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話的同時已轉身沖向書房,邊焦急的跑著邊吩咐著侍衛趕緊去叫醫師。
他的大兒子被袁昊天這個天殺的害成了離魂,他可再經不起小兒子也有個什么好歹。心急如焚的他再顧不得什么府中進了陌生人,只著急于馬上看到小兒子,心中祈禱著小兒子定要平安無事才好。
他終跑到書房前,一把推開房門沖進去:“杰兒……”
氣喘吁吁的他站于房門口看到坐于書房正位上兩位陌生男子,他們身邊各站著一位身形魁梧的壯漢,一看便是身手不凡的侍衛,鼻青臉腫的小兒子則耷拉著頭坐在下首,見他進來便要起身,卻被他身邊的侍衛給按著肩膀壓著坐下來,范士杰惶然祈求著說:“父親,父親救我……”
范錫風見兒子雖然身上有傷,精神上卻還好,懸著的心終放松下來,看著兒子被陌生人挾持眸色立充滿冰寒,沉聲說:“你們是何人,為何挾持我兒?”
晏玲瓏淺淺一笑說:“我們初來楚國,聽聞范丞相清正廉潔特來拜訪,只因您這府邸太不容易進入我們便相請令公子帶我們進來了。”
“相請,哼,有爾等這搬相請的嗎?”范錫風指著被壓制的兒子,怒目而視著晏玲瓏說。
“烈日,放開范公子吧。”晏玲瓏笑說。
烈日放開范士杰,那范士杰立跑向范錫風拉著他的袍袖哭唧唧的說:“父親,您快與兒子報仇,您看他們把兒子給打得。”
范錫風伸手撫上兒子狼狽不堪的臉頰,滿眼的心疼,他突然帶著兒子跳到一邊,伸手推動多寶閣上的一個玉瓶。然,隱藏在多寶閣里暗箭卻遲遲沒有射出來,他驚訝的看著多寶閣,又來回搬動了幾次暗器開關的玉瓶,依然沒有出現他預想的畫面。
晏玲瓏指著墻角處,笑對范錫風說:“范丞相,你設置在多寶閣中的暗箭已讓我拆除,那都放在那里了。”
范錫風順著晏玲瓏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墻角處推放著幾十只暗箭,他陰寒的眸中泛著一絲惶然,將兒子護在身后,瞪著晏玲瓏說:“你,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你們,來老夫的家中到底欲意何為?”
他身為權傾朝野的丞相,自信自己的氣勢從不會輸于人,可此時他面對坐于正位的二人竟有種不敢直視的懼意,他定了定心神觀察著二人,見二人穿著雖然普通卻難掩一身卓然貴氣,還有那亦如王者的凜然霸氣及強大的壓迫感讓他心中的懼意漸漸演變成驚駭。
之所以說驚駭是因為,以他的人生閱歷來評判配得起二人高貴與霸氣身份的便只有楚國的王室貴族,可他從不曾在楚國的王公貴族中看到過二人,他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猜測著這幾人定是來自于別國,難說是……
蕭無極冷冷看著范錫風,說:“我們是何人想來范丞相心中已猜出大概,實不相瞞,本王便是齊王蕭無極,這一位便是本王的王后,晏玲瓏。”
聞言,范錫風目瞪口呆的看著二人,他心中猜測這幾人應是齊國來人,卻萬沒想到會是齊國的天王與天后來到了他們大楚國,更讓他不可置信的這二人竟出現他的家中。
齊楚兩國關系僵化戰爭一觸即發之時,這對王者夫妻竟敢深入敵國,這膽量可真是讓他駭然。
遽然想到這夫妻二人并肩抗擊三國聯軍,暗殺他們大楚國君使楚軍撤離歸國,然后又痛擊魏燕兩國大軍,并坑殺了百萬軍士,這一消息傳出無不讓世人驚恐他們的殘忍冷血。
而今他們親臨楚國還找上了他,他心中忐忑惶恐之極。
他指著二人說:“蕭無極,晏玲瓏,你們,你們竟敢偷偷潛入我楚國……來……”
“人”沒能說出來,他感覺到脖子上有絲絲冰寒,離他幾丈開外的侍衛似一道疾風般站于他的面前,正用那閃著寒光的鋒利之極的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殺……”范士杰嚇得大喊,皓月出手就是一拳將他打昏癱倒在地上。
晏玲瓏飲下一口清茶盈盈笑看范錫風說:“范丞相,你不必驚惶,我們若是想殺你也不必來你家中,我們聽說丞相最寵愛的大兒子被袁昊天給打成離魂,而楚王卻沒能給予丞相一個公平的交待,一味的偏袒袁昊天,我們真是為丞相不值……。”
“替老夫不值,哼,說的真好聽,齊王與老夫從未謀面,何來為老夫不平的情意。你們此次來我大楚應該就是想除去袁昊天這個眼中釘,然后你們便能輕易的進犯我大楚國,你們找上老夫是想要挑拔離間,老夫才不會中你們的詭計。”范錫風冷聲說。
“丞相心思通透,那丞相也應該知道,有袁昊天在確實可讓我大齊很難攻入襄陽,但我大齊有幾百萬將士足可將人們耗死在王城中。天命所歸楚國必會被我大齊收復,丞相就沒想過找一條可保住你的家族,仕途,以及榮華富貴的退路嗎?”晏玲瓏說。
