了一封信,就放在酒店大堂前臺,等葉寧他們一行人下樓出去吃飯的時候,才被服務(wù)員轉(zhuǎn)交。
“什么時候送來的?”葉寧一邊拆信,一邊問道。
“天剛亮,一大早就有人送來了。”服務(wù)員說著,見葉寧沒別的問題,便去忙自己的了。
葉寧拆了信,迅速看了一遍,再把信遞給其他人輪著看:
“果然,撒家來的信,請我們赴宴!
都知道是鴻門宴,但卻不得不去,畢竟葉輕柔還在他們手上,雖然沒打算真的跟他們做交易,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跟前一晚葉寧和鐘倩倩商量的差不多——
他們赴了撒家的邀請,吃了一頓居心不良的飯,席間你來我往地扯皮,時而稱朋道友打感情牌,時而為了利益互相算計。
總歸沒能談妥,成功拖延了時間。
到了夜里,鐘小姐再次喬裝打扮來到酒店與他們見面,并且把葉輕柔所處的位置告訴了他們。
“確定嗎?”葉嵐問道。
“地方就這么大,幾個勢力一分,誰占什么地兒都有數(shù)!辩娰毁徽f道,“鐘家?guī)状吮P踞在此,跟石家、撒家相互競爭又相互防備,誰家有哪幾個藏人的地方,彼此都一清二楚!
現(xiàn)在鐘家打的不過一個信息差。
鐘家行事穩(wěn)妥隱秘,跟葉寧他們聯(lián)系都在暗中,石家和撒家也料不到鐘家居然膽子這么大,選擇了一條跟所有勢力都相反的路,所以才不曾防備鐘家。
“鐘家做生意講究以和為貴,即便在面對石家和撒家的時候,也多以隱忍為主,所以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敢在這種時候,和他們對著干。”鐘倩倩說道,“不過你們救人也得盡快,一旦他們注意到鐘家,發(fā)現(xiàn)鐘家在幫你們,把人轉(zhuǎn)移走了,那我們也沒辦法了!
鐘倩倩傳完了消息,便又立刻離開了酒店,剩下的人依舊是在葉寧的房間里討論接下來的行動。
“你們覺得,這個鐘倩倩,可信嗎?”葉嵐皺眉問道,“我總覺得這兩夜接觸到的她,跟我們在賭石街看到的她,不像是一個人!
沒錯,葉寧和陸簡也有這種感覺。
當(dāng)時在賭石街上的時候,鐘倩倩就像是個沖動無腦的小姑娘,跟撒琳琳吵嘴斗氣,兩個人賭石,也是為了什么浩哥哥,一副耽于小情小愛的樣子,還被陸簡評價了一句格局小。
但從昨夜和今夜的接觸來看,這位鐘小姐明顯不是愚蠢戀愛腦,她跟葉寧聊恩情聊利益聊合作,都是進(jìn)退有度、態(tài)度得宜,完全符合一個精心培養(yǎng)的家族繼承人形象。
“看來這位鐘家小姐,還有兩副面孔呢!比~寧笑了笑,說道,“如此一來,她和鐘家的所作所為,反而是可信的!
“怎么說?”段婷婷問道。
“根據(jù)我們自己了解的消息,還有鐘倩倩的話,可以知道鐘家這些年來一直屈居于石家和撒家之下,但卻沒有徹底被壓垮,有兩個原因。”
葉寧在腦海中思索了一陣,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第一,就是因為鐘家一直所表現(xiàn)出來的無害,他們手段溫和,做生意以和為貴,再加上第三代的繼承人是個‘沖動無腦’的性子,實在難成大器,所以不值得撒、石兩家費(fèi)心思對付。”
“第二,就是當(dāng)?shù)匦枰粋三足鼎立的格局,撒家也好,石家也罷,都不是什么好鳥。撒家如果對鐘家動手,會擔(dān)心石家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石家如果對鐘家動手,會擔(dān)心撒家不成為第二個鐘家,而跟鐘家聯(lián)合,所以這個局面就這么穩(wěn)了下來!
“當(dāng)然,能在撒、石兩家的夾縫中還能穩(wěn)得住的鐘家,繼承人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這么簡單。鐘家主既然派鐘小姐來傳話,自然要向我們證明他們能在這場利益爭奪中有勝算,否則我們憑什么跟他們合作?”
“如此一來,鐘小姐在我們面前暴露扮豬吃老虎的兩副面孔,反而是向我們示好的表現(xiàn)。不過,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也不是我的風(fēng)格,盡管她可信,我們也得做兩手準(zhǔn)備才行。”
其他人都聽懂了她的話。
不僅要制定營救葉輕柔的計劃,還得安排好后路。如果鐘家是誠心合作倒也罷了,一切皆大歡喜,可如果鐘家有別的后手,至少他們這一行人不會完全處于被動地位。
接下來,大家就商量了一下該怎么把葉輕柔救出來。
折騰到凌晨,才確定了方案——
邀請撒、石兩家的人赴宴,并請賁少尉做見證,以示誠懇談判的決心;讓雇傭兵在撒石兩家的重要地盤制造混亂,轉(zhuǎn)移注意力,讓兩家的守衛(wèi)被牽制;同時派人去營救葉輕柔。
賁少尉出席宴席的話,那么撒、石兩家必須得是家主和重要人物也出席,才能配得上賁少尉的身份,這就決定了在事發(fā)的時候,撒石兩家沒有能夠做決策的主事者。
雇傭兵制造混亂,一定得是挑選兩家極為重要的地方下手,重要到一旦有任何閃失,將會給兩家造成巨大損失的那種,只有這樣才能把守衛(wèi)引開,放松對葉輕柔掌控。
而救人的人,不僅要身手好,還得臨危不亂、隨機(jī)應(yīng)變,爭取一次成功,否則將再難找到機(jī)會。
“他們的目標(biāo)一直是我和帝王綠,所以我必須得出席宴席,陸簡跟我一塊兒,三舅舅和賁少尉相熟,所以他也必須在。”葉寧說道,“葉叔帶著雇傭兵制造混亂,那么救人的事情,就得交給二舅舅和姑姑了!
眾人都覺得這個安排很合理,段婷婷這時候問道:
“你們都有任務(wù),那我做什么?”
“您得裝病!比~寧說道,“我們這一行有多少人,相信石家和撒家一清二楚,宴請他們的時候,我們?nèi)瞬坏烬R,總得有個說法。您一生病,自然就有陪同照顧的,去請醫(yī)生的,不到場吃飯就理所當(dāng)然了。”
“什么時候動手?”段老二問道。
“明天中午。”葉寧說道,“他們今天中午請我們,明天中午我們回請,時間上說的過去。”
而且站在撒家和石家的立場上看,一定想不到葉寧他們會倉促救人。
畢竟他們對此地人生地不熟,如果真有別的打算的話,謀定而后動才是最好的選擇,但葉寧他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反倒是能打?qū)Ψ揭粋措手不及。
至于葉寧他們敢這么倉促動手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鐘家,不僅提供了葉輕柔的所在地,還給了另外兩家勢力分布圖,以及其他的資料。
眾人又聊了聊其中的細(xì)節(jié),確保整個計劃沒有漏洞之后,才放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