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溫情的狂暴掠奪一直持續(xù)到快要破曉時才停止下來,晏玲瓏臉色慘白如紙深鎖黛眉紅唇緊抿,承受渾身似被碾壓般的痛,她躺于床上象極了支離破碎的傀儡,胸脯微微的起伏還證明著她尚有一絲生機(jī)。
房間里彌漫著濃郁的曖昧旖旎的氣息,縈繞不去。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粗重的呼吸聲,她緩緩睜開眼睛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蕭無極。
他緊閉著雙眸,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著。晏玲瓏抬起酸痛的手臂推了推他,他卻沒有一絲反應(yīng)。
晏玲瓏強(qiáng)撐著身體上的疼痛坐起來,見他劍眉緊蹙,臉色暴紅,嘴唇發(fā)白干裂,身子不往的顫抖著。
她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才發(fā)現(xiàn)他滾熱燙人的體溫,她惶然叫著:“無極,無極……”
蕭無極一把抓住她的手,夢中囈語著:“瓏兒,別走,別走,求你,不要走……”
“我不走,我不會走的,你快放開我,你病了,我要為你醫(yī)治……”她想從他的手中抽回手,卻是被他抓得緊緊的,她那點(diǎn)力道根本無力掙脫。
她想了想,抱住他滾燙的身體,伏于他的耳邊,柔聲說:“無極,別怕,我不走,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我不離開你……你生病了,你乖乖聽話,放開手,我要給你醫(yī)病……”
許是蕭無極感覺得到安慰,他漸漸松開手,晏玲瓏抽出手來,強(qiáng)忍著身子的痛下地披上他丟在地上的龍袍,向門外說:“皓月可在外面。”
“娘娘,皓月在,您有何吩咐?”門外傳來皓月的聲音。
“王上病了,你速去我宮中讓菱兒與連翹帶著藥箱過來。”晏玲瓏說。
“好,我這就去。”皓月應(yīng)聲,便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
晏玲瓏連忙端了盛著冷水的水盆回到內(nèi)寢,將水盆放在床邊的幾案上,投洗了白巾后輕輕為蕭無極擦著熾熱的身子,給他降溫。
很快,皓月回來,菱兒與連翹拎著醫(yī)箱進(jìn)到寢室中。
“娘娘,我們來了。”二人說。
菱兒,快把銀針拿出來給我,連翹你快去熬治風(fēng)寒的藥,再告訴膳房煮些清粥來。”晏玲瓏說。
“是。”連翹應(yīng)聲轉(zhuǎn)身跑出去。
晏玲瓏接過菱兒遞來的銀針,先刺于蕭無極的印堂穴上,擠按著放出濃黑的血珠,她沉沉嘆息一聲,又以銀針對他其它的穴位。
半個時辰后,晏玲瓏看著平復(fù)了些許的蕭無極收了銀針,看向一臉關(guān)切的菱兒,說:“馮雯渝可安頓好了?”
“嗯,清英安置她住在后院中了,清英一直陪著她呢。”菱兒說。
“好。”晏玲瓏點(diǎn)頭,投洗了白巾放在蕭無極的頭上。
“娘娘,您都把王上氣病了,您聽菱兒一句勸,還是讓馮雯渝回家去吧,不然王上再生起氣來,保不齊的一劍把她殺了。”菱兒說。
“是那馮雯渝怕了嗎?”晏玲瓏問。
“馮雯渝怎么會怕,有娘娘為她撐腰,她可是穩(wěn)當(dāng)?shù)牡戎鲑F人呢,菱兒實(shí)在為娘娘擔(dān)心,再這樣折騰下去會讓王上寒心的。”菱兒說。
“若是他寒心了,那只能說我們的愛不夠深,你不必?fù)?dān)心,我有分寸的。”晏玲瓏說。
“娘娘,藥熬好了。”連翹端著藥走進(jìn)來。
晏玲瓏接過藥碗吹了吹,舀了一勺喂給蕭無極,他卻牙關(guān)緊咬,晏玲瓏伸手掐他的臉頰也無法讓他不張口。
喂的一勺湯藥盡數(shù)灑掉,晏玲瓏嘆息一聲放下藥碗,拿起幾案上的茶水漱了漱口,然后喝了一小口湯藥,她俯身以自己的唇俯在他的唇上,溫柔的輕吻摩挲著,蕭無極果然慢慢的開啟了緊抿的薄唇,晏玲瓏小心將口中的湯藥渡給他,就這樣反復(fù)的一口口的喂給他。
沒一會兒,一碗湯藥喂完,連翹看著空掉的藥碗,說:“娘娘是最討厭喝藥的,為了王上娘娘竟不覺這藥苦了。可見娘娘是有多么的愛王上,娘娘,您就別給王上選妃了,您與王上這樣互相折磨,我們這旁觀者看著都好心疼啊,娘娘,您就不能自私些嗎?”
