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當真？”

武三思神色凝重地點點頭，在這種事情他不可能撒謊，道：“我核對了三遍，不會有錯。”

江城再次陷入沉默。

時間滴滴答答過去，武三思見狀更是心疼不已，遲疑片刻開口道：“少爺，如果您下不了手，老朽可以代勞。”

江城抬手阻止了武三思的話，他淡淡說道：“查，一定要查出煙雨現在在哪里。至于這件事情，我自己來辦吧。”

“少爺……”武三思急了。

“我自由分寸。”

武三思見狀只能嘆了口氣，再次如同幽靈般退去，甚至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

江城撿起手機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半小時后。

柳雪從檢查室里走了出來，神情多少有些恍惚，她走到江城面前，江城抬頭看著這張熟悉的面孔的時候竟升起了股濃濃的陌生。

她終究不是柳煙雨。

江城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異常，起身淡淡說道：“走吧，醫生說你沒什么問題，我送你回家。”

柳雪點了點頭，也嗅到了絲絲異樣。

兩人來到柳雪公寓外。

江城見狀心中也有些自責，他早就該猜到眼前這人不是柳煙雨了，要不然她怎么會出來租公寓獨住，分明是不想露出太大的破綻。

柳雪看了眼江城，眼中泛現著寧靜：“進去坐一會兒吧。”

江城點點頭走了進去。

屋子里的布置是柳煙雨喜歡的風格，江城見狀不由得冷笑連連，柳雪給江城倒了杯咖啡后坐下來，兩人靜默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

江城抬頭看向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頰，語氣平靜地說道：“說說看，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柳雪手一抖。

原來他還是知道了。

她曾經以為自己被識破的時候一定會十分狼狽與慌亂，但自己此時竟出乎意料地平靜，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起。

“看來你都知道了？”

“嗯。”

柳雪此時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是誰，她就是一個矛盾體，當他看到江城冰冷冷面孔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心疼，以她對江城的了解來看此時的他無疑是最憤怒的時候，神佛都要避退。

又過了半晌，柳雪才認真地看向江城：“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我甚至愿意為了你去死！”

江城內心微微顫動，而后冷笑著看向柳雪，搖頭道：“你覺得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么？你是個蛇蝎心腸的惡毒女人，柳煙雨被抓走也在你的計劃當中吧？好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柳雪的心很痛。

如果說之前她只是抱著功利性的計劃靠近江城，那么后來她的的確確被江城人格魅力所吸引到，讓她墮入愛河無法自拔。

她慘笑兩聲。

是的。

她沒有資格說出‘愛’這個字眼。

江城也絕對不可能喜歡上她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可她還是要為自己爭辯，道：“我的確是抱著功利性的計劃靠近你，但柳煙雨的事情不是我干的，只是陰差陽錯下促成的罷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江城盯著柳雪那張與柳煙雨一般無二的臉蛋，心中說不上來的厭惡，世上怎么會有如此惡毒的女人？

現在柳雪的話還值得他相信么？

他直接站起起來揪住柳雪的脖子，柳雪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幾乎呼吸不上來：“你就算殺了我，這件事情也不是我做的。”

“你殺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

柳雪的臉已經鐵青。

江城終究是沒有真把柳雪的氣掐斷，他把柳雪扔到角落里，語氣狠戾道：“別讓我查出來什么東西，要不然神仙來了都保不住你。“

上一次江城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為了保護柳雪，這這一次，江城把這句話原封不動送給了柳雪，柳雪欲言又止，直到耳邊傳來砰地一聲關門聲后才蜷縮在角落里暗自落淚。

她知道自己做錯了。

可上天不會給她第二次機會。

無法贖罪。

柳雪一直哭到了下半夜，眼睛都已經變得紅腫，她是頭一次感受到這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到最后柳雪已經沙啞得哭不出聲來。

原來愛一個人是如此艱難。

直到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柳雪才擦了擦淚痕，眼中的悲傷卻是止不住地流出，她知道與江城度過的這半個月時間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光，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既然如此……”

“就當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我不乞求你能原諒我，我只希望有來世的話還能與你相見。”柳雪喃喃道。

江城一宿未眠。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他臉上的時候，武三思去而復返，同行的還有馬福。

馬福此時惶恐不已，他也是頭一次聽說這種詭異的事情，因此昨晚便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系，將山陽市翻了個底朝天，總算是翻到了些有用的線索，他誠惶誠恐說道：“城少，經過一晚上的搜索，我們找到了些線索。”

“長話短說。”

馬福立馬點點頭道：“是這樣的，事發當天有人看到平和市陳家那位出現在柳家別墅不遠處，因此……”

武三思也在一旁點頭。

“不錯……”

“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陳家干的，我昨晚出去也有所收獲。”

江城臉色難看得厲害。

原來真是陳家做的，現在證據在手，他倒是不用擔心什么，江城正準備動身去平和市找陳家算賬的時候，手機再次振動起來。

【江城，自己來平和市，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否則撕票。】

【我等不了太久，你自己看著辦。】

陳陽也坐不住了。

他現在主動向江城揭露是他干的，陳陽在賭柳煙雨在江城心中的分量，果然江城看到這條短信后臉色微變，再次坐回到自己位置上。

“少爺，怎么？”武三思疑惑道。

陳陽敢賭。

江城可不敢賭。

他用力捏了捏手機，而后故作淡定地說道：“好，我明白了，你們先去準備準備，三天后去平和市。”

想要讓柳煙雨不出事他只能獨自去平和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