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太太一聽說要給葉寧吃雞,臉色頓時又黑了。
剛想罵人,瞥見葉寧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兒,啥也說不出來。
這死丫頭片子,怎么就長了一張開光的嘴呢?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她說話居然這么靈?
鬧了這么一通,葉家人重新坐回飯桌上的時候,心思各異。
陳冬梅哄好了自己的兒子,承諾明天給他吃雞大腿,才讓他勉強放棄了雞蛋——反正大嫂明天要殺雞的,反正往常大雞腿都是自家兒子的,她提前承諾也不算啥。
可江玉蓉聽了這話,臉色就不好看了。
她娘家拿來的好東西,憑什么給三房的小崽子吃?
葉寧把這一幕盡收眼底,便也知道,大房和三房往日里同仇敵愾,欺負二房寧巧云和兩個丫頭,這會兒也產(chǎn)生嫌隙了。
哄好了孩子,陳冬梅舔著臉看向葉寧:
“寧丫頭啊,你也說說,三嬸什么時候能發(fā)財啊?”
這是看大房江玉蓉得了好處,眼紅了吧?希望借著葉寧那開了光的嘴,讓她也占點便宜?
葉寧才不會給這種人面子,當即甩出四個字:
“我不知道!”
“嘿——你這個賤……”陳冬梅當即就要開罵。
“你敢罵?”葉寧打斷她,“你再敢罵我一句,小心我說你壞話!讓你不僅發(fā)不了財,還天天倒霉!”
陳冬梅一想到兒子先前被嗆著的模樣,一口氣也是不上不下的堵住了。
沒人再找麻煩,葉寧和葉欣很自在地吃了野雞蛋,小口小口地活像吃什么珍饈美味,可把小霸王葉建學饞地夠嗆。
飯后,和往常一樣,大家把碗一丟,寧巧云自動自發(fā)地開始收拾。
葉寧有心想勸,可她也知道寧巧云的性子差不多定了,很難扭轉(zhuǎn)過來,而且她今天也鬧騰的夠多了,不想再挑起事端,便什么也沒說。
她幫著寧巧云把碗筷洗好了,又燒水給全家洗臉燙腳,最后才和妹妹躺在床上。
姐妹倆睡一張床,葉欣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直在笑。
“笑什么呢?”葉寧不由得問道。
“姐姐,雞可真好吃。”葉欣說道,“我長這么大,頭一回吃這么好吃的東西!”
“傻孩子。”葉寧心里一軟。
她想起了前世,渣爹剛把繼母娶進門的時候——那會兒她也才六七歲,和葉欣一樣大的年紀,繼母面慈心苦,經(jīng)常磋磨她,全然是個沒人愛的小可憐。
“欣欣,以后你聽姐姐的話,姐姐每天都給你弄好吃的。”葉寧說道。
“好,欣欣聽話。”小姑娘乖巧的點點頭,不多會兒就困了。
葉寧躺在床上,這才有功夫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
她是不想在這個村里困一輩子的,而且從后世來的她,深刻知道國家往后幾年的政策和變革,只要機會抓的準,不愁沒出路。
可她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做什么都不方便。
更何況這小姑娘的身子實在是太弱了,病歪歪的,干什么都不方便。
所以第一步,就是要養(yǎng)好身體。
這對她而言不是什么難事,她完全可以去山上河里碰碰運氣,有小錦鯉在,她不愁弄不到吃的,順便也能把葉欣養(yǎng)好了。
第二步就是想辦法讀書,前世的她是商學院的博士,可在八零年代,她也不可能突然就什么都會了,總得有個契機。
她始終相信,不管在任何時代,讀書都是最重要的出路。
至于第三步……
葉寧想著想著,困意襲來,慢慢地睡著了。
前世蟄伏七年,一朝翻身,耐心她有的是,這輩子不著急,慢慢來。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葉寧的生物鐘就促使她醒過來,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妹妹,她躡手躡腳下了床,走出門去。
和往常一樣,寧巧云已經(jīng)在廚房忙活了,大房三房也都起床,各自洗漱。
葉寧在缸里舀了杯冷水,忍著讓人冷顫的涼意,刷牙洗臉,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完畢,緊接著她就聽到葉建學那熊孩子哭嚎的聲音:
“我不洗!好冷!我不要洗!”
葉建學這熊孩子為了逃避刷牙洗臉,從陳冬梅手中溜走,滿院子到處竄。
葉老太太聽見了,立即開罵:
“老二媳婦你怎么回事?讓你燒的水呢?沒熱水,你是想冷死我孫子?不能生兒子也就算了,一點小事都干不好,娶你回來有什么用?”
“來了來了——”
寧巧云端著一盆剛出鍋的滾燙的熱水走出來,表情急切。
她知道,如果動作慢了,自家婆婆還會用更難聽的話來罵她。
可這會兒葉建學正滿院子跑呢,小霸王長得敦實穿的也多,像個小炮彈似的,沒頭沒腦地就朝著寧巧云沖過去。
葉寧看到這一幕,心中焦急。
這要是讓葉建學把寧巧云撞倒了,摔了還沒事,那盆里可是滾燙的開水,這要是把他們倆給燙了,葉家還不得翻天?
要真出事了,寧巧云絕對是背鍋的。
葉老太太肯定不會覺得自己孫子有錯,肯定把罪責都推在寧巧云的身上!
思及此,葉寧立馬大喝一聲:
“葉建學你給我停下!繼續(xù)瘋跑你馬上就會摔倒!”
“你個死妮子,嘴里就沒一句好話!”陳冬梅沖她發(fā)火,下一秒,葉建學兩只腳拌在一起,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大哭起來。
“哎呀我的乖孫——”葉老太太趕緊跑過去,把葉建學扶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哄道,“乖孫別哭,疼不疼啊?奶給你做好吃的,不哭不哭啊……”
陳冬梅見狀,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哀嚎:
“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這么咒我兒子啊!昨天咒他吃飯嗆著,今天咒他走路摔倒,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我們建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啊!”
“二哥二嫂,你們管管葉寧那個烏鴉嘴啊!再讓她說下去,我兒子就要沒命了啊!”
“媽,您可得給我做主啊!建學可是你最疼愛的孫子啊——”
這一通哭嚎下來,葉家人個個看葉寧的目光都不善,仿佛她再多說一句,就要了葉建學的命似的。
“三嬸,你真是分不清好賴!”葉寧冷笑,“我要是不讓他摔倒,由著他撞到我媽,到時候可不就是摔一跤的事了!我媽手里可是滾燙的開水,到時候你那金尊玉貴的兒子,被燙成豬頭,我看你心疼不心疼!”
“你……”
“我救了你兒子一命,你非但不感恩,還說我烏鴉嘴?”葉寧諷刺地說道,“三嬸,你這樣恩將仇報,還妄想我給你說好話?”
陳冬梅頓時就像是一只被掐了脖子的雞,那聲音再也發(fā)不出來了。
葉寧說話多靈驗,她可是領教過了,萬一葉寧真不給她說好話,那可怎么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大房發(fā)財過好日子,他們?nèi)渴裁炊紦撇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