“你們莫要再勸說我,王上喝了藥,半個時辰后應(yīng)該會醒來的,你們?nèi)タ纯丛缟艤?zhǔn)備的怎么樣了?”晏玲瓏說。
菱兒與連翹都出去了,晏玲瓏拿下蕭無極頭上被他的體溫捂熱的白巾,重新投洗了再放回他的頭上。
她輕撫著他俊美絕倫的臉頰,眸中盈動著絲絲凄涼,將頭枕在他的胸頭,聽著他強(qiáng)有力的心跳聲,溫柔輕喃:“無極,我知你很難過很傷心,我又何嘗不是,我不知能不能解開我們身體中的蠱,也許這一生都沒有辦法,我明白你對我的愛,我們都可以等待解蠱那一天,但是朝中的大臣們等不了,江山社稷更是等不了。
你要盡快有子嗣才好,才能穩(wěn)定住局勢。所以,請你原諒我,我必須為你,為大齊做出抉擇,只要能誕下一個龍嗣,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是很想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的,可是,現(xiàn)實(shí)不允許我們這樣,可能我們終是抗不過千年傳承的鐵定規(guī)律。只要你依然愛我,只要你不離,我便不棄。”
晶瑩的淚珠從她眼睛里滾出,沿著她嬌嫩的臉蛋緩緩向下流淌,劃出一道悲傷的孤度。
半個時辰后,蕭無極睜開了雙眼,模糊的視線看到一個人伏于他的胸前,鼻翼間那股馨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
聽到一聲抽泣,他知道她在哭,他的心為之一緊,抬起手想去撫摸安慰她,想到她在選妃會上那般冰冷絕然,他心中又升起怨怒,抬起的手又放下。
“無極,你醒了。”晏玲瓏感覺到他動了,欣喜的抬頭看向他,見他正看著她,她伸手撫上他的臉頰,笑說:“還好,燒退了些,你剛發(fā)高燒了,現(xiàn)在是不是口很渴。”她說著拿起幾案上的茶蠱遞到他唇邊。
蕭無極將頭轉(zhuǎn)身一邊不看她,晏玲瓏知他還在生她的氣,輕輕搬過他的臉,說:“人都說夫妻沒有隔夜的仇,你怎么這么小氣,還在生氣啊。”
蕭無極轉(zhuǎn)過頭雙眼冒火的瞪著她,重重的冷哼了聲轉(zhuǎn)過身去不理她。
晏玲瓏嘟了嘟紅唇,看著以背對著她的蕭無極,說:“好了別氣了,你昨晚把我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我都沒有生你的氣,就算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好一會兒,蕭無極依然不理會她,她輕嘆一聲下了床,剛一站起酸痛的無力的雙腿一軟沒站穩(wěn)便摔倒在地上。
“啊。”
蕭無極聽到聲響與驚呼聲,他立轉(zhuǎn)過身來看到摔在地上表情很是痛苦的晏玲瓏,他撐著虛軟的身子一把將晏玲瓏從地上撈到床上,瞪著她說:“不好好呆著,沒事往地上摔什么,想演苦肉計(jì)博我同情嗎?”
晏玲瓏沉著小臉,推開他的手,說:“臣妾呆在這里讓王上不悅,臣妾當(dāng)然要有自知之明的離開了。”她說著又要下床去。
蕭無極一把拉回她,吼道:“你敢給我選妃,還敢算計(jì)我,那時你怎么不想想會讓我不悅。”
“臣妾知罪,這便去院中罰跪。”晏玲瓏甩開蕭無極的手,艱難的起身。
蕭無極看著倔犟的晏玲瓏真是氣得火冒三丈,卻又拿她無可奈何,他還是伸手將她拉回來,說:“看看你這樣子哪里是知錯的,到象是我委屈了你。我生病了,就罰你好好看顧著我,哪也不許去。”
晏玲瓏陰沉著臉不說話,蕭無極不時偷瞄著她,越看越是覺得嘟著唇黑著臉的晏玲瓏是他從未見過的可愛一面,想想他與她在一起,她總是沉穩(wěn)懂事的,從不未見她與他使過小性子,從未見她與他生氣,今天的她到顯得生動很多。
“娘娘,吃早膳吧。”房門被打開,菱兒與連翹與端著早膳的內(nèi)侍們走進(jìn)來。
“只把清粥和小菜拿來就好。”晏玲瓏說。
菱兒端著木盤過來,晏玲瓏拿過粥試了下溫度,舀了勺喂給蕭無極。
蕭無極看了看依然沉著小臉的晏玲瓏,“黑著一張臉給誰看,笑。”
晏玲瓏抬眸看向蕭無極,抿了抿紅唇,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說:“王上吃飯吧。”
蕭無極看著她尷尬的笑容,心里頗感酸澀,他張開嘴吃下清粥。
晏玲瓏又舀了一勺,依然保持著別扭的笑喂給他,她看到他眼中那絲小心,心中突涌起強(qiáng)烈的委屈感,鼻間一酸,笑容迅速收斂,低下頭去一大滴淚滴落。
“你怎么哭了,別哭,我,我再不兇你了,你別哭了……”蕭無極慌亂的伸手為晏玲瓏擦拭著臉上的淚水,拿過她手中的粥碗放到床邊的幾案上,將她攬于懷中,輕聲哄勸著說:“我錯了,我錯了,瓏兒別傷心,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要不,瓏兒打我出出氣。”他說著,拿起晏玲瓏的手打向自己。
“啊,好疼。”晏玲瓏本就渾身都疼被他這么一拉扯,那痛感讓她俏麗的五官擰巴在一起。
“哦,弄疼你了,對不起,我,我自己打自己……”蕭無極輕放下她的手,抬手就要打向自己,晏玲瓏抓住他的手,清澈的美眸中盈著清亮的淚水,說:“你以為我愿意選妃嗎,我這么做還不都是顧全大局,還不都是為你好,我不能再生育若想呆在你的身邊,只能妥協(xié)給你選妃。你也明明知道,若你失去的王位,新王與蘇仲那些大臣絕不會讓你存活于世間,不可能象你說的不當(dāng)這個王了,就能瀟灑的去做一對神仙眷侶,我們還有家人牽絆著,你不會不知他們將有怎樣的下場,所以,你別無退路。
我心中委屈得緊,你還要責(zé)怨我,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