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桑。”
“奴婢在!”小桑立即道。
林楚玉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住心底洶涌的恨意,這才道:“汝南王妃已經(jīng)入宮,汝南王想必還留有后手,告訴胭脂,照原計劃進行,不可出現(xiàn)半分差池!”
小桑看她如此,不敢有誤,立即便飛身往外而去。
而此時養(yǎng)心殿內(nèi)。
八皇子個五皇子站在皇帝床邊,汝南王妃則跪在地上,紅著眼睛,哽咽道:“還請皇上替臣婦做主!”
皇帝看完汝南王妃拿來的這封汝南王親筆所寫的書信,本就蒼白的臉這會兒緊繃的厲害。
荀陽見狀,問道:“皇上,汝南王之事,下官一定會盡全力追查……”
“你跟姜愛卿都退下。”皇帝寒聲道。
荀陽聞言,看了看跪在地上目光灼灼的汝南王妃,這才行了禮退下。
待他們離開后,皇帝才看向范公公:“立即傳召老三和老七入宮,另外,把壽王妃也一并請入皇宮來。”
“是。”范公公聽聞要召見壽王妃,就知道肯定大事不妙了,出來后,便立即催促著人去傳人了。
不過在回養(yǎng)心殿之前,范公公叫了自己的心腹小太監(jiān)來,低聲道:“將這里的事立即回稟太后娘娘。”說完,才四下看了看,確定無人盯著自己,這才回來了。
八皇子和五皇子都感受到了這屋子里的低氣壓,均是不敢吱聲。
汝南王妃見狀,心底知道,皇帝必然是信了這信上的話了。
很快康王和榮王都被傳召入宮了來,大皇子妃也跟隨入宮了。
大皇子妃看起來比汝南王妃更加憔悴,短短幾日,人瘦的簡直脫了形,若不是有人扶著,仿佛走路都走不穩(wěn)要隨時跌倒了一般。
見了皇帝磕過頭后,大皇子妃才嘶啞著嗓子道:“不知父皇召見兒媳來,有何吩咐。”
“賜座。”皇帝見她如此,立即吩咐道。
范公公趕忙讓人端了凳子來扶著大皇子妃坐下。
魏湛入宮時,便猜到汝南王此番留了后手了,但他有人指點,也早已做了防備。
“兒臣見過父皇。”
魏湛行禮,三皇子一樣行禮,但二人話音才落,皇帝便冷冷看了過來:“朕只以為你們有手段,但從未教過你們手足相殘,你們實在讓朕太失望了!”
“父皇何處此言吶,兒臣從來不敢做這等天理不容之事!”三皇子立即道。
魏湛也道:“父皇,最近京城內(nèi)紛爭不斷,父皇且末被奸人所利用了才好。”
皇帝冷笑著看了看魏湛,直接將手里的信甩了出來:“那你好好看看,這信上到底寫著什么!”
魏湛將信撿起來,粗略掃過,便看到上面是汝南王所寫的高山鎮(zhèn)死士一事,里面還提及了大皇子乃是在三皇子的教唆下出城的。
魏湛看見信,立即跪下道:“兒臣有罪!”
三皇子見他如此爽快的就承認了,嘴角也泛起一絲冷笑,可不等笑完,就聽魏湛道:“兒臣明知道三皇兄讓大皇兄在禁足期間出京,卻不曾阻止,實乃大罪,兒臣甘愿受罰!”
三皇子面色一沉:“魏湛,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我何時……”
“三皇兄,事已至此,你就不必再瞞著父皇了。”魏湛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三皇子明白過來,他魏湛根本就是要利用自己,來擺脫他自己的嫌疑!
三皇子立即道:“父皇,兒臣的確是說過這樣的話,但大皇兄之死,與兒臣無關(guān),乃是那巡防營……”
“據(jù)臣弟所知,巡防營統(tǒng)領(lǐng)乃是三皇兄至交好友,如今巡防營副統(tǒng)領(lǐng)承認自己殺人而后自盡已經(jīng)是死無對證。但三皇兄,你真的問心無愧嗎?”魏湛問他。
三皇子緊緊咬牙,一側(cè)大皇子妃也反應(yīng)了過來,哭著道:“父皇,那日三皇弟的確來府上,告訴王爺,讓王爺悄悄違背父皇的命令,帶人出城捉拿劫持父皇棺槨的人。”
三皇子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立即跪在地上,道:“父皇,兒臣敢對天發(fā)誓,兒臣絕對沒有殺害大皇兄,這件事父皇盡管叫人去查……”
“知情的人已經(jīng)全部死了,還如何查呢?三皇兄,你不如承認了,父皇看在你認錯了的份上,說不定會放過你。”魏湛道。
三皇子冷笑起來,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七皇弟才應(yīng)該承認,若不是你急著謀奪皇位,若不是你擔心大皇兄發(fā)現(xiàn)你私藏死士的秘密,你怎么會這么著急要殺了他滅口?我想起來,那日京城中便流傳著你的侍衛(wèi)說漏了嘴,說你要劫持父皇棺槨之事,后來棺槨被發(fā)現(xiàn)了,還順帶發(fā)現(xiàn)了有人蓄養(yǎng)的幾千死士。七皇弟,這件事你又如何解釋?”
魏湛心中不甘心苦心培養(yǎng)的死士就此全沒了,但也不會讓人拿捏住自己的把柄。
“這些全都是有人要栽贓于我,如今大皇兄已死,若是我再因為死士之事而死,三皇兄以為,誰獲益最大?”
