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什么人?”胭脂不解問她。
“山匪!绷殖竦氖种妇徛狞c在桌子上,似在思慮,小桑聞言,想起什么,問道:“小姐是指前些年被七皇子絞殺的黑虎寨的剩余山匪們?”
林楚玉莞爾,小桑跟胭脂對視一眼,目光凝重道:“姑娘是要殺了他們?”
林楚玉見她們想偏了,這才淺笑著解釋道:“不是殺他們,而是要收編他們,如今琳瑯閣若是成了,能堪堪在京城站穩腳跟,但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小桑面色越發的凝重:“小姐打算滅北燕,復楚國?”
林楚玉倒是不知小桑如此有危機意識,干脆慵懶的依靠在床邊,笑望著她:“若是如此,你可愿意繼續跟隨我?”
“自然,小桑既是小姐的丫環,不論小姐做什么,小桑都會跟隨小姐。”小桑立即行禮。
胭脂看著林楚玉臉上的笑容,笑起來:“姑娘必是在逗小桑呢!
小桑愕然看著林楚玉,林楚玉這才道:“我并無滅北燕的心思,國破家亡,苦的是百姓,現在北燕可也有我楚國的百姓,況且我也無稱帝之意!绷殖裨脒^要不要復興楚國,可轉念一想,又放棄了,父母兄弟已經不在,復興楚國也不過是再一次血流成河罷了,她要的,只是那些儈子手一命償一命!
話落,林楚玉也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指了指名單:“七皇子魏湛已經在回京途中了,我要你們明天下午去見這些人!
小桑和胭脂齊齊應下,林楚玉瞧見外面天色不早,這才帶著白雪和秋月出去了。
今兒出來,也不僅僅是為了來一趟琳瑯閣,林楚玉還有別的目的,那就是見韓夫人。
韓夫人聽說林楚玉來拜見,都很意外,很快便讓人請了來。
不過林楚玉剛進韓府,就見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婦人朝她熱絡的迎了過來。
“賤妾見過永寧縣主,縣主果真是如傳聞里的一般好看,仙子似的……”
她舌燦蓮花,林楚玉卻只是淡淡一笑:“姨娘可有旁的事,沒有的話,我與韓夫人有話要說,不知姨娘可否回避?”
連姨娘的話戛然而止,看了看林楚玉客氣又疏離的樣子,只得悻悻然退在了一側,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韓夫人似乎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怒氣,冷淡道:“你回去吧,這里不需要你伺候!
“夫人這是說得哪里的話,老爺說了,您最近身子不好,讓妾身一定多幫著您料理家務呢,接待客人可不就是家務之一?”連姨娘嬌笑著說完,又吩咐身邊的丫環:“去,趕緊把好茶泡上!
林楚玉看韓夫人一個當家夫人居然被一個姨娘擠兌到如此份上,也知道為何之前她那般急著想要梨花養顏丸了。
“韓大人總不至于糊涂到讓一個妾來接待本縣主!绷殖竦恼Z氣冷淡了起來。
連姨娘微微一怔,才咬著唇道:“老爺讓賤妾幫著夫人,夫人最近身子不好……”
“那也沒有妾越了當家夫人的道理,韓大人糊涂,姨娘總不至于為了自己出風頭,叫韓大人背上一個寵妾滅妻的名聲。”林楚玉淡淡看她。
連姨娘語塞,又不敢對林楚玉用仗著韓大人寵愛的那一套,只得悻悻的行禮告退了。
待她離開了,韓夫人才嘆了口氣:“叫你看笑話了!
“蘇家這般的事也不少,韓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林楚玉同情她,但清官難斷家務事,她自然也不便插手。
“方才多謝縣主了,不過不知縣主此番來,所為何事?”韓夫人看她的目光越發的柔和了些,領著她邊往前走邊道。
林楚玉淺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夫人可還記得我曾提過的得濟堂的顏辭大夫?”
韓夫人自然記得:“她可是出了什么事?”
“不是出了事,是她與我有幾分交情,想請我幫個忙,但您也知道,我如今看似風光,卻處處掣肘,實在有心無力,后來便想到了韓夫人,若是韓夫人肯幫這忙就再好不過了!绷殖裥Φ。
韓夫人其實有些猶豫,她現在也沒什么多余的心力放在外人身上,但又不想拒絕林楚玉,只道:“是什么忙?”
“這位顏辭大夫有一位姐姐名喚顏枝,最近在京城里買了一間鋪子,取名琳瑯閣,買些珍奇物件。不過這兩姐妹到底是外來的,在京城里沒有依傍,所以想請我跟外頭說,這里頭也有我的股份,自然,作為回報,每年她們都會奉上兩成的紅利作為回報。”林楚玉惋惜不已:“這鋪子我是知道的,屆時買賣的除了梨花養顏丸,還有比這丸子更好一些的東西,利潤必然不會少了去!
