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來福的事情,林楚玉便去看小平安了。
小平安用過藥后,人已經(jīng)醒了,但小小的身子躺在諾大的龍床上,顯得脆弱又無助。
林楚玉過來,小平安便掙扎著坐了起來,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問她:“小皇姐,你瞧見來福了嗎,我想讓他幫我拿些蜜餞來,來福最懂我的心思了。”
“來福幫皇姐去辦一件要緊的事去了,平安,你可以將他借給皇姐一段時間嗎?”林楚玉在床邊坐下,淺笑著問。
小平安聽罷,這才瞪了眼床邊的小太監(jiān):“你聽見沒,來福不是犯了事兒,只是被皇姐借去用幾日。”說完,還十分乖巧的跟林楚玉道:“既然皇姐也覺得他好用,便拿去用吧。”
林楚玉嘴角勾起,看向那朝自己瞟來的小太監(jiān),卻是眸色一沉,來福的事情才剛剛發(fā)生,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看樣子,這小太監(jiān)的手段還挺高明。
那小太監(jiān)被林楚玉看得連忙縮回了脖子,林楚玉這才跟小平安道:“這個小太監(jiān)叫什么名字?”
“他叫來壽,是來福的養(yǎng)子,人還算機靈,就是總是鬼鬼祟祟的上不得臺面。”小平安說完,捻起一旁的蜜餞塞在嘴里,嚼了嚼,酸的擠了下眼睛,旋即才感覺到甜滋滋的味道笑了起來。
那來壽也機靈,聽林楚玉問起,立即就跪在了地上,行著禮道:“奴才來壽,參見小公主。”
林楚玉看著來壽那亂轉(zhuǎn)的眼珠子,淡淡收回眸光,又跟平安說了會兒話,這才出來,出來后便跟夜染提了提這來壽。
“若是一下子把平安身邊的人都除掉了,平安雖小,但難免傳出些難聽的流言蜚語。”林楚玉道。
夜染隨她一道在廊下走著,聞言,溫雅應下:“這件事我會處理,楚楚,這次喚你入宮,其實還有一件事要與你說。”
“是關(guān)于藥王谷的嗎?”林楚玉問他。
“嗯。”夜染目光深邃了些,看向遠處,卻好似要把前方給看透了似的:“你別院的事情我大致知道了,既然他們費盡心機要引你去藥王谷,想必藥王谷內(nèi)除了陷阱,還有其他的目的。”
“師父覺得他們是什么目的?”林楚玉道。
夜染側(cè)目看了看她,楚玉的確聰明,但她軍師的身份尚未暴露,若論醫(yī)術(shù),還有一個自己在前面扛著,所以楚玉如今最惹眼的,大概便是她發(fā)現(xiàn)了白雪身體里的秘密,以及南疆的秘密。
“這件事我會親自去解決,所以這段時間內(nèi),我需要你回到皇宮里來,皇宮既能暫時保護住你,你也能暫時保護住楚國。”夜染深深看了她一眼,才挪開了目光去。
林楚玉聞言,明眸危險的瞇了下,問他:“師父是要去找巫靈祭祀同歸于盡?”
巫靈祭祀并非等閑之輩,否則夜染不會在一開始提起她的時候,就那般忌憚,而他如今說要去,無非是同歸于盡這一條路。
夜染見她已經(jīng)猜透,沒有像以前一般坦誠的告訴她,反而淺淺笑道:“我還有許多事情沒有辦完,怎么舍得這么早死,藥王谷內(nèi),我曾也住過十幾年,知道怎么保護自己。”
林楚玉認真看著他,但他臉上眼底都沒有半分說謊的意思,反而格外的坦誠和平靜,就好像只是要出去辦一件簡單的事情一般。
“藥王谷的事情我也在想辦法,等臨淵處理完南疆之事,也會帶大軍過來,勢必踏平藥王谷,屆時再過去,也不遲。”林楚玉雖然不十分篤定,但也還是道。
就算不能一下解決藥王谷,但她之前的辦法至少也能拖延一下。
夜染淺淺而笑:“我了解我的師父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若是你跟我遲遲不去,她會做出令我們后悔的事情來。楚玉,相信我,這么多年我不也過來了么。”
“如今星月也已經(jīng)有了身孕,師父,你當真要拋下她們嗎?”林楚玉問他。
夜染見她還是不肯相信自己,自嘲的垂下頭看著腳步,腳步一動,衣角便隨之一動,他自嘲的笑從臉上掠過,而后才道:“我欠了她的,本不該讓她懷上我的孩子,她已經(jīng)決定要離開了,我會成全她。”
“星月要走?”
林楚玉沒聽魏野說過,但師父都這樣說了,那就是一定的了。
走著走著,這長廊便走到了頭,前面朱雀已經(jīng)在等著接林楚玉出宮了。
夜染腳步頓住,望著林楚玉,淺淺的笑:“楚楚,相信師父。”
林楚玉皺眉,不論怎么看,師父都是一副要去慷慨就義要送死的樣子!
但林楚玉也明白,師父看著溫和極了,性格確實執(zhí)拗,一旦認定的事,不出意外是不會改變的。
既如此,那她只能成全他要去的想法,再另做打算!
林楚玉離宮后,便直接吩咐朱雀:“先去一趟梁府。”
“是。”朱雀應下,駕著馬車就直奔梁景府上而去。
而此時梁府門口。
沈甜惜跟宋如詩一起過來的,宋如詩不知道從何處撿了梁敏的一方貼身繡帕,說是要送回來,順便跟梁敏多往來,實則是帶著幾分威脅的意思了,雖然她們都笑盈盈的。
梁老夫人也擔心因為這方貼身的帕子毀了梁敏的清譽,便讓梁敏陪著她們?nèi)肓嗽鹤樱幌胫t些再找個理由打發(fā)了就是,而梁景則被她責令留在書房不許出來見這二人一眼。
這般,沈甜惜跟宋如詩便只得隨著梁敏在不大的將軍府后院子里逛著。
剛過完元宵節(jié),大雪還未消融,堆積在屋檐和墻角厚厚的一堆,偶爾可見鳥雀撲棱著翅膀飛過,驚起那老樹上的幾片枯葉,后花園里,便只剩下光禿禿的花園了。
“院子還不及打理,叫兩位姐姐瞧見這般場景,實在是對不住。”梁敏淺笑。
宋如詩卻是朝沈甜惜看了眼,才跟梁敏笑道:“這怕什么,甜惜可是打理后院的一把好手,待她嫁進來了,保準你家后花園收拾的如同皇宮的花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