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思考著該怎么將這群可惡的人販子繩之以法。
雖然黃瑩瑩并沒有見過其他人,但根據(jù)葉寧的推測,黃瑩瑩她們之所以會被綁在這個山洞里,說明帶她們來的人很有可能就在這附近。
要么是想把她們賣給山里的人,要么是人販子本來就是這座山里的人。
結(jié)合德全說的山中村落布局,她認(rèn)為福祿村的人最為可疑。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姑娘也停下了筆,將紙放在桌上,朝著葉寧推過去。
葉寧看到有好幾張紙,不免有些驚訝,這經(jīng)歷到底是有多曲折,才會足足讓她寫了這么多張紙?要知道,黃瑩瑩也才寫了一張紙而已。
不過她沒有多問,直接看了起來——
“我叫徐婉,家住在蘇省,在滬市念大學(xué)……”
徐婉的開頭就是自我介紹,隨后她用簡單的描述寫了自己被綁架的經(jīng)過,同樣也是在火車站附近的時候著了道。
放暑假的那天,她從學(xué)校去火車站,準(zhǔn)備回老家,卻在上車之前,碰到一個年紀(jì)很大、看著很可憐的老人家。
老人家六七十歲,一頭稀疏的白發(fā),牙齒也掉的差不多了,說話有些不利索,走路也顫顫巍巍的,她向徐婉尋求幫助,說自己是來滬市尋親的,想請徐婉跟她去看看,她有沒有找錯地方,因為她不識字。
徐婉好心就答應(yīng)了,然后在老人家的帶領(lǐng)下,七拐八拐地遠(yuǎn)離了人群,來到一條很偏僻的巷子里附近,還不等徐婉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有人從后面襲擊,捂著她的嘴把她拖上了一輛面包車,疾馳而去。
然后她經(jīng)歷了和黃瑩瑩一樣的事,被送去割了舌頭,然后帶到了這座山里。
徐婉的最后一段話是這樣寫的:
“我不是被他們迷暈帶走的,所以我被拖上面包車的時候,看到車?yán)镉腥齻男人,其中一個在駕駛座的司機(jī)背對著我,沒看清長相,另外兩個我卻看得清清楚楚。我是學(xué)美術(shù)的,所以我將他們的樣子畫了下來,可能我水平不到家,畫不了十分像,但也有七八分……”
徐婉寫了這么多張紙,后面兩張其實是人物畫像。
葉寧突然覺得,這就是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誰能想到這個被拐賣的可憐女孩兒,她竟然是學(xué)美術(shù)的呢?兩張素描畫,便暴露了人販子的模樣。
“太好了,有了這兩張畫像,不愁找不到人。”葉寧說道,“你們放心,我會幫你們的。按理說現(xiàn)在應(yīng)該先送你們?nèi)メt(yī)院,檢查身體和傷口,但這會兒大雨正滂沱,我怕路上會出什么意外。你們耐心在村里住著,總有那些人渣落網(wǎng)的時候。”
黃瑩瑩和徐婉都表示沒關(guān)系。
在她們看來,沒有遇到葉寧之前,她們都以為自己一輩子就毀了,被綁架、被拐賣,然后過上與世隔絕的日子,大好的后半輩子將在暗無天日的“囚牢”中度過。
可沒想到上天眷顧她們,讓她們遇到了來這里拍戲的葉寧。
不管是身上的傷痕也好,還是口中割舌的傷勢也罷,早在很多天之前就已經(jīng)疼過了,這些日子以來,她們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疼痛,比起劫后余生,這點傷也就不算什么了。
懷揣著逃出生天的希望,靠著滿腔仇恨撐到現(xiàn)在,她們已經(jīng)很累了,如今得救,心神驟然間放松,整個人也像是要熬不住似的,搖搖欲墜。
“你們這幾天怕是連個安穩(wěn)覺都沒睡好。”葉寧說著,轉(zhuǎn)頭看向肖瑤,“你帶她們?nèi)バ菹桑裉鞗]別的事要忙,你辛苦一點,好好照顧她們。”
“你是要去查這兩個人販子嗎?”肖瑤看出葉寧的意圖,便點了點頭,“你放心,別的方面我?guī)筒涣四悖鲂┝λ芗暗氖拢是沒問題的。”
葉寧拿著徐婉畫的素描走了出去,找到了燕姐。
“葉總,找我有事嗎?”
“燕姐,這里有兩張畫像,你悄悄拿著幫我去問吉祥村的人,看看有沒有人認(rèn)識他們。”葉寧說著,把素描遞過去,“記住一定要保密,暗中行事,別讓村民們知道我在查什么。必要的時候,花錢封口,一定不能讓風(fēng)聲傳出去。”
“葉總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燕姐點點頭。
作為薛同挑選的可靠的秘書,燕姐的辦事能力是很不錯的,而且她是女人,身上具有親和力,也比較容易降低別人的戒心,打聽消息最合適不過。
安排好燕姐的事之后,葉寧找上阿峰和阿乾,讓他們帶上裝備,跟著她再去一趟山洞。
“那兩個姑娘不是已經(jīng)帶回來了嗎?怎么還要去山洞?”阿乾有些不解。
“我想查查她們是怎么被帶到山洞的。”葉寧解釋道,“我們上山的時候,那個導(dǎo)游告訴我們,來吉祥村只有一條路可走,沒有岔路。那么想要把她們帶到山洞,那就勢必要從吉祥村經(jīng)過,也一定會被村民看到。但是現(xiàn)在吉祥村的村民對此事似乎毫不知情,更不知道后山斷崖有人工開鑿出的山洞,那就說明兩個姑娘是通過別的路被帶到山洞的。”
阿峰一聽葉寧的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兩個姑娘一看就是遭遇了拐子,但現(xiàn)在拐子還沒來得及把她們出手,說明拐子還會來山洞,只要我們提前探知到別的路,就能打個對方措手不及。”
“沒錯,現(xiàn)在下雨,我們不能下山,報警的話,又怕打草驚蛇。”葉寧說道,“好在雨勢不僅阻止了我們,也阻止了人販子出來活動,我們得趁著對方還沒發(fā)現(xiàn),把該查的查了。”
葉寧是不會在這種時候報警的。
這時候報警,出警最快的就是鎮(zhèn)上的警察,而這些人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信得過——倒不是說警察對人販子助紂為虐,而是因為這地方太小太封閉,隨便出個門,遇見的人都沾親帶故,說不定什么時候一句無意間的話,就泄露了消息,讓人販子有所準(zhǔn)備。
從黃瑩瑩和徐婉的經(jīng)歷來看,一個是在帝都到贛省的火車上出事的,一個是在滬市出事的,地域跨度之大,說明人販子是全國流竄的,一旦打草驚蛇,這些人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根本抓不到人。
更何況,不同地方的人販子抓到了姑娘,卻能送到同一個地方割舌,說明這伙人販子的數(shù)量龐大,其內(nèi)部有一套自己的體系,這樣的情況下,就更不能隨便報警,只能通知信得過的人跟警察聯(lián)系,慢慢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