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若是來勸陸某降低貨價的,就免開尊口吧。這價格抬高實與陸某無關,全系外面的供應商抬了價格,我等進貨的價格高,不得不漲價。”
被叫陸會長之人就隔著鐵柵欄趾高氣昂的看著知府大人說,那口氣似在吩咐下人一般,全無尊敬。
知府大人苦笑說:“眼下災情剛剛過去,百姓手中的銀錢就那些點,陸會長可否體恤百姓的疾苦,想個辦法通融一下。”
“知府大人說這話就不對了,我體恤百姓,那誰來體恤我,我這一大家子可都等著我掙錢養的,少誰一口誰都不肯干活的。”陸會長說。
“若陸會長能與百姓們同舟共濟,您說這些都是小事,我可調府衙里的衙役來幫陸會長干活都行。”知府大人說。
“衙役可都是吃皇糧的,我一小小商賈哪里敢用……”
晏玲瓏實在聽不下去,上前說:“你一身份劣賤的商賈竟敢對朝廷命官如此無禮,在災區哄抬物價,罔顧國法。
這些連你的主子楚大海都不敢為之,你一商號掌事卻如此囂張跋扈肆意妄為,我看你的命數要到頭了。”
陸會長冷冷看向晏玲瓏,說:“大膽丑女,竟敢詛咒我,你才是不想活了。”他向身邊的打手們一揮手,指著晏玲瓏說:“給我打死這個丑八怪,讓她嘴賤。”
打手們呼啦沖過去,卻是被知府大人攔下,說:“陸會長,這位就是解決疫情救我涼州百姓的晏神醫。”
“晏神醫,莫不是晏玲瓏?”陸會長蹙著眉頭打量著晏玲瓏,遽然冷笑一聲,一臉不屑的說:“我當是誰這般伶牙俐齒,原來是破了鳳相的晏玲瓏,哼,這落配的鳳凰不如雞,還敢在這里叫囂。”
“陸會長,晏神醫可是我們涼州的救命恩人啊,可不好這么說話的。”知府大人收了逢迎的笑臉,面色變得陰郁。
“你別管我是鳳凰還是雞,我只問你,這價格你改是不改?”晏玲瓏美眸泛著凌厲的寒光看著不可一世的陸會長。
陸會長嗤笑一聲,說:“我就不改,你能耐我何。”
“好,那我便讓涼州百姓再不買你的貨物……”
“哈哈……,我真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買我的貨,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哈哈……”
“這,這……晏神醫啊,話不能說的這么絕啊。”知府大人為難的說。
“知府大人,您放心,這件事我會幫你解決的。”晏玲瓏說罷。
百姓們面面相覷,不知是走還是留。
從楚家商號到了涼州便壟斷了這里所有的商貿交易,百姓們明知涼州的貨價要高出別的城市,他們也有鬧過,可鬧過的結果便是楚家關了所有大小商鋪,涼州百姓連醬油醋都沒地方買去,他們只得妥協,而隨之他們鬧過后便是更高的價格。
他們摸著懷中揣得銀子,只夠幾月生計。算計著可以不辦年貨不過新年,節省下的錢可多買些種子。
再貴,種子是必須要買的,不然,明年又是顆粒無收,便是又要鬧饑荒了。
“晏神醫,抬高物價在涼州已不是什么新鮮事了,我們縱然不服氣的鬧,其實沒一點用,楚家商號大小鋪子一關,我們就什么都買不到。謝謝您體恤我們,可我們,沒法做到不買楚家的貨。”一百姓說。
“是啊,晏神醫,涼州就楚家一個商號,我們不買他家的也沒別處買去。”另一個百姓沮喪的說。
“算了,也別鬧了,價高就高吧,這時不買等過幾天到年根恐怕價格更高了……”
晏玲瓏展開雙臂攔住欲妥協的百姓,說:“鄉親們,奸商無良,你們一次次的妥協只能更助長他們的貪婪。
你們且回家靜等幾天,不出十日,我必讓大家買到所需之物,價位保證比災情之前的價格還要低。”
晏玲瓏見大家猶豫不動,她又說:“請你們相信我,大齊從商者不光只有他楚家,我保證十日后,有充足又便宜的貨品進到涼州來,特別是種子,絕不會讓鄉親們再受災荒之苦。
如果我晏玲瓏失言,那我便再出錢來他楚家給大家買所需之物。”
“晏神醫,您真的有辦法?”知府大人問。
晏玲瓏堅定的點了點頭,說:“我晏玲瓏說過的話絕不會失言。”
知府大人欣慰而笑,看向百姓們,說:“晏神醫的話大家都聽到了,晏神醫為我涼州做的事大家有目共睹,我們要相信晏神醫,再等上十天。”
“好,我信晏神醫。”百姓中有人喊。
隨之紛紛有百姓舉手表示愿意等這十天,猶豫不決的百姓見大家都相信了晏神醫,只得悻悻的跟從了。
眼見百姓們被晏玲瓏說服走掉,商市中的幾個商賈慌了神,說:“大哥,要不我們把價格降下來吧,聽說這晏玲瓏可是不好惹啊。”
“沒用的東西,她不好惹那也是以前,現在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大夫。
她心中所想不過是仗著自己手上有錢,去別處上了貨然后回來買給百姓們,醫人她可以,在商道上爺不玩死她。
立刻向全國分員傳話,除了我們楚家的貨,絕不許給涼州出貨。
呵呵,我楚家為大齊皇商,商號遍布大齊,大齊可說就是楚家的商業帝國,我們楚家不許出的貨,我看誰敢賣給她。”陸會長手捋著胡須奸邪的笑著。
客棧中,皓月把今天的見聞說與病榻上的蕭無極,蕭無極起身,聞清忙扶著他坐好。
蕭無極咳了幾聲,長長吁出一口氣,清瘦而蒼白的面容因咳嗽泛著淡淡的紅暈,他說:“馬上傳信給楚大海,讓他即刻滾來涼州處理那不知死活的分號掌事。”
“是。”皓月應聲轉身走出去。
醫童送藥過來,聞清端到蕭無極面前說:“把藥喝了吧。”
“這是什么藥,吃了這么久一點起色都沒有,反到感覺更重了。”蕭無極看著碗中黑黑的藥湯緊緊擰著眉頭。
“你這般作,仙丹神藥也救不了你,沒你這么折騰的,大老遠跑來你能做什么?話都說不上一句,卻是把身子毀得可以。”聞清埋怨著說。
“聒噪。”
蕭無極冷聲說,接過藥碗閉上雙眸幾口將藥湯喝下,神情痛苦之極。
聞清遞給他一個蜜餞,蕭無極拿過那蜜餞呆呆看著。
在戰王府時,她總在他喝過藥后給他一顆蜜餞,久而久之,他便養成了這個習慣。
他將蜜餞放進口中慢慢的咀嚼著,甘甜清香縈繞于口中,很快沖淡了苦澀難聞的藥味,他的唇邊勾起一絲迷人的笑意。
“想來,她從本王身上取的血也應該用完了,本王若不來,她體內的母蠱就要造反了。”蕭無極說。
“那不正好,受了痛她自會主動回到你的身邊去,你到好,巴巴的跑來受虐。”聞清說。
“那日是本王說了傷她的話,本王想向她道歉的。”蕭無極說。
“你這句道歉以生命為代價還真是有誠意,可她又不知有何用。”聞清說。
“她,知道的。”蕭無極說。
“你們啊,真是冤家。”聞清搖頭無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