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憐憫他?”
不等翁玫若說完,巫靈祭祀便看穿了她的心思,而巫靈祭祀那枯老的手里,已經握住了另一只玉瓶子、
迎面而來的威脅,讓翁玫若的嘴唇都在發顫,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了一般。
翁玫若地垂下眉眼來,再不替魏野說話了,只道:“我明白了,今晚開始,我會加快速度……”
“并且把這個消息給林楚玉送去。對了……”巫靈祭祀冷冷瞥了她一眼,才又道:“告訴蘇木,他答應他我的事,時辰快到了,若是還不送來,就別怪我這個師父,不念舊情了。”
提起夜染這個愛徒,巫靈祭祀眼底是有情緒波動的,但很快就被她的冷漠給壓了下去。
翁玫若低聲應了是,才從巫靈祭祀的屋子里退了出來。
巫靈祭祀所住的地方,是建立在兩仞峭壁之間的古老宅邸,但巫靈祭祀卻喜歡獨自留在潮濕又陰暗的山洞里,仿佛自己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鬼怪一般。
翁玫若出來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中間已隱隱有一條血紅色的線了。
她活不長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想最后放縱一次,看看自己是否,真的比不上林楚玉,真的配不上魏臨淵……
“來人。”
“玫姑娘有何吩咐?”一側侍女走來,輕聲問道。
“從今日開始,不必再對魏野照顧了,每日該給他服用多少藥,就服用多少藥,該吃多少蠱蟲,就吃多少蠱蟲,吃不下,也得吃!”
翁玫若眼神里沒有半分情緒,冷淡的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她想,也是時候逼林楚玉過來,做一個了結了!
但赫連紫霄會同意嗎?這個人,還存著比奪取天下江山,更大的目的,而如此強大的人,她和巫靈祭祀只怕都不是對手。
魏野的事情,林楚玉已經察覺疑惑,早早便派人送信去了姜城,但等到回信,快馬加鞭八百里加急,怕也得兩天才行。
一早,林楚玉剛用過早膳,胭脂便來回了話,告訴林楚玉,奶娘的那兩任丈夫都已經完美解決了、
“張霸被人打斷了腿扔到河里喂魚去了,我的人在下游見到了他的尸首。至于那許涼,我已經給了他一筆銀子,并威脅他離開京城,再不許回來。”胭脂立在一側道。
林楚玉放下手里正在寫的信,問她:“那許涼可知你是為何而給了他銀子?”
“我查到他曾在老家得罪過人,便冒充了這人好友的身份來的,給他銀子,是因為打斷了他一條腿。不過那腿也能治好,卻也叫他一年半載不得回京了。”胭脂道。
林楚玉見她辦事妥帖,也放心下來,將方才寫好的東西交給了她,吩咐:“去查查。”
胭脂看著她信上寫的東西,雖然覺得奇怪,卻還是小心將紙收好,應下了。
早上休息了會兒,林楚玉陪著晚起的盈盈玩了會兒,就入宮去了。
今日,她還有要緊的事情。
但林楚玉沒想到,事情會那么快,就脫離了她的控制。
她剛入宮,就被夜染提前安排好的人,請入了養心殿,并直接被關在了養心殿內。
“皇上呢?”林楚玉看著躬身立在跟前的太監,寒聲問道。
因為信任夜染,所以這太監來傳話,說夜染吩咐的,讓她暫時將朱雀留在外面,她就真的留在外面了。
太監聞言,低著頭也不言不語,就好似啞巴了一般。
林楚玉問了他半天了,他都是這個樣子,直到林楚玉發現屋里檀香爐里在燃燒著什么。
“師父他是不是已經離宮了?”林楚玉一步步逼近那檀香爐,一邊問那太監。
太監依舊不吱聲,等林楚玉靠近檀香爐,林楚玉便知道,她已經晚了一步。
她就說為何師父這幾日故作玄機不出現,還暗中帶走了星月……
“來人……”
林楚玉知道這爐子里燃燒的并非什么普通香料,而是師父最擅長的,無色無味,也不曾教過她的迷香。
困倦襲來,林楚玉卻越發用力的咬緊了嘴唇,直到嘴唇咬破,血腥味溢滿口腔,她的注意力才稍微集中了些,回頭盯著那太監道:“你若是不想害死師父,就立馬去叫朱雀,叫六皇姐……來見……”
話未說完,林楚玉的身體便瞬間無力,砰的一聲跌在了地上。
太監靜靜看著她,確定她是真的暈過去了,才抬起淚眼朦朧的臉,哽咽:“老奴如何不知太傅大人此行一去九死一生,但老奴也沒了法子,小公主,請您諒解。”
說罷,就叫人進來,伺候著林楚玉到里間歇息去了。
這迷香,沒有解藥的話,沒過兩日是絕對不會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