二人爭執(zhí)不下,皇帝的臉色也越發(fā)難看。
“你們以為朕叫你們來,只有汝南王這一封信嗎?”皇帝冷冷打斷他們的話。
魏湛心中微驚,立即轉(zhuǎn)過身來:“父皇,兒臣……”
“這是汝南王放在信封里的,榮王,你好好看看這是什么?”說著,皇帝便扔了幾顆珠寶出來,順帶的還有幾張不同當鋪的當票。
魏湛面色更黑。
“這些都是你當?shù)陌桑磕阈枰@么多銀子,做什么?”皇帝問他。
“父皇,兒臣只是……”
“皇上,刑部侍郎姜大人求見,說有要事要稟明皇上。”
有小太監(jiān)疾步進來道。
皇帝聞言,有些不耐煩:“不見。”
“可是姜大人說,事關(guān)壽王殿下被殺一事。”小太監(jiān)怯怯道。
皇帝聞言,這才冷冷掃了眼魏湛和三皇子,讓人將姜大人請了進來。
刑部尚書才進來,朝五皇子看了一眼,才立即跪下道:“皇上,臣的手下方才查到一個樵夫,那樵夫乃是高山鎮(zhèn)的人,而且皇上的棺槨被劫的那一日,他正在山上砍柴,據(jù)他所說,她親眼看到了壽王殿下被殺,壽王殿下被殺死時,嘴里還喊著‘你好狠啊七弟’這幾個字。”
魏湛立即要起身反駁,他是派了巡防營副統(tǒng)領(lǐng)去殺的人,但壽王到死都不可能喊出自己的名號才對!
可他才起身,三皇子便冷聲道:“怎么了七皇弟,你想脅迫姜大人嗎?”
“朕今日倒要看看誰敢如此猖狂!”皇帝冷冷盯著魏湛。
魏湛這才沒敢出聲,姜大人又道:“而且微臣的人這幾日在山林中,搜到了一柄跟壽王殿下傷口吻合的匕首,匕首上的標記正是榮王府的。還有高山鎮(zhèn),微臣已經(jīng)秘密審問過了鎮(zhèn)上的人,有幾個孩童曾親眼看到榮王府的馬車去過那蓄養(yǎng)死士的地方。不過到底是孩童之言,不足為信。”
魏湛的心已經(jīng)跌落谷底:“父皇,此事兒臣……”
“來人,將榮王摘去玉冠,押入天牢!”皇帝不等榮王開口,便氣得大喝,呵斥完,便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父皇,此事與兒臣無關(guān),是有人故意栽贓兒臣!”魏湛喊冤,三皇子只冷冷道:“你們趕緊把榮王帶下去,免得氣到父皇。”
“康王禁足府中,待事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奪。”皇帝冷冷吩咐完,又看了看五皇子和八皇子,才終于道:“這件事交由五皇子和八皇子一并去查,刑部尚書和京兆尹荀陽從旁協(xié)助,不得有誤!”
“多謝皇上公正廉明!”汝南王妃含著淚重重磕了一個頭。
魏湛被削去王位押入天牢之事,簡直超出林楚玉的預(yù)想。
小桑將消息帶回來時,林楚玉還覺得奇怪:“如此輕易就將他押入了天牢,這太奇怪了。”
“是的,三皇子也被禁足府中了。”小桑笑道。
白雪看林楚玉好似不太高興,不由道:“小姐,您是不是又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了?”
林楚玉的確覺得不對勁,魏湛自己不可能留下這么多破綻,據(jù)黑狼所說,整個高山鎮(zhèn)的人幾乎都是魏湛的人,不可能會有孩童說出曾看到榮王去過的事,難道是有人故意要害魏湛么?
而且皇上的反應(yīng)也不對,魏湛是他的人,他怎么會忽然要押魏湛入天牢?
正想著,魏臨淵便遣人來了。
侍女笑盈盈的呈上魏臨淵準備的東西:“郡主,王爺說最近天熱了,這些衣衫都是特供的冰蠶絲,夏日最是清爽。”
林楚玉眉梢微挑,難道對魏湛下手的人,是魏臨淵么?
“小姐,汝南王妃方才來了帖子,邀請您明日過府一趟,說是小世子病了。”正說著,外面便有人來報。
林楚玉住問魏臨淵的侍女,道:“王爺何時離京?”
“就在明日了。”侍女笑著回應(yīng)。
“明日。”林楚玉看了看汝南王妃送來的帖子,準備干脆去見一見魏臨淵,卻又見那侍女笑道:“王爺今日不在別院。”
“那他去了何處?”
“王爺說,郡主若是問起,要奴婢告訴郡主,郡主在家中等著便好,王爺他回來找您的。”說完,這侍女便告退離開了。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汝南王府探探?”小桑道。
林楚玉點點頭:“今日之事實在奇怪,你去查查,自己也要小心些。”
“是。”
小桑應(yīng)下,很快就去了,白雪只滿臉興趣的看起這冰蠶絲的衣裳來。
林楚玉拿著汝南王妃的帖子,一邊想著一邊負著手慢慢踱步回了房間,但才進房間,房門便砰的一聲被人關(guān)上了。
林楚玉下意識要捏破手里的蠟丸,便聽一道悅耳的女聲從里間傳了來:“林小姐,我們終于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