韓夫人聽到這里,心里也已大概明白了,林楚玉這是要把這好處讓給她,畢竟只要開了口,就能白拿銀子的事,可是天上掉餡餅,尤其是韓府這幾年也過得很拮據,自從連姨娘入府后,她這個當家夫人更是過得緊巴巴,若是能有一份不經過韓府賬目而直接入她手里的銀子,自然事天大的好事。
“讓我護著間鋪子倒是不難!表n夫人看著她道:“可這好處也不能我一人拿了,若是她們做得是正當生意,這紅利自然我便是拿了,也要分你一些,你出嫁在即,必然會要嫁妝。”
“老夫人已經替我準備了嫁妝了,不過蘇府內的情況您也清楚,這筆銀子若是給我,怕還要害了我!绷殖竦男θ堇锒嘈o奈。
韓夫人知道她是在指蘇家的大房和二房,大房貪婪,二房精明,林楚玉一個孤女若是有大筆銀錢在身,的確危險。
韓夫人看著林楚玉,想了想,才拉著她道:“這件事我應下了,待你出嫁時,我再分出一半來給你做嫁妝!
“韓夫人……”
“就這樣定了?h主,我也不是貪婪之人,而且你放心,我就算不靠這韓家,靠我娘家,我也能護得住一個小鋪子。”韓夫人鄭重道。
林楚玉嘴角微揚,小桑更是挑挑眉,琳瑯閣若算是小鋪子,那京城怕是沒有大鋪子了。
不過這件事算是這樣定下來了,琳瑯閣有了韓家做依靠,相信就算是魏湛回來,也不敢輕易動手,畢竟惹得韓御史參上一本,那可不是好玩的。
從韓府出來后,林楚玉也松了口氣,不過馬車在回蘇府的路上,卻忽然被人給截停了。
“你們怎么駕馬車的,看不到我們小姐的馬車正要過去嗎!”
斥罵聲傳來,小桑掀開簾子一看,才發現有一輛馬車卻是橫在她們的馬車前,差一點就撞上了。
小桑吩咐車夫將馬車停下,等她們先過,但那叫嚷的丫環卻似乎覺得她們好欺負似的,直接沒好氣的呵斥道:“還不趕緊出來給我家小姐賠禮道歉!”
小桑淡漠看她:“根本也沒撞上,如今又在鬧市,何必在這兒鬧笑話給人看?”
那丫環看小桑穿著一條灰不溜秋的素衣,只當她們主子也出身寒酸,更是鼻孔朝天的冷哼:“鬧笑話也是你們鬧笑話,敢得罪我們小姐,你可知道我們家小姐是誰嗎?我們家小姐可是要嫁給豫王殿下的人?”
林楚玉眉梢一挑,小桑都氣樂了,問她:“那你們小姐是當今永寧縣主了?”
小丫環輕哼:“那勞什子的縣主有什么了不起,我們家小姐雖然剛入京,卻是當今柳侍郎的親侄女兒!”
小桑還要再說,林楚玉卻是拉住了她,只朝外道:“既如此,那我給小姐賠禮道歉了,小姐若是急著趕路,便先過去吧。”
小丫環聽到林楚玉這個正主也這么慫,又看看圍觀過來的眾人,越發的得意起來,輕哼:“你是不是沒有家教,不知道道歉要出來當面道嗎,你縮在里頭當縮頭烏龜呢!”
“放肆!敢如此污蔑永寧縣主,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小桑氣急,人影一閃,方才那囂張的丫環就被她直接從馬車里也扯了出來當眾扔在了地上。
馬車里的柳家侄女兒柳翩翩也驚住了,掀開車簾看著小桑,氣得小臉通紅:“你們放肆。”
“柳小姐才放肆!”小桑冷哼,那柳翩翩眼眶一紅就要哭起來,始終不肯出來的林楚玉終是無奈的掀開車簾。
她才出來,附近圍觀的百姓立即退開了三步去。
柳翩翩原以為堂姐嘴里的林楚玉不過是戲文頭那矯揉造作的小姐罷了,可如今看她,竟是愣了,這個林楚玉,面上半分笑意也無,清冷的小臉帶著與生俱來的尊貴。
“柳小姐是要先走,還是等一等讓我先走?”林楚玉淡淡問她。
柳翩翩看了看自己被摔得再不敢吱聲的丫環,哽咽道:“縣主尊貴,自然縣主先過去。”
林楚玉也不客氣,吩咐馬車就走了。
周圍的百姓也開始紛紛議論起這位永寧縣主的容貌來。
“當真是絕色。”
“比那柳小姐不知好看多少……”
這樣的議論聽在柳翩翩耳朵里,便成了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