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哪里來的這么個老頭,胡說八道完,就不見了蹤影。”鳴蟬嘀咕著,又伸長了脖子往前探了探,確定那老道士當真走了,這才回去了。
等回到屋子里的時候,林楚玉先是讓人去探尋了下燕訣的消息,而才安心回到屋子里,開始調配她的藥了。
宋家成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不早些做出對付蠱蟲的藥來,這個人還不知要給皇姐,給楚國帶來怎么樣的麻煩。
而這廂,婁奉秦剛剛見到被悄然送回來的十公主婁如月。
婁如月因為被林楚玉下了藥,所以現在是昏迷狀態,是不會醒來的,而且林楚玉還貼心的幫她易了容,所以即便被送回來,婁奉秦也不擔心她的身份暴露。
“大夫怎么說?”婁奉秦進屋來,便問屋子里伺候的丫環道。
丫環搖搖頭:“大夫說,探查不出公主有什么問題,看起來,就像是太困了,所以熟睡了一般。”
“可她這也睡得太久了。”婁奉秦皺皺眉頭,但又轉念一想,婁如月不醒來,這次再楚國的行動豈不是全部都聽自己的?
而且有了那宋家成里應外合,還有一個蘇云柔,他這次一定能事成,到時候所有的功勞便都是自己的。
想到這里,婁奉秦嘴角的笑意漸深,囑咐屋子里的丫環們:“你們好生伺候著,若是公主實在困倦不想起身,便罷了。”
說罷,便提步離開,只一心想著隔日要入宮見六公主林懷玉的事了。
夜晚一陣寒風吹過,滿是秋葉的樹枝一晃,便光禿禿了。
褐色的樹干,陪著灰暗的天空,冬天的冷肅瞬間而至。
小桑去荀陽的客棧,并沒有立即見到他,因為荀陽此時已經找到了魏臨淵。
樓閣內,魏臨淵翻閱著荀陽帶來的大批重要信件,冷硬的輪廓越發溢出幾分寒氣:“朝中眾臣,已在擁戴靜親王稱帝?”
“是。”荀陽行禮:“但微臣是受靜親王所拖,趕來楚國的,如今時間過去一月之久,不知朝中局勢如何了,皇上,還請您立即返回京城主持大局才好。”
魏臨淵自然相信靜親王,他雖有一展宏圖的心,卻并沒有坐上皇位這個孤冷位置的覺悟,他若是想坐上皇位,當初他也不會一心一意幫扶著自己了。
如今在朝中搗亂的,他大約也能猜到是誰。
“長青最近可有傳消息來?”魏臨淵問。
“前段時間他倒是穿過信,說太后一心念佛,不再出山,但最近好似沒消息了。”一側朱雀回道。
魏臨淵看了看面前的荀陽,面色略緊繃了些,道:“你先去客棧。”
荀陽看了看他,本想告訴他今兒自己在街上遇見林楚玉了,可轉念一想,皇上若是不知道,又怎么會拋下朝局,拋下戰事,到這里來呢?
荀陽想了想,將話咽了回去,便告辭了。
等他走了,朱雀才道:“主子,咱們看樣子還是要返回一趟京城了。”
魏臨淵不想走,他的妻女都在這里,他已經喜歡上了如今平靜的日子,可是北燕的事情不解決,楚國也永遠無法寧靜。
魏臨淵只吩咐他準備快馬,便起了身,沒入了黑夜里。
林楚玉從浴池里出來,穿著條雪白的裙子,準備回里間去休息。
但人剛走了兩步,便覺身子一輕,而后人便被攬入了一個微涼的懷抱里。
他身上獨有的龍涎香氣好似都要慢慢滲入她的身體一般,讓她心神都跟著晃了一下,才看到他漂亮的鳳眼正深深望著自己。
“皇上怎么又來了?”林楚玉問他。
“玉兒不喜歡朕了。”魏臨淵聽她這般說,嘶啞的聲音都變得悶悶的,不由開始想,她是不是更喜歡梁景那個小白臉了。
想到梁景都能與她朝夕相處,自己這個明媒正娶的丈夫卻不行,魏臨淵有些氣悶。
林楚玉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醋意,嘴角抿起,道:“皇上這么晚過來,可是因為荀大人?”
“你見過他了?”魏臨淵問她。
林楚玉干脆調整了下坐姿,由他攬著,慵懶的倚在他懷里,點點頭:“下午見過。”說著,她便將下午遇見宋家成和兩個騙子的事情說了。
魏臨淵聽著,才道:“這個宋家成已經暗中與南疆往來已久,你若是要證據,朕可以讓朱雀拿給你。”
“不必了,我還要給他最后一次機會,他若是不知珍惜,此人不必留了。”林楚玉淺淺的道。
魏臨淵垂眸,看著懷里倦懶如小貓,但眉眼卻極清寒的她,薄唇勾起:“玉兒。”
“嗯?”
“有你,是朕之幸事。”魏臨淵道。
林楚玉看著他含情脈脈的眼神,忽然就撞入了他的眼眸里,出不來了。
今夜他什么也沒做,只是將她小心的擁在懷里,整整一夜,都只是與她說一些有的沒的的瑣碎事,時不時由她鬧一鬧,就這樣到了天明。
魏臨淵因為常年習武而略顯得粗糙修長的手輕撫著她白嫩的面頰,溫柔卻又霸道的道:“朕暫且回北燕幾日,玉兒要時刻記著,朕的心都放在你這兒,你若是將朕的心扔了,朕便將你拆股入腹,叫你一輩子也離開不得朕半步。”
林楚玉知道他要回去,必是北燕發生什么要緊事情了,淺笑應下:“皇上放心。”
“叫淵哥哥。”魏臨淵叮囑她。
林楚玉微微怔了下,待看著他醋意橫生的樣子,抿起笑來:“等皇上下次再來的時候。”
魏臨淵見她耍賴,有些無奈,但能怎么辦?自己選的小妖精,那她怎么樣,都得慣著。
想罷,魏臨淵便傾身而來,給了她所有的溫柔。
魏臨淵離開時,還特意留了他的玉佩給她。
林楚玉笑,他常戴得那些個玉佩都快全部給自己了。
但魏臨淵卻高興,他要她時時刻刻也不忘自己。
“玉兒。”魏臨淵離開前,回過身來,看著嬌懶窩在被子里的她,眸色微深:“朕還會回來的。”
林楚玉心口微動,看著從窗戶透進來的余光照耀下,俊美無儔,猶如天神一般,讓人仰望,可這天神又滿是愛慕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