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的護衛們聽到響動,對視一眼,露出幾分鄙夷,卻誰也沒說什么,只一直等到馬車到了驛館,蘇云柔才略有些黑著臉的穿好了衣裳,只是馬車里那股味兒怎么也散不去。
婁奉秦不以為意,自得的跳下馬車。
蘇云柔瞧見外面那一道道盯著她的目光,手心收緊了幾分,才跟著下了馬車,在婁奉秦身邊道:“那奴才說的地方,是梧尤城,軍師家族姓子旭,對吧?”
“如何?”
“是子虛烏有的意思,你被騙了。”蘇云柔直接戳穿他道。
“什么?”婁奉秦愣在原地,仔細回想那小廝說的,什么梧尤城,姓子旭,這不就是子虛烏有的意思嗎!
婁奉秦不敢相信這小小奴才敢這般耍自己,而且自己還給了個丫環給他。
想到這里,婁奉秦鐵青著臉道:“再等兩日,他還說那軍師喜歡去吉祥酒家,到時候我們去那兒看看,若是真的見到了那少年軍士兵,說不定這子虛烏有,也只是巧合而已。”
蘇云柔也不敢就這么輕易斷定自己一定是正缺的,想了想,沒有再多言。
不過婁奉秦卻是很不喜歡她在眾人面前給了自己難堪,黑著臉回到院子里,直接就抓著她回了房間,那嬌吟婉轉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
這廂。
林楚玉帶著蘭采回了別院以后,就見到了正在別院里正在等著她的小桑。
小桑瞧了瞧被帶回來的蘭采,還問:“娘娘,這是……”
“綁起來,我有用。”林楚玉淺笑。
如今她背脊停止,回首那自信的帶著些邪氣的笑容,讓她臉上的那些易容都不怎么礙眼了。
蘭采瞧著她,怔了下,方才這丫環叫她什么?娘娘?
還不等蘭采再問,她就被小桑帶下去了。
林楚玉行啊回去梳洗一番后,又去看了眼一直因為安息香而沉睡著的魏野,便找了梁景一起,先去見蘭采了,終于婁如月,那是之后的事。
蘭采見到一身緋紅色束袖長裙的林楚玉時,整個人都傻眼了。
“你……你是……”
“旺財。”林楚玉微笑著在一側坐下,才笑道:“或者,你可以稱呼我為小軍師?”
“怎么會是你……”
蘭采還想問幾句,忽然鳴蟬就從外面拿了一罐子蜂蜜來,還跟林楚玉道:“如今這天兒,螞蟻窩可真難找,不過還在奴婢找著了,現在就給這丫環用么?”
蘭采聽到她這話,立即就知道他們要對自己做什么了,嚇得嘴唇都發顫起來:“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們,放了奴婢吧,求求你們了……”
林楚玉看了眼梁景,梁景才看著她,道:“我們不殺你,但我們有話要問你。”
梁景是個男人,蘭采覺得男人都會憐香惜玉些,瞬間便朝梁景磕頭,道:“只要將軍能放了奴婢,奴婢什么都會說……”
但不等蘭采說完,梁景手起刀落,直接將蘭采負在身后的手,手心緊握的一只蠱蟲給挑在了地上。
蘭采見最后的手段居然被發現了,當即跪伏在地不斷的朝眾人磕頭起來,邊磕頭還邊認錯:“求求你們饒了奴婢吧,奴婢身份卑微……”
“行了,別說這些廢話,你要是早些把我們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我們一定會給你條活路,但你若是再敢耍這樣的心機,姑奶奶直接在你身劃上百八十條的傷口,再將蜂蜜抹上,倒了螞蟻上,一點一點把你的皮肉吃干凈!”鳴蟬故意威脅她道。
蘭采被嚇住,抿著嘴再不敢說話,這才抬頭看向了林楚玉。
林楚玉示意鳴蟬在一旁等著,這才問蘭采,道:“第一件事,你們可有公主是雙胞胎?”
蘭采想也沒想,便直接搖了搖頭。
林楚玉的心微微沉了一些,又問道:“十公主幾年前回南疆,便是如今這般的性格嗎?”
“不是。”蘭采搖搖頭,怯怯的看了眼身側兇神惡煞的鳴蟬,這才道:“十公主原本性子極好,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就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林楚玉見她還有隱瞞,不再繼續問,而是端起茶盞慢慢喝起茶來。
鳴蟬會意,直接拔出早就準備好的匕首,拍在了蘭采保養極好的雪白小臉上,冷笑:“這樣好的臉蛋兒,若是割開了,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喜歡呢?”
蘭采能感受匕首冰冷的刀刃在臉頰上游走,嚇得她汗毛都倒立了起來,連忙道:“奴婢身份卑微,只聽九皇子與人說過一些。說十公主不但被囚禁一年,期間更是被喂了各種的藥,從那以后,十公主出來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聽到這里,饒是梁景都覺得難以忍受:“被囚禁一年?”
林楚玉不由想起當初她被人囚禁在地牢的三年,但那三年,她雖忍饑挨餓,可至少不曾被人喂食毒藥。
“是誰下的手?九皇子?”鳴蟬問。
“不是九皇子。”林楚玉都打斷了鳴蟬的話:“九皇子若是有這樣的能耐,也不會到這里來尋求和親了。”能有如此權力,并有如此動機的,就只有當今南疆的新任皇帝,白雪的親哥哥了吧。
想到這里,林楚玉有些后悔,當年若不是那般輕易讓白雪回去便好了。
林楚玉起了身來,親自蘭采跟前,捏著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漠然道:“你們此行的目的,是為了伺機謀奪楚國,對嗎?”
蘭采對上她仿佛已經將自己看透了的眼睛,抿著唇角,一時都不知該承認,還是該撒謊。
看她這樣,林楚玉便知道,是真的了。
南疆狼子野心,也虧婁奉秦這幾個人居然如此大膽,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在楚國,還喊著說要和親。
林楚玉唇瓣溢出一絲諷刺,不等蘭采再說話,直接給她喂了一丸藥。
蘭采不得已咽下,驚恐看她:“你給我吃了什么?”
“是一種名叫七步悔的藥。現在開始,你若是敢走動一步,你的肌膚就會開始潰爛,并且無藥可醫,就算是你們南疆引以為傲的蠱母,也解不了這毒。”林楚玉冷淡說完,示意鳴蟬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并讓鳴蟬去拿了筆墨紙硯來,交給蘭采:“我知道你會寫字,現在開始,三日之內你把知道的,關于你們如今皇帝的事情全部寫下來,但有錯漏或亂寫,我便讓你腸穿肚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