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被扔在角落,仿佛被人丟棄的抹布。
“我真是恨極了你。”
阮琴上前,踢了踢汝南王妃,見她還能動,才一腳狠狠踩在她的手背上:“你為什么不早點(diǎn)死,為什么對荀大人生出那般惡心的心思,你是個(gè)寡婦你不知道嗎,你真是下賤!”
汝南王妃的眼皮動了動,干枯的嘴張開,也沒發(fā)出聲音,仿佛對打罵都沒感覺了般。
阮琴冷冷睨著她,笑起來:“是不是一心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你死吧,等你這毒婦死后,我會把你的尸體扔到荀陽的婚禮上,我讓你看看,人家娶的到底是誰,你這賤婦到底配不配!”
話落,阮琴便瘋了般開始對汝南王妃拳打腳踢。
汝南王妃睜著眼睛,就這樣看著眼前飛揚(yáng)起來的塵土,一點(diǎn)一點(diǎn)失去了生機(jī)。
武常看著阮琴發(fā)瘋,許久,才開口:“行了,她死了。”
阮琴這才終于停下來,卻喘著氣,跌在地上抱著雙腿痛哭起來:“我怎么會變成如今這個(gè)樣子,我怎么會變成這樣?”
武常嘴角勾起:“因?yàn)槟愎亲永锞秃軌模 ?
“你胡說!”
“不是嗎?你回京開始,想的就是如何利用別人給自己找一個(gè)靠山,找到靠山后又開始下毒手,至今還昏迷不醒的荀家少夫人,可是拜你所賜呢。”
武常諷嘲諷道。
阮琴哭著要來打他,卻被他一把摁住:“別鬧了,鬧就能解決問題嗎?”武常看著阮琴盈滿淚水的眼睛,忽的,往前吻了下,卻被阮琴一巴掌狠狠打開。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阮琴說完,便提步離開了。
武常看著她仿佛帶著赴死決心的背影,面色也微微凝重起來。
三日的時(shí)間很快就過去了。
今日的荀府內(nèi)外都格外的熱鬧,賓客也紛至沓來。
荀靖看著還坐在涼亭獨(dú)自喝悶酒的荀陽,笑著走過來:“怎么了,不高興嗎,今兒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大哥。”
“是不是還忘不了那位忽然消失的顏辭姑娘?”荀靖問他。
荀陽望著杯子里清凌凌的酒,回憶起那日林楚玉跌落懸崖的噩耗傳來時(shí)的心痛,眼底不覺泛起絲紅色:“大嫂現(xiàn)在怎么樣?”
“還是老樣子,醒不來,不過太醫(yī)看過了,說沒什么大問題,就是醒不來。”荀靖笑著說著,掩飾著眼底的失落。
兄弟兩正說著呢,前面便有人來傳,說皇上已經(jīng)到了,新娘子這會兒也快到門口了。
荀靖立即起了身,回頭看著端著酒杯不放的荀陽,輕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日子總得過下去,有滋味和沒滋味,都得過。”
荀陽也跟著露出絲笑意:“只是覺得心底好似空了很大一塊,明明她嫁給別的男人時(shí),都不曾這般難過,如果她還好好活著就好了,不論跟誰在一起,都好。”
放下酒杯,荀陽瞧著滿屋的紅綢,邁步往前而去。
有皇上前來主持的婚禮,眾人一面艷羨荀府這份榮寵,更是羨慕如今娶進(jìn)門來的新娘,各種嘈雜的聲音混在一起,荀陽仿佛聽不到一般,垂著眼眉安靜的進(jìn)行著各種的儀式,知道砰的一聲,一片尖叫聲傳來。
荀陽回頭,便看到了被扔到喜堂來的尸首,而隨之而來的阮琴。
阮琴一身孝服,發(fā)髻上簪著白花,剛進(jìn)來,就被大內(nèi)的護(hù)衛(wèi)給攔下了。
“荀大人,不想知道這尸體是誰的嗎?”阮琴笑看著今日一身紅色喜服的荀陽。
荀陽看著阮琴臉上無所謂的笑,看著她消瘦到不成樣子的臉,眉心微微擰起:”難道在長公主府,那些下人還不懂事嗎,你可以來找我……”
“不。”阮琴打斷荀陽的話,笑意更甚:“他們懂事極了,他們都是舊家仆,怎么會欺負(fù)我呢?”
“你之前好幾次你來找我……”
“我自導(dǎo)自演的,只有這樣,你才會保護(hù)我,幫我,親近我。”阮琴的眼淚緩緩流下,看著荀陽,嘴唇都微微有些顫抖:“可是為什么呢,明明今日該成為你新娘的人,是我啊。”
“死的人是汝南王妃。”荀靖靠近道。
荀陽面色冷凝下來,汝南王妃的死,怕是跟阮琴脫不了干系。
人群里,喬裝成普通丫環(huán)的林楚玉看著臨近瘋狂的阮琴,心情有些復(fù)雜。再看坐在上首神色冷淡仿佛看戲一般的魏臨淵,看到他那雙狹長而又無情的眼眸,心更是揪在了一起。
“所以你就殺害了汝南王妃?”
“不錯(cuò),我不止要?dú)⑺疫要?dú)⒘四闼械呐耍憬袢盏男履铮 比钋倮湫Τ雎暎骸败麝枺以{咒你一輩子孤獨(dú)終老,你放心,我就算死了,也會在地下等著你,跟你做一對鬼夫妻的!”
阮琴說完,一身黑衣的武常已經(jīng)朝嚇蒙的新娘子刺了去。
魏臨淵渾然不覺一般,淡淡捧著茶嘗了口,只說了句:“苦了,換一盞來。”
話落,長青便知道魏臨淵按兵不動的心思。
荀靖已經(jīng)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而阮琴則拿著刀朝荀陽刺來。
只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荀靖經(jīng)驗(yàn)比她豐富多了,不等阮琴的刀刺入荀陽的心臟,荀靖手里的暗器已經(jīng)徑直飛向了阮琴的脖頸。
瞬時(shí)間,察覺到荀靖動作的武常翻身一轉(zhuǎn),非但沒繼續(xù)行刺,反而閃身到了阮琴身前,而那只暗器也瞬間穿透了他的心臟。
饒是阮琴也愣住了,武常這個(gè)禍害她一生的罪魁禍?zhǔn)祝瑸楹我孀约簱跸逻@一只暗器?
武常跌在地上,阮琴瞧著瞪著眼睛看著自己卻流了淚的武常,愣了愣,忽然明白過來:“原來這么多年,你不殺我,是因?yàn)閻凵狭宋遥瑢幔俊?
武常努力揚(yáng)起笑,阮琴的刀卻深深朝他的心口刺去,一刀,兩刀,三刀……
直到鮮血漫了她的眼睛,她才崩潰的大喊出聲,為什么,為什么她這一生都在被人左右,為什么她這一生,只是想要簡單的愛人,都做不到……
荀府冒失的護(hù)衛(wèi)瞧見,手一顫,利刃便從身后穿透了阮琴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