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把東西藏好,隨后安撫她們道:“晚上沒什么危險,你們放心睡吧。”
兩人對葉寧的話很是放心,她們早就困得昏昏欲睡,只是當前幽暗的環境和對未知的恐懼,使她們不得不強撐著。
現如今得了葉寧的準話,于是紛紛倒下來就睡了過去,也不顧這地窖是不是很臟,是不是有蛇蟲鼠蟻。
天快亮的時候,葉寧率先醒了過來,把另外兩人也喊醒,偽裝成被綁著、被堵住嘴的樣子,擠在一起縮在墻角。
也不知過了多久,地窖的木門被打開,周大昌提著一盞煤油燈從外面進來了。
黃瑩瑩和徐婉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一副害怕的樣子,實際上是為了把葉寧擋住,不讓周大昌發現端倪。
周大昌壓根沒有走近細看,只站在三步開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們,并說道:
“你們放心,等過了明天,你們就都不用再被綁在這里了。為了少受點皮肉之苦,你們最好乖乖聽話,說不定我一時心軟,還能施舍你們一些好吃好喝的。”
葉寧嘴里塞著布團,沒辦法說話,只是惡狠狠地盯著周大昌,態度一如既往。
但周大昌不在意,他看過她們三個之后,確定她們沒有逃走的能力,便再也不理會,轉身出去了。
按照原先的打算,他和周大順今天得去趟鎮上,把幾個一起混的兄弟們接上山喝喜酒,還得采購一些辦喜宴用的東西——
作為福祿村最有錢、最有地位的人家,他們兄弟倆結婚,可不能太隨便。
地窖再次黑暗下來,葉寧將嘴里的布團扯掉,微微舒了口氣。
現在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耐心等著,等阿峰把安眠藥給她送來就行,很快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與此同時,阿峰正開著車,滿鎮上找藥鋪,買安眠藥。
先前他們隨同葉寧上山的時候,是把車停在山腳下的,車鑰匙正好在他身上,正好方便他為葉寧辦事。
可是他把整個小鎮轉悠了一圈,卻發現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
這個小鎮地處偏低,本來就不算大,鎮上即便有開店做生意的營生,也多數是跟日常生活有關的柴米油鹽等等,并沒有醫院,也沒有藥店。
現在這個年代的百姓,還沒有養成生病就去看醫生的習慣。
對生活水平不高的人們而言,但凡身體有些小病小痛,比如感冒風寒、扭傷崴腳等等,全部都是靠熬過去的,時間長了、拖著拖著就痊愈了,根本用不著吃藥。
而那些需要看醫生、做檢查才能治療的大病,一經發現就是重疾惡疾,普通的小藥店也無法解決,只能去縣城的醫院。
這么一來,這個人口不多、經濟不發達的小鎮,還遠遠沒有達到建設醫院的條件,而藥店基本上沒什么生意。
也就是說葉寧需要的安眠藥,在鎮上根本買不到。
但阿峰明白,葉寧要做的事情至關重要,安眠藥可謂是她需要的最重要道具,所以不管怎么樣都得買來。
想到這里,阿峰當機立斷,二話不說直接開車往繁華的縣城而去。
縣城的藥店買不到足量的安眠藥,他又往更遠的地方去,跑了好多個地方,想盡了一切辦法,最終在天快黑的時候,才買到了足夠多的藥。
根據他打聽來的信息,他手里的這些藥,一次性藥倒一百個壯漢都不成問題。
畢竟福祿村的男人有幾十號人,如果安眠藥灑在水井里,經過稀釋,再用水井里的水做菜,到最后一道工序的時候,這藥效還能殘留多少也不確定。
如果量不夠,無法一次性將那么多人藥倒,那這個計劃就是失敗的,就再也沒有這么好的機會,能把這群人一網打盡了。
阿峰買到藥之后,害怕時間來不及,都顧不得休息,開著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小鎮,又馬不停蹄地往山上趕。
算起來,阿峰已經兩天兩夜沒睡覺了。
第一天白天要躲藏在山洞附近,尾隨周家兄弟和葉寧她們,熟悉福祿村的地形和道路;夜里跟葉寧一起探查福祿村,聽王蓓講了悲慘的往事,隨后又馬不停蹄下山;第二天白天就是開著車四處買安眠藥,晚上還得上山把東西送到葉寧手里。
好在年輕力壯的大男人,偶爾熬個夜,也還能撐得住,阿峰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自家老板都能以身犯險,就為了將那群人渣畜生繩之以法,他哪怕不能睡覺,也不會拖后腿。
等到阿峰回到福祿村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了凌晨兩三點了。
葉寧蹲在前一夜阿峰藏身的地方,周圍全都是蚊子,不停地往她身上撲,為了不鬧出太大的動靜,她連打蚊子都不敢太用力,只能揮手驅趕,但過不了一會兒,這些蚊子又會圍上來。
她自打入夜之后,就蹲在這里等,差不多等了有五六個小時,就是擔心阿峰上來的時候她還在地窖里沒出來,又得讓阿峰多等她。
沒過多久,熟悉的電筒燈光閃爍了三下,她知道,是阿峰來了。
兩人在老地方碰頭,阿峰將安眠藥遞過去,并簡單報告了一下經過,然后才說道:
“一整天都在忙著買安眠藥,所以沒時間采購食物上來。”
“無妨,餓幾頓也不會死,早點解決那群人渣才是正事。”葉寧擺擺手,說道,“你兩天兩夜沒休息,趕緊回去睡吧,這兩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拿了老板開的工資,自然要聽老板的吩咐辦事。”阿峰搖頭說道,“更何況,我們這是在做好事,不過是兩夜沒睡覺而已,很值得。”
葉寧笑了笑,跟阿峰分開之后,去了村里唯一的一口水井。
也幸虧前一夜她探查過福祿村的地形,也從王蓓口中知道了不少村子的事,發現這個村子的人吃飯喝水全都用的是村口附近的那口水井,那是村里的人家為了圖方便,不用去外面挑水,集資打的一口井。
自從有了這口井,家家戶戶都不挑水喝了,所有人都吃這口井里的水,所以在這里放安眠藥,可謂是一下一個準。
葉寧把安眠藥嘩啦啦撒了一半在水井里,還想繼續撒的時候,突然停住了。
她有了個更好的注意:撒在水井里,不如撒在酒里面。
周家既然是想辦喜宴,那肯定得喝酒,尤其是福祿村幾乎都是男人,基本上是誰都會喝兩口的,就連周大昌那些外面的兄弟也會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