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等下一秒，它便能攀著她的衣裙，飛快鉆入她的肌膚，控制她的心智了。
可就是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婁奉秦被人從后面猛地推了一把。
林懷玉還沒反應過來，快步而來的林楚玉一腳便將那黑色蠱蟲踩了個稀巴爛。
“哪里來的宵小之輩，敢在這里擋住公主的去路？”
林楚玉呵斥。
她特意易容了進來的，穿著一身素淡普通的衣裙，除了那雙眼睛，臉上半點出彩之處也無了。
婁奉秦瞧見她這般，還以為她是林懷玉的某個侍女，笑著站穩之后，才笑道：“在下乃是南疆……”
“公主，我們回去吧，回頭還要讓人好生查查，膽敢放這樣的宵小之輩到此處來，可見那些宮人們的疏忽。”林楚玉沒搭理他，只暗自提醒林懷玉。
林懷玉也反應過來，從宮宴到此處，還隔了一段距離，暗里說，宮宴的入口各處，都有宮人們守著的，怎么可能叫這婁奉秦隨隨便便就過來了？
可見是宮內已經被安插了不少奸細。
林懷玉冷靜下來，下巴微微揚著，睨著婁奉秦：“宮內守備森嚴，九皇子若是不小心再走錯路，被當做細作抓了起來，怕是要吃些苦頭了。”
婁奉秦沒想到這小小楚國，居然敢這么對他這個南疆皇子說話！
婁奉秦面子有些掛不住，臉微微僵住，又不想這會兒撕破臉皮，只能這樣面色古怪的站在原地。
直到林懷玉走了，他才陰沉著臉朝她和林楚玉的背影看了看，提步離去。
林楚玉這廂跟林懷玉回到她的宮殿后，林楚玉才將方才瞧見蠱蟲的事告訴了她。
“南疆的蠱蟲，分為兩種，一種是能蝕骨灼心的毒，另一種，便是能控制能人情絲蠱。”林楚玉輕聲道：“若是我沒猜錯，方才那位九皇子想要給皇姐用的，正是后者。”
林懷玉的臉黑沉到了極致：“想不到南疆會如此卑鄙。”
“而且此番南疆還帶了一個我曾經的故人，皇姐應該也認識。”林楚玉坐在一側，想著那位十四公主，面色微寒。
“是誰？”林懷玉問她。
林楚玉頓了頓，才終于抬頭看她；“蘇云柔。”正是十四公主，婁云素！
林懷玉看了看她，忍不住問：“蘇云柔不是因為花柳病，而活不成了嗎？”
“我當時也是這般以為的。當初她的花柳之病爆發后，已經渾身長滿了爛瘡，而且那個時候，榮王被抄家，她也被趕出了京城，應當會死在城外才是，可沒想到她出現在了這里，若是我沒猜錯，那時候應該就有南疆人將她救下，并帶了回去。”林楚玉輕聲道。
花柳病用她的醫術，像蘇云柔那般嚴重的程度，可能也要七八日才能痊愈，而南疆人，則可以用毒蠱，尤其是寄生在人體內，吸食人體內毒血為生的蠱母，則能兩日之內將毒全部清退下去，林楚玉想，多半蘇云柔體內已經寄養著蠱母了。
“楚玉，你打算怎么辦，可要秘密解決了她？”林懷玉問。
“怕是沒這么容易了，南疆這次是有備而來，而且目的明確，否則皇姐也不會在楚國皇宮里，還被才入宮的婁奉秦給算計到了。”林楚玉道。
林懷玉想起這次的算計，她的未婚夫宋家成也很有問題。
林懷玉跟一側籽魚道：“你去打聽看看，宋公子在何處。”
“奴婢明白。”籽魚應下，立即就去了。
待籽魚離開后，林懷玉才跟林楚玉說起最近夜染收到的一些秘報。
“南疆的二皇子登基，聽聞乃是通過不正當手段才坐上去的。南疆的勢力如今兩極分化嚴重，而此番你們拿下了姜國，南疆皇帝一黨的勢力，想必更想要拉攏越發強盛的楚國作為盟友。”林懷玉瞧著林楚玉，道：“只不過如今登基的皇帝，在南疆并不得民心，反而因為其殘暴和荒yin的性格，很受百姓和朝臣們排斥。聽聞南疆的先帝，就曾想過要立女太子。”
“女太子？”林楚玉詫異，這還是頭一遭聽聞能立女太子。
林懷玉點頭：“只不過在南疆深受愛戴的大公主和小公主，都先后失蹤了。如今剩下的皇子里，除了登基的二皇子，還有一個尚還年幼的小皇子。小皇子被先帝早就不知送到哪里去了，所以南疆的這位皇帝這才這么著急要與楚國聯姻。”
“跟楚國聯姻之后，他們就能借楚國的手，鏟除他們的敵對勢力了，甚至……”林楚玉眸色幽暗：“吞并了如今的楚國。”
“他們的確有這個目的。”林懷玉直接道。
林楚玉想起夜染所中的毒，其中便混雜著調和的蠱毒，當初她還想著，是燕訣心狠手辣，不想他竟早已把南疆也當做了他博弈的棋子。
很快，籽魚便回來了。
“公主，宋公子好似暈倒了，如今正在太醫院，太醫院的太醫們說他沒什么大礙，宋公子自己也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暈的了。”籽魚回道。
聽起來，這位宋家成好似沒有半點問題。
但林懷玉還是警惕了起來：“既如此，就讓太醫們小心伺候著，若是需要什么藥只管跟內務府的人開口。”
籽魚心里有數，立即應下去辦了。
前面宴會已經要開始了，林懷玉換了身衣裳，瞧著林楚玉，溫柔的淺笑：“你若是個男子，楚國興許就不會有這么多人覬覦了。”
林楚玉唇瓣勾起：“我即便是女子，也能護好楚國。”
林懷玉看著她眼底流露出的豪氣和自信，嘴角揚起：“皇姐相信你！”
說罷，林懷玉這才往前面宴會去了。
家人的溫暖，永遠是林楚玉最大的動力。
但誰要是再敢傷害她的家人，她也絕不會輕易饒過！
但聽說了‘女太子’這件事，難不成白雪是卷入到了這件事情里才失蹤的？這樣一來，似乎就解釋得通，為何她失蹤后，南疆上下也不曾多放在心上四處去找尋她了。
想到這里，林楚玉心思越發陰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