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臨淵看了看她,微笑:“好。”他知道,就算拒絕,她也會說服他的。
況且如今楚國也已經不安全,與其將她留在這里,不如帶在身邊的好。
林楚玉見他應下,安心的垂眸喝粥,卻發現魏臨淵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林楚玉輕輕咳了一聲,忍不住嬌嗔瞪他,魏臨淵的眼神卻越來越深。
他的玉兒,不論怎么看,都是世間最動人的女子,一顰一笑,一呼一吸,都是他最愛的模樣。
就算她不是如今的樣貌,魏臨淵想,他也一定會同樣的愛她,他的玉兒,是法子內心的吸引人。
“玉兒。”
“嗯?”
“我們何時再生一個孩子。”魏臨淵自然的道。
林楚玉差點噎住,孩子孩子,你這不一回來就辛勤的在耕耘么,啥時候生這也不是她能定的啊!
想罷,看向揶揄的魏臨淵,林楚玉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才不肯理他,自顧自美美的填飽了五臟廟,便往楚宮去了。
此時宮里。
夜染在魏臨淵提前送來消息時,他便知道為何林楚玉遲遲未歸了。
“師父,您怎么看起來悶悶不樂?”
小平安手里捧著書坐在書桌旁,看著拿著狼毫筆沉默下來的夜染,稚嫩的問道。
夜染收回心神來,抬頭看著小平安,入宮這兩年,小平安一直都很乖,讓他學習什么,他也從不會怕吃苦。
“師父只是在想,皇上何時長大。”夜染淺笑回答。
“再過幾年朕就長大啦!”小平安一臉天真的笑道。
夜染看著他這般模樣,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林楚玉回宮,夜色也已經深了,等她來見夜染時,夜染也正在房間等她,不過今日他沒有如以往一般安靜的泡著茶等她來,而是坐在書柜的角落里,獨自翻看著厚厚的書。
林楚玉示意下人在外候著,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還不等她開口,就聽夜染淺淺笑道:“他回來了,你若是要搬出宮去,也可。”
“暫時不會搬出去。”林楚玉瞧著始終沒有抬頭看自己的夜染,站定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道:“此番來,我想跟師父說說關于南疆的事。”
其實不必林楚玉開口,夜染大致也猜到了,魏臨淵此番回來,勢必是南疆之事已定,那么接下來,就看南疆內隱藏的那些人還有什么動作了,以及……赫連紫霄到底是懷著什么樣的目的來的楚國!
“今兒時辰不早了,楚楚,早些去看看盈盈吧,剩下的,我會知道怎么做。”夜染微笑著抬起頭來,他的目光依舊那么溫和,就像是永遠可靠的長輩一般,令人覺得安心。
林楚玉回以一笑,這才轉身走了。
待她離開后,夜染才垂眸看著手里的書,不知道多久了,這書也不曾翻開過一頁。
夜風吹過,窗子動了一下,夜染頭也沒抬:“進來吧。”
外面的人沒有遲疑,直接走了進來,不過來人渾身都攏在一個寬大的黑色斗篷里,瘦小的好似一道枯老的影子一般,在這森森黑夜里,越發顯得詭異陰森。
夜染察覺到來人氣息的一瞬間,渾身都已經豎起了警惕;“當初我還以為師父已經死了,沒想道,如今還能再次見到。”
“蘇木,這么久不見師父,難道不高興嗎?”
如同粗石刮在瓦礫上一般粗糙的女聲傳來,難聽又帶著幾分詭異。
夜染只是靜靜看著面前黑影一般的斗篷,問她:“師父此番親入楚宮,是赫連紫霄的安排?”
“他還安排不了我,我是來見你的,蘇木,我最好的徒兒,你若是不肯把林楚玉交給我,那么,就交另外一個人給我吧。”巫靈祭祀低低的笑,燭光的陰影中,隱約可見她那雙凹進去但還泛著算計精光的老眼。
夜染面色微寒了幾分;“你要誰?”
“魏星月。”巫靈祭祀笑。
夜風吹過,將樹上殘余的幾片枯葉全部吹落了下來,樹枝搖擺,鮮嫩的新芽便已經抽了出來,預兆著又是一年寒冬過去,這春天,馬上就要來了。
林楚玉見到盈盈時,盈盈眼角還掛著淚珠,小小的嘴撅著,睡覺也不安穩。
小寶已經在耳房睡下了,奶娘出來,瞧見林楚玉,低聲道:“這幾日您不在,小姐一直不安穩,睡著睡著總會驚醒過來,咿咿呀呀的喊著娘親,誰哄也哄不好,東西也沒怎么吃。”
林楚玉聽得心一陣陣揪起,上前坐在盈盈的床邊,盈盈卻仿佛有所感應一般,哼哼了一聲,小手便抓住了林楚玉的衣袖。
林楚玉瞧見她這般,嘴角抿起,跟奶娘道:“你先下去歇著吧,今兒讓盈盈隨我睡著。”
“是。”奶娘應下。
等奶娘走了,林楚玉才俯身將盈盈抱起,到了自己的床上,攬著這個暖和又胖乎乎的小身子,睡下了。
想想,盈盈也快滿一周歲了。
林楚玉側著身子看著呼呼睡得香甜的盈盈,暗嘆時光飛快的同時,也知道,她也該抓緊時間,將楚國的麻煩都解決了。
夜深。
都城某地的閣樓屋頂上,赫連紫霄淡淡負手看著面前一身殺氣的魏臨淵,清寒月光下,魏臨淵一身黑衣,手里長劍仿佛還帶著血,霸氣而又冷厲,仿佛天生的王者,令人不得不屈膝臣服。
赫連紫霄微微一笑,眉心的蓮花妖冶:“終于等到你來了。”
“朕已經后悔,當初留你一條生路了。”魏臨淵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掌心已經開始蓄力。
“是嗎?”赫連紫霄卻顯得平靜,還帶著幾分慵懶的負手側身,看向這已經安靜下來的都城,微笑:“我可比你的警覺高一些,當初你放過我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你若不殺我,我遲早會殺了你。”
“這便是你接近玉兒的目的?”魏臨淵問。
“當然不僅僅是如此。”赫連紫霄回頭看著魏臨淵,冷笑:“我若真要殺你,也不會等到此時才出現。當初在北燕,一個野心勃勃的太后,一個狠毒無情的皇帝和你那些空有一腔狠勁兒的廢物侄子們,早就可以將你之置于死地了,可我并沒有這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