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晏太守接到圣旨,齊王竟任命他為刑部侍郎,他懵然看著手中沉甸甸的圣旨,不知所謂,更不知是福是禍。
緊接著太子蕭鸞大駕光臨鳳闕郡,他方知那升遷之喜是太子向王上給他求來的。
太子對他謙恭有禮,比與女兒有婚約時還親和。
太子解釋了退婚之事他的無奈,他與玲瓏雖無緣做夫妻,卻會一如既往的關照晏家,叫晏文軒安心去上任,此后一切,他都會給予照拂。
恭敬的送走太子,晏文軒心下卻惶恐不已,他立刻備了車子披星戴月去王城見女兒。
晏玲瓏看過圣旨后,讓父親欣然接受安心去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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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帳中,朦朧中見一雙人親密相擁著,蕭無極懷抱嬌俏的人兒,修長的手指卷繞著晏玲瓏的發絲,說:“今天朝堂上,蕭鸞為你父求了刑部侍郎的官職!
晏玲瓏溫婉一笑,瀲滟美眸閃爍著水瑩波光,說:“爹爹今晚來到醫館與我說了這事。”
她的笑靨在蕭無極看來,似有一絲喜悅與激動,他心中頗感不是滋味,說:“蕭鸞這般做明顯想與你求和,你意如何?”
晏玲瓏蔑然一笑,說:“為我?我可沒那份量。我這醫館開的小有名氣,也得了些民心,就我與太子退婚一事百姓便一面倒的都在聲討他的薄情絕意。
他為我父求官,善待晏家不過是想堵住悠悠眾口。
施恩與我父,實則想制約我,一切皆是為他自己的貪婪欲望!
“你到看得真切,我還怕你對他舊情難忘!笔挓o極撩起她的下頜,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他曾向我許諾,與我一世一雙人……,最終,他的欺騙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
了緣大師曾對我說: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危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那時我沒有參悟其中的含義,如今……”
晏玲瓏清冷一笑,又道:“若能做到滅情絕愛,這世間再無傷我者!
話落,一絲落寞凄然縈繞于她的眉心。
蕭無極終明白她的冷情冷性源于對愛情的絕望,他可預見蕭鸞傷她至深,他心疼的將她擁入懷中,:“莫傷悲,他不是你的良人!
瓏兒,你不可滅情絕愛,我還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蕭無極輕撫晏玲瓏的發絲,寵溺的說:“你不必分心你父的事,我會派人保護他,朝中之事我也會護他周全,你只管做你自己的事去便好!
晏玲瓏掩去心中悲苦,美眸流轉,顧盼生輝,巧笑嫣然向蕭無極作揖,說:“戰王恩德,小女子銘感五內,若有來生必結草銜環……”
蕭無極抓住她的小手,邪魅笑說:“來生先定下,現在,本王要你以身相許。”
他作勢就要壓倒晏玲瓏,晏玲瓏慌亂的跳起縮到墻角,嬌顏現怒意說:“蕭無極,別給你點顏色你便要開染坊了,沒你的照拂,我也能護好我爹爹!
蕭無極伸手一把將她拉回,霸道的將她禁錮在懷里,笑說:“你屬貓的嗎,這般不識逗。好了,天色不早了,睡覺吧。”
“哼!”晏玲瓏忿忿的冷哼著,卻是嘴角盈笑依偎著蕭無極閉上了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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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文軒上任刑部侍郎,明里有太子的照拂,暗里有戰王的保護,一切到是順風順水。
一月后,一樁案子轟動王城,是寧遠候家的大兒媳產后不久自縊身亡,這大兒媳是左相的嫡長女。
據寧遠候大兒子供訴,與妻子婚后多年沒有子嗣,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生下女孩,妻子為沒能生個男孩而抑郁寡歡,幾次極端的自殘,最終想不開上吊身亡。
左相不相信女兒會輕生,說是女婿對女兒不好,常出去尋花問柳,嫌棄女兒沒有生下男孩,便害死了女兒。
兩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各持一詞。
其實本是再簡單不過的案子,因涉及兩位朝中重臣,刑部尚書審過一次后頗感頭疼,不敢得罪兩位重臣,便把案子下派給了刑部侍郎晏文軒的手上。
晏文軒一接手這案子,就如拿著一個燙手山芋,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他只得派人給晏玲瓏送信,希望聰明的女兒能給他好的建議。
晏玲瓏接到信便來到刑部,聽晏文軒講了案情,又去停尸房看了死者,她告之父親明白一早便可升堂審案。
晏文軒見女兒如此淡然篤定,他也欣然放下惶恐的心緒。
第二日,刑部大堂六房三班吏役都齊集排列兩邊,堂上左邊坐著寧遠候及家人,右邊做著左相及家人。
兩家人視如水火,都以殺死人的目光瞪視著。
晏文軒身著朝服,一身凜然正氣從后堂走出來,站在寬大的堂案后,拱手說:“下官見過寧遠候,左相大人!
威風凜凜的寧遠候,傲氣沖天的斜瞥了眼晏文軒,不予理會。
左相雖形容憔悴卻也官威十足,他沖晏文軒點了點頭,說:“晏侍郎,今日你為主審官,不必多禮,開始審案吧!
“是,左相大人!标涛能幑笆謶,拿起案上驚堂木“啪”一拍。
“昇堂!
“威武!”
吏役們低聲唱喝著震攝人心的堂威,使得清冷的大堂更加莊嚴肅穆。
“將死者張淑婉送上堂來!标涛能幒鹊。
堂下立有幾人抬著蒙著白布的死尸上來,將其安置在堂上后躬身一禮退去。
“今日為張淑婉一案二審,張劉兩家各持一詞,此前仵作查驗結果為寧遠候府少夫人是自縊而亡,應屬自殺……。”
“一派胡言,我兒絕不可能輕生尋短見,那仵作必是被劉偉志給收買了。”左相憤然站起指著寧遠候說。
身材魁梧的寧遠候站起,盛氣凌人的冷冷笑看左相,說:“張立揚,這里可是刑部大堂,你說我收買仵作便拿出證據來,不然,休要血口噴人!
左相張立揚眸中泛著淚光,顫抖著手指著寧遠候,說:“劉偉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是誰將你從御林軍衛一步步扶持起來,后來還把似若掌上明珠女兒嫁與你兒,你們不感恩戴德,竟然謀害我的女兒,你劉家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左相大人莫在這里演苦情戲,本候有今天皆因自己的能力與努力換來,與旁人沒得一點關系。
說起你那女兒,明明是她產后自覺沒能為我劉家產下男丁而感到慚愧,一直郁郁寡歡萎靡不振,最后終是想不開才自縊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