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公主也是身不由己!背讨矂竦,說完,深深看了眼林楚玉,才笑道:“多謝公主替我們費心了,你放心,以后我們不會輕舉妄動的,只要公主平平安安的就好!
林楚玉心中微暖,自小就寵著她的程二哥至今也還是愿意寵著她。
唯有一側的程少夫人沒說話,她的丈夫,程之也的大哥,就是被北燕派過去的大軍給殺死的,死無全尸。
小鳥兒還小,根本不懂,只拉了拉林楚玉的衣裳,笑著問道:“公主,你什么時候再跟小鳥兒玩呢?娘親說,公主再也不會跟我玩了,因為小鳥兒是逆賊,公主是豫王妃!
“小鳥兒!”程少夫人立即喝止住她,她卻因此而嚇得大哭起來。
程少夫人紅著眼睛抱著孩子回了馬車上,程太傅也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林楚玉,又特意退開兩步行了個大禮,才道:“公主放心,我們會隨著豫王殿下的安排走的!
說罷,他也回了馬車去,唯有程之也留了下來,看著林楚玉滿眼的淚水,抬手想要擦去她的眼淚,卻又似想到了什么,生生將手又收了回去,才輕輕笑道:“公主都這么大了,還這么愛哭鼻子,當時我就在想,你一個人被擄走了,肯定日日夜夜的哭,都要哭成小兔子。”
“程二哥……”
“放心吧,時間總會沖淡這一切的,等熬過去也就好了!背讨部粗,溫和的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公主何時大婚,可一定要請我啊,到時候我可一定要來討一杯喜酒!
林楚玉看著他,明明滿眼的悲傷,卻還要笑著來安慰自己。
“程二哥,一路保重!
“公主也是!背讨舱f完,又回頭看了眼站得老遠但一直看著這兒的魏臨淵,心思微微沉了沉,這才轉身回了馬車。
馬車就這樣離開去,小鳥兒的哭聲都沒停下。
林楚玉就這樣看著他們離開,也很確定,她從未忘記過仇恨,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更是為了她楚國受冤枉死的人!
“王爺,林小姐她……”長青開口。
“你們都退下!蔽号R淵說罷,便靜靜站在原地的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林楚玉才終于回過身來,待看到一直站在原地的魏臨淵時,才終于一笑:“多謝王爺肯放她們一命!
“你以為本王也曾提刀去過楚國?”魏臨淵反問她。
林楚玉眨眨眼,她自然知道沒去過,這一點她前世就知道,因為三年前楚國滅亡時,豫王的腿早已斷了。據長青所說,他也曾被人囚禁于密室一年,至于是不是恰好就是那一年她不知道,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與北燕侵吞楚國無關。
“王爺的臉上有東西!绷殖裢馈
魏臨淵眉心微動:“有什么?”
“有風.流倜儻,英俊不凡!绷殖駵\笑。
“本王就知道你愛慕本王到無法自控的地步,但隨時隨地夸本王這種事,你可以不必強忍著,本王不會嫌棄你的。”說罷,魏臨淵略驕傲的轉身便往回去了。
林楚玉也樂得做小尾巴跟在他身后夸得天花亂墜,夜里微沉的氣氛,此刻也染上些許輕松來。
某處閣樓雅間內。
窗邊系著面紗的白衣女子看著如同年少時一般傲嬌且得意的魏臨淵,眼底泛出微光:“多少年不曾見過他這般輕松了!
“主子……”
“好似他在我面前,永遠都是冷漠深邃的豫王殿下,將所有的情緒全部藏在心底,一個人擔負著所有,可在她面前,他卻好似愿意將心與她分享。”白衣女子輕輕笑著,聲音如靜靜的溪水流淌過,溫柔又好聽極了。
“要不要我們去查查那林楚玉?”一側的人問道。
白衣女子只是淺淺的笑:“不必了,她是動不得的人,我此番回來,也不是僅僅是為了臨淵。而且,他如今這樣開心也好,興許以后我回到了他的身邊,他也會愿意與我分享他的心。”
夜色流動,林楚玉敏銳的察覺到好似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回頭,卻只看到有兩片樹葉飄落。
“怎么了?”魏臨淵回身看她。
林楚玉搖搖頭,朝他道:“王爺雖然能走了,但到底才恢復,也要多休息才是!
“本王寵你,可不代表你能管本王了,林楚玉,你也學學分寸!蔽号R淵轉身繼續往前走。
林楚玉只無奈應著:“是是是,民女知道了,王爺這幾日若是再不好好歇著,民女就在你的藥里摻點迷藥,讓你時不時睡個幾天幾夜,腿自然就沒事了。”
“你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民女不敢!
“你要活活氣死本王!”
“民女惶恐!