“你這是想讓我叛離自己的國家,你們找錯人了,老夫絕不會賣國求榮。”范錫風強硬的說。
晏玲瓏溫婉一笑,說:“丞相的愛國之心令我欽佩,但,楚國的現狀沒有人比丞相更了解,楚國是列國中物產資源最為豐潤的國家,也是列國中板圖最大的國家,以此優勢本可以吞并其它的國家將九洲統一。
可是,泱泱大國卻沒有一個好的國君來制理,竟會被我這小國處處打壓著,你若真的愛自己的國家就應該為他先個更適合于他的圣主明君。
我大齊受命于天終將成為九洲霸主,停止戰亂,百姓從此會安居樂業,將這大好山河成為一家,讓天下大一統。
多余的話不必我多說,范丞相自是明白良禽折木而棲的道理,還是為自己與家人謀條后路才是最重要的。”
蕭無極看著手中的茶盅,瞟了眼范錫風,說:“丞相即了解本王的來意,那本王便明人不說暗話,本王體恤百姓愛民如子,不想戰火殃及他們,想請丞相幫忙除去袁昊天這個忤逆天道之人,待本王收了楚國便晉封丞相為楚王,這里便是你的封地,相信在丞相的制理下楚地必會繁榮昌盛起來。
高官厚祿擺在丞相的面前,本王相信丞相是個明理理之人。反之……”
“拍”他微一用力,他手中的茶盅便碎裂成幾半,他翻手間那些碎片掉落于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范錫風看著那無辜的白瓷茶盞七零八落,看著似淡定的他眼神中卻現出些許惶恐,他說:“齊王能將投降日魏燕百萬大軍坑殺,老夫哪里還敢指望著歸順了你去,還有一個這個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晏玲瓏說:“殺掉那些將士是以絕后竄,而丞相是可幫到我們的盟友,這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范錫風沉吟思忖著,蕭無極敢來楚國想來必是大齊的軍隊已埋伏于于襄陽城下了,楚國已面臨著國破家亡的境遇。何去何從……,不管怎樣,他現在絕不能死在蕭無極的手上,不如就先敷衍著他。
晏玲瓏看著沉思的范錫風,他抬起拭汗微微顫抖的手顯露了他的惶然,她與蕭無極相視一笑,說:“識實務為俊杰,我更相信丞相是個聰明人,為表我們的誠意,我可去為丞相的愛子診治離魂之癥。”
范錫風遽然抬起頭瞪大雙眸看著晏玲瓏,說:“你是說可為我兒醫病?我兒患得可是離魂,老夫幾乎請遍天下名醫都束手無策,你,哦,天后娘娘,真的有辦法讓我兒醒來嗎?”
晏玲瓏盈盈一笑,說:“天下名醫醫不得的病,并不代表我無法醫治。”
“哦,對了,老夫竟忘了,天后娘娘是鬼谷神醫,有起死回生之術,您必能讓我兒康復起來的,對,您一定可以救活我兒的。”范錫風開心之極的笑說。
“那便煩請范丞相為我引路,我去看看令公子吧。”晏玲瓏笑說。
“好好好,天后娘娘請……”范錫風說著便先一步打開房門,回頭間看到蕭無極,他恭敬一禮,說:“老夫聽天后可為小兒醫病真是樂暈了。還請天王在此稍等片刻,老夫這便叫人備好豐盛的酒宴侍候天王。”說罷,他對外喚:“管家何在。”
“在,在,相爺喚老奴何事?”一位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跑來。
“你快去備上一桌最好最豐厚的酒宴,我有貴客要招待,快去。”范丞相說。
“是,相爺。”管家應聲便要離開。
“等等,回來……你速調來幾個機靈的婢子來此侍候著,哦,把我珍藏的雪域紫蓮茶拿來招待貴客。”范丞相說。
“是,相爺還有何吩咐?”管家躬身笑問。
“沒了,快去吧。”范丞相揮手說,轉過身恭謹笑看蕭無極說:“天王光臨寒舍,只能先委屈您吃些粗茶淡飯了。”
晏玲瓏笑說:“范丞相你這寒舍,恐怕給你個大楚王宮你也不換的。”
“天后娘娘您說笑了。”范錫風面有尷尬的笑說,晏玲瓏這話可是暗視頗多,楚國上至君王下至百姓都當他是清廉之官,就連他的死對頭袁昊天也不知他的家中隱藏得巨大的財富。
而這來自大齊的天王天后這話里話外似已把他的根底都察得清清楚楚了,大概就是因為他有不為人知的一面才找上他的吧。
想著,若楚國真的被大齊收服,他就得把藏于家中的巨大的財富貢獻出去以表忠心,不然,恐要招來禍端。反正他將成為楚王,如此富饒的封地何愁掙不到更多的金山銀山來。
“你在這里坐坐,我很快回來。”晏玲瓏嫣然笑看蕭無極說。
“皓月陪同夫人一起前去吧。”蕭無極對皓月說。
“是。”皓月拱手一禮走向晏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