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演出了這么一場大戲,京城的目光自然都放在了蔡家身上,但很快,眾人的目光都被轉移了過去。
因為就在當夜,關押嚴青的大牢,忽然起了一場大火,燒死死囚三人,燒傷七八人,而嚴青也在被燒死的人當眾。
崔琴只是被輕微燒傷了,瞧見嚴青被人從火場抬出來就已經咽了氣的時候,就知道,皇上是真的下了死手,絕不會允許他們嚴家和崔家再翻騰出浪花的了。
嚴青一死,朝野上下甚是震驚,但人死不能復生,大理寺的官員茶查出來,這場火災的原因竟然也只是昨兒夜里有人疏忽了,喝醉后打翻了油燈。油燈燒到干草上,就這樣引起了大火。
消息傳到后宮來,宮妃們更是安靜極了,絲毫不敢吱聲。
燕箏的宮里,蘇云翰青著臉走來走去,走的燕箏頭都暈了,才忍不住跟他道:“蘇大人不必走了,人既然死了,就叫榮王另想法子吧。”
“公主覺得此事,是不是魏臨淵在背后搗鬼?”蘇云翰懷疑的問。
“不知道。”燕箏覺得是,但她也沒證據,況且之前嫻貴妃也死的蹊蹺,就連京兆尹荀陽來查,都沒查出兇手來。
燕箏覺得,沒查出兇手的原因,一定是魏臨淵有所包庇,但人肯定不是魏臨淵授意殺害的。
所以這后宮里,應該還有一個不之目的手段極高的人存在。
燕箏現在也不敢輕易冒頭,萬一那神秘人的下一個目標是自己,自己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蘇云翰知道燕箏有所隱瞞,也知道她分明回了南詔,還千方百計要來北燕的目的,笑容略冷淡了幾分:“還請公主不要忘了我們皇上的目的才好,此番皇上送您來北燕,您可是一點兒有用的消息也沒傳出來。若是皇上不高興了,您覺得沒有南詔的支持,您能在北燕的后宮留多久?”
“你什么意思?”燕箏面色不愉的看著他。
蘇云翰復又溫和一笑,背過手去看著屋外,道:“微臣不敢有別的意思,只是提醒公主,后宮里還有一個林楚玉。她馬上就快生了吧,若是公主再不抓緊機會,你就永遠沒有除掉她的時候了,此女,可不是一般的人。”
提起林楚玉,蘇云翰心底便全是后悔,后悔當初沒有連同她和她的父母一起殺掉,后悔沒有在當時將她劫走的時候,干脆處死了事。
所以現在,蘇云翰除了幫南詔,最大的目的,就是要除掉林楚玉!
燕箏當然知道林楚玉留著是個強勁的對手,但現在問題是,她連接近林楚玉都做不到,魏臨淵把漪瀾小筑保護得如同鐵桶一塊,皇后也對林楚玉改變了態度。
“楚國的事如何?討伐楚國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嗎?”燕箏問。
“自然是有,但這件事已經不容易了,一來,嚴青一死,朝中沒了敢說話的人,二來,不僅靜親王親自派人去楚國,就連梁景也親自奔赴楚國查探消息。”蘇云翰沉聲道。
“要除掉林楚玉的,只有皇上,若是不能讓皇上除掉她……”燕箏眼神微微寒了幾分。
蘇云翰倒是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危險的瞇起了眼睛來,急急就出宮去了。
林楚玉在得知蘇云翰又在燕箏宮里逗留許久的時候,心思微微重了些,蘇云翰不除,遲早是個禍害,可他如今又是南詔的使臣,若是他死在北燕,勢必給了南詔明面上挑起兩國爭端的借口。
“娘娘,您要找的產品,奴婢都找來了,您可要瞧瞧?”冬夏從外頭進來道。
“讓她們暫時住在漪瀾小筑后面的罩房里。”林楚玉回過神來,道。
冬夏笑著應下:“這些個產婆都是皇上一早備好的,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有她們隨時在這兒看著,一定不會出事兒的。”
林楚玉撫著越發大了的肚子,孩子雖還有一兩個月才會出生,但生產是女人往鬼門關前走一遭,她還是要謹慎些好。而且這個孩子還未出生,就跟著她受了這么多的波折,若是不能保她平安,她也愧對做她的娘親了。
下午的時候,蘇晴芳又醒了一次,這次醒來不似上次那般害怕了,但除了林楚玉以外的人一靠近,她還是會緊張。
林楚玉陪她說了會兒話,暫時沒將和離書的事情告訴她,只囑咐她好生休息著。
如此又平靜過了幾日,直到小桑忽然替胭脂,找了長青送消息過來。
長青見到林楚玉時,還有些不自在,畢竟當初他還想著不讓她入宮,這讓他愧疚至今。
“娘娘,往后您有什么事兒,直接吩咐我去替您辦吧,就是為了小桑,我也一定會給您辦好的。”長青信誓旦旦的道。
林楚玉坐在暖榻邊,看過小桑遞來的信,眉頭微微收緊了些,只跟他道:“你跟小桑的親事如何了?”
“這……小桑還是沒答應我。”長青撓撓頭,面上生出幾分羞澀,一個大男人如今竟都扭捏起來,道:“不過小桑說了,她也喜歡我,等到您的事兒塵埃落定,她就跟我成親。”
林楚玉瞧著長青,微微笑了笑,才將手里的信折起,放到一側的炭火盆子里燒了。
紙張燒毀的煙冒出一縷來,林楚玉瞧著瞧著,心底只微微緊了些,才跟長青道:“這次還真有些事情要麻煩你去辦。”
“娘娘請說。”
“替我帶冬夏去見一趟胭脂,而后再瞧瞧將冬夏帶回來便是。”林楚玉道。
冬夏會意,胭脂姑娘那兒一定是有什么不能在信里說的話。
長青沒多少猶豫的應下了。
下午,天黑之前,長青就帶著冬夏出門去了。
魏臨淵這幾日忙著政務,只是晚膳是過來與她一起用膳,便又回養心殿跟靜親王他們商量事情去了,聽聞搜遍了京城也沒找到榮王。
林楚玉也一直在想,榮王肯定藏在京城,但是他能藏到哪里去呢?
“娘娘,夜深了,您先歇著吧,等冬夏回來了,奴婢再叫您。”鳴蟬將炭火撥了撥,雖然已經到了初春,可天氣依舊寒冷的厲害。
林楚玉瞧著這燒的火紅的炭,忽然想到什么,笑起來,跟鳴蟬道:“去伺候筆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