……
魏臨淵唇瓣噙著笑意,扭頭便將她擁在懷里,一躍飛上屋頂,才趁著點點星光,踏夜而去。
林楚玉這廂終于輕松下來,有的人卻越發覺得恨意難平了,比如此時的蘇云柔。
一切都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而去,這與她所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在林楚玉來京城之前,她還是京城最為人夸贊的第一才女,是國公爺捧在手心里的嫡長孫女,可是如今,不止兄長和娘親死了,就連她也即將被老夫人再次送走。
夜色掩蓋下,蘇云柔從院子里走出來,臉色冷寒的一路走向后院的一個偏僻的小院落,看著里面等著的人,不甘心道:“七殿下到底什么時候回來,若是他再不回來,我可能就要折在林楚玉手里了。”
“殿下知道了您的事,這是特意命屬下給您送來的!焙谝氯宿D身拿出一個黃花梨木的雕花匣子來,打開,里面是不少精美的首飾。
蘇云柔看著這些,只微微咬牙:“可我要的不是這些!
“殿下還讓屬下告訴四小姐一個消息!焙谝氯诵Φ馈
“什么消息?”
“四小姐若是想要對付林楚玉,那就不要只盯著林楚玉看了!焙谝氯说馈
蘇云柔不解:“七殿下想讓我借刀殺人?”
黑衣人見她還是沒有完全理解魏湛的意思,只解釋道:“等殿下回京后,會與四小姐詳談,這段時間四小姐只要牢牢抓住八皇子便可,剩下的,七殿下已經有了計劃,絕不會再讓林楚玉有時間來對付四小姐的,四小姐盡管放心!
蘇云柔見他這樣許諾,心底泛起一絲甜蜜:“那殿下什么時候能回京?”
“三日內!焙谝氯苏f罷,察覺到外面有人靠近,立即就噓聲藏了起來。
外面行走的丫鬟絕對想不到這平素沒人來的廢舊院子里居然會藏了人,她們只一邊提著燈籠往前院走一邊笑著談論著什么。
其中一個丫鬟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聽昨兒去伺候的說,咱們夫人連吐了好幾次,吃食也特意囑咐了廚房,不要重油鹽的,也不要涼的,還特意叫了豆兒姐姐親自去外頭采買新鮮的瓜果,還只要那些酸的。”
“難道真的是老蚌要生珠了?”另一個沒忍住笑出來,忙被方才那丫環制止道:“這里到底還是府內呢,雖說這附近沒什么人,你也小心些!
兩人的說話聲漸行漸遠,直到完全聽不到了,蘇云柔才從院子里出來了。
老蚌生珠?難道二嬸嬸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蘇云柔想起自己娘親剛死,二夫人卻懷孕了,心底一片寒涼。
黑衣人卻是跟了出來,叮囑道:“四小姐且記得殿下的話,很快不必我們親自動手,自有人會收拾了林楚玉的,而且豫王殿下到時候也離京了,可就沒人當林楚玉的保護傘了。”
蘇云柔聞言,也點點頭:“你放心,我會聽殿下的話,讓八皇子此番好好襄助殿下的!”
天色微亮時,二夫人就帶著蘇依依一起來見老夫人了。
老夫人起得早,她們過來,她早膳都用完了。
“你們母女怎么過來的這么早,可是有事?”老夫人坐在暖榻邊慢慢喝著茶。
蘇依依看老夫人待她早已不如以前熱切了,只氣得安置瞪了眼站在老夫人身側的蘇晴芳,才道:“回稟祖母,我們想去一趟我外祖母家!
“去江家?”老夫人詫異的看向二夫人,這個時候回江家去,難道是要告狀去的?
二夫人就知道老夫人會這樣想,只溫婉的道:“母親有所不知,我娘身子一直不大好,最近又來了信,說想見見我,兒媳雖然身為人妻,卻也是女兒,如今娘生病,做女兒若是不去看看,實在有違孝道!
老夫人倒是不介意她回去,反正現在蘇家有蘇晴芳管著,也不會亂。
“你可曾跟云翰說過了?”老夫人問她。
“兒媳想先征得母親同意,若是母親同意了,兒媳再去跟老爺說,若是母親不同意,兒媳也就不必開這個口了!倍蛉艘桓毙⌒捻樢獾哪。
老夫人沒有強留她的意思:“那你此番走,安兒可還留在京城?”
“留著的!碧岬教K安,二夫人反而沒有以前那般的不悅了,而是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一側劉媽媽看到她這模樣,暗自垂下了眼眸。
老夫人聞言,只道:“那遲些讓晴芳替你們準備車馬盤纏!
“多謝母親!倍蛉诵辛硕Y,這才拉著不甘心的蘇依依走了。
她們走后,劉媽媽又看了眼方才給二夫人端上來的茶,幾乎沒動過,才跟老夫人道:“奴婢最近聽到了些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