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禮物之后,陸簡牽著葉寧的手,繞著樓下廣場綠化帶邊走邊聊天。
陸簡在科研所里的事情不能詳細講,但是卻能講一些不涉及機密的趣事。
比如科研所突然停電,計算機里的數據全部消失,大家的成果付之東流,然后整個科研所幾十號人熬了通宵,靠著人工把結果算了出來,才確保了項目在關鍵節點繼續進行。
葉寧也講了學校發生的事,不過對于宋潔和杜可可妄圖謀殺她的事,卻是守口如瓶,一個字都沒透露。
她很清楚自己在陸簡心中的重要性,一旦她說了這件事,陸簡必定會擔心后怕,進而心神不寧,說不定會影響到他在做項目時的狀態。
畢竟做科研計算,容不得絲毫分心,但凡稍有誤差,就要推翻所有的步驟重新開始。
兩人在外面呆了半個多小時,天空又開始下雪了,而且越下越大,看起來絲毫沒有停止的樣子,他們便決定回去。
在轉身的瞬間,葉寧看到不遠處的綠化帶后面站著兩個人。
那兩人似乎已經在那里站了很久了,身上已經落了一層積雪,她偏頭看了看,很快就明白了他們的身份:
“陸簡,他們是不是跟著你回來的?”
陸簡順著葉寧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神中露出一絲詫異:
“看起來很面熟,我應該在科研所見過他們,難道是科研所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我趕緊回去?”
一邊說著,陸簡就朝著那兩人走去。
葉寧跟上他,不由得笑著說道:
“我看你誤會了,他們不是來叫你回科研所的,他們應該是跟著貼身保護你的。國家對科技人才非常重視,尤其是像你這樣年輕有為潛力大的,更是重中之重。那兩位大哥應該是科研所的便衣警衛,今天你請假出來,就跟著你了。”
還有一個原因葉寧沒有明說,這兩個人跟著陸簡,除了保護之外,應該還有監視。
畢竟任何年代都不缺國與國之間的間諜,盜取科研成果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陸簡雖說有才,但畢竟年輕缺乏經驗,保不齊就落入了間諜的陷阱。
正說著,陸簡已經走到了那兩人的面前。
兩人看到陸簡,便知道自己跟過來的行蹤已經暴露了,直接朝著陸簡敬了個軍禮:
“陸簡同志,我們隸屬特殊部隊,是國家派來專門負責保護你的。”
“所以你們是跟著我從科研所出來的?”陸簡問道。
“職責所在,還請陸簡同志莫怪。”
“您誤會了,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我只是在想,我回來已經大半天了,這么長時間你們就一直呆在戶外?而且中午還沒有吃午飯,天氣這么冷,真的辛苦你們了。”陸簡朝著兩人鞠了個躬。
隨后,他又扭頭問葉寧:
“能不能請他們上去?大過年的,我還能請假和你們一起吃團年飯,他們卻還要堅守崗位,畢竟天氣這么冷……”
“當然可以了,你別忘了,我素來敬重軍人的。”葉寧回答著,邀請兩位便衣上樓。
這兩人本來還要拒絕,畢竟他們是軍人,秉承著艱苦奮斗的優良作風,不過是風雪而已,不妨礙他們堅守崗位。
但在葉寧勸說道:
“你們是來保護陸簡的,只要陸簡不離開你們的視線就可以了。在風雪中是堅守崗位,去樓上坐著也是堅守崗位,不都一樣嗎?”
兩人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跟著上去了。
葉寧和陸簡出去一趟,帶了兩個人回來,讓屋子里的眾人驚訝了一下,不過沈老爺子除外,他一看到這兩個人,就知道他們是部隊出身。
兩個便衣警衛很顯然也認識沈老爺子,進門看到老首長在,二話不說敬了個軍禮。
多了兩個人,屋子里更熱鬧起來。
沈老爺子雖說退了休,但在軍中還有不少人脈,再加上他曾經功勛卓著,兩個便衣警衛對他很是尊敬,乖乖的坐在一邊,聽他指導。
好在葉寧買房子的時候,特地選了面積大的,而且一買就是兩層,如今家里來的人多,也不怕住不下。
一屋子人在葉寧家過了個年。
第二天下午,陸簡帶著兩個便衣離開,第三天一早,陸叔和陸嬸也返程回老家了,沈老爺子回了大院,家里一下子就空曠下來。
葉欣爭分奪秒地去書房啃她的數學書。
寧巧云和余蘭舟則是忙著做醬菜,據說她們之前做了不少泡菜咸菜送給了親朋鄰里,得到的反饋是一致好評,于是她們便琢磨著做點小生意。
專門開店賣醬菜是沒必要的,只不過她們閑來無事,可以把做好的醬菜放到菜市場,讓人代為售賣,最后給代售分錢,這樣雖說少掙點,但家里也不是需要寧巧云掙錢的,只說是有個差事讓她和余蘭舟打發時間罷了。
葉寧看著大家各有各的事,她自己便也忙碌起來。
正月初八,國家紀檢部門剛一上班,便收到了一份匿名投來的舉報信,上面說某位官員尸位素餐,借職位之便謀取私利、收受賄賂等等。
除了舉報的罪名之外,還有各種各樣詳盡的證據,包括官員本人的,以及他家人打著他名義做的那些事,全都都按照時間先后順序寫的清清楚楚。
國家本來就在嚴抓反腐倡廉,擔心官員們受到資本主義的腐蝕,所以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要查個明明白白,如今接到這么詳細的舉報信,連證據都給了,豈能坐視不理?
于是,紀檢部門很快行動起來。
查案就像是做數學題,只有題目沒有答案的時候,可能很艱難才能寫出過程、推導答案;可如果在有答案的情況下,反推過程卻非常容易。
如今紀檢部門證據在手,只需要花時間去核實,很快就確定了這封舉報信的真實性。
不到三天,這位被舉報的官員就被抓了,開除黨籍,革職查辦,其中與他關系密切的政商兩界人人自危,就怕這把火燒到自己的身上。
其中,最受打擊的要數宋斌,因為他最后一條門路也沒有了。
自從宋家敗了之后,他在帝都商界就步履維艱,以前得罪過的人紛紛落井下石,合作過的人也知道他身上無利可圖,不再來往。
他琢磨著,如果能和政府拉上關系,拿到內部扶持項目,那么就有足夠的利益吸引更多的人前來合作,他就能夠借此機會東山再起。
于是在過年之前,宋斌拿出自己最后的存款,上門拜訪這位官員,目的是想借由這個關系,拿到某些官方項目的內部消息。
這位官員收了禮,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說是讓宋斌只管去注冊公司,等年后上了班,一定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
而現在,一切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