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看著滿心歡喜的試戴著各類簪子的林楚玉,笑嘻嘻道:“小皇姐,宮里的人都在傳,你想要嫁給程將軍,是不是真的呀?”
林楚玉心底覺得歉疚,流言已經傳成這樣了么?
“不告訴你。”林楚玉看著隔墻的耳朵,說罷,便岔開了話題說別的去了,只等平安離開后,又托人請了程之也來,悄悄告訴他,說后日想約他一起騎馬。
程之也有些怔愣:“騎馬?”
林楚玉扔出一本雜書給他:“書上說女子也可以騎馬的,程二哥,你帶不帶我去,你不帶我,我便找別人了。”
程之也看她帶著幾分嬌嗔的模樣,就算明知道她目的不單純,可不知為何,就是拒絕不了。
“好。”
“那后日,我們約在護城河外見。”林楚玉悄聲道:“我那日一定央著六皇姐帶我出宮去,你可一定要等我呀。”
程之也笑著應下:“放心。”
林楚玉笑得眉眼彎彎。
很快,就到了約定的日子。
一大早平安就如往常般來找林楚玉玩了,林楚玉也興致勃勃的開始跟他玩捉迷藏,而且兩人越玩越大,一直玩到宮殿外去了,礙著平安是皇帝,也沒人敢阻攔,只能匆匆去稟報夜染。
夜染起初并未在意,直到聽侍女道:“公主躲著都快半個時辰了還不見蹤影,奴婢們擔心,會不會是藏得太遠了。”
夜染正在批改奏章的手微微一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沒有旁人。”侍女連忙回答。
夜染看了看手邊的奏章,終是放下,道:“立即將公主找出來,便說我要見她,有要事商議,另外,將皇上接回來。”
侍女立即應下。
很快,宮里的人就立即就開始找林楚玉了,平安也被抱了回去。
而此時的林楚玉,卻早已經混在了內務府今日要派遣出宮的宮女人群里。
出宮的路不算長,可落在林楚玉心底,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那般的難熬。
終于,宮里的人也找到了內務府來,只是這個時候,林楚玉終于熬過了層層檢查,她此刻臉上涂著微黃的顏料,低眉順眼還略微有些縮著脖子,這般模樣,就可普通的粗使宮女沒什么兩樣,而且內務府管得嚴,縱然此番被派遣的宮女里有人察覺到了異常,也不敢輕易開口,直到出了宮,坐著內務府的馬車,一路送到了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后,一行二十幾個的宮女便被分派開來收拾打掃了。
這么大的公主府要打掃,除了巡察監督的內務府總管,沒人有精力來盯著她,所以她十分順利的就溜到了后角門,見到了程之也說的楊柳依依的護城河。
等夜染察覺到林楚玉已經出了宮時,立即就派人去封鎖城門便放出了蝴蝶。
可天公不作美,轟隆一聲,陰沉的烏云終于變成了了春日里的大暴雨。
“現在怎么辦,楚玉她多半是已經逃出皇宮了,她真的沒有失憶,我們都被她騙了。”林懷玉站在廊下,看著頃刻間落下的瓢潑大雨,擔心不已。
夜染沉默良久,才終于開口:“楚玉最近很喜歡見程之也?”
林懷玉看他,輕笑:“難道你懷疑程二哥會幫楚玉回到北燕?”
“他不會,但他不知道楚玉沒失憶,也不知道楚玉要回北燕去。”夜染看了眼身側的侍女:“備馬,我要親自去一趟程府。”
說罷,徑直往宮外而去。
平安怯怯的跟出來,拉著林懷玉的手,問道:“六皇姐,小皇姐她怎么了?”
“你小皇姐想離開這里。”林懷玉笑看著平安:“你愿意你皇姐離開這里嗎?”
“不要,小皇姐很好,平安要小皇姐一直留在這里。”平安急急道。
林懷玉溫柔的揉揉他的小腦袋:“我們會把楚玉帶回來的。”只有楚國,才是她們的歸宿。
而魏臨淵……
林懷玉想起曾經見到的魏臨淵,就像是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毒藥,讓人忍不住想要飛蛾撲火。
夜染快馬加鞭的往程府趕,殊不知此刻的林楚玉已經跟程之也約定的地方,但她沒有立即過去。
程之也還在左顧右盼,想著既然下雨了,林楚玉肯定不會來了,可又擔心她仍舊會過來,所以一直站在附近涼亭里等著。
“大哥哥,你可是程二哥?”
忽然,一個衣衫破爛的小男孩跑了過來。
“我是,你找我有事?”程之也笑著問他。
小男孩笑著道:“方才有個漂亮姐姐,說請你到前邊兒的荔香亭去找她,她的傘壞了,過不來了。”
說完,小男孩便笑著跑走了。
程之也一聽,立即要過去,可看著這大雨,又想了想,干脆將牽來的兩匹馬都系在了涼亭邊,才撐著傘往前邊半里地外的荔香亭去了。
等他的背影剛消失,一直藏在暗處的林楚玉才出來了,她必須要騎著馬,才能最快的趕去離這兒最近的碼頭,坐船離開。
她馬術雖不算好,但魏臨淵曾教過她,一般的騎行她還能行。
等程之也沒找到人回來時,就發現少了一匹馬。
“公子,您在這兒呢,趕緊回去吧。”
正奇怪著,程府的小廝已經趕了過來。
程之也看著小廝焦急的模樣,再看看馬鞍便放著的幾封信,忽然就明白了。
楚玉她,逃了。
林楚玉失蹤,楚國都城直接下了封鎖令,不許任何人出入,包括船只。
林楚玉即便上了船,也走不了。
她上的是一艘小船,開船的是一對年邁的夫婦,接到開不了船的消息,還特意來解釋:“姑娘,要不然您先去岸上找個客棧住住吧,這幾日船怕是都走不了了。”
“婆婆,可不可以讓我就住在船上。”林楚玉見夜染這么早就查了過來,并不敢輕易用金豆子和金葉子,怕害了這對老夫婦。
老夫婦聞言,對視一眼,和藹問她:“姑娘,是不是遇上什么難處了?”
林楚玉眼眶一濕,道:“我父母過世了,我家舅舅要將我賣給一個八十歲的老頭做妾,我這才逃出來的,我想去投奔我的親戚,我不能上岸。”
兩夫婦老實本分,一聽,立即心疼不已。
兩人瞧著林楚玉生得乖巧,當下便應了,老婆婆還給林楚玉挽了男人發髻,穿著一套洗的發白的青色男裝,就裝作是老夫婦的孫子留了下來。
搜查持續了好幾天,都沒查出頭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