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個蝴蝶君看似也是個不會說話的,只和龍姑說了幾句就扯開了話題,說起坊市來。“這是黑峰山易主后的第一次坊市,肯定會有人拿壓箱底的法器出來的。”
龍姑卻有些不感興趣,拿起一顆夜明珠把玩,臉和靈氣沖天夜明珠相映生趣,龍姑道:“這也未必,玉重子現在還不能確定黑峰山是否適合長久安居,應該不會有人拿出什么好法器,而是會將其藏起來等待時機才對。畢竟昆侖山玉重子一直沒有返回黑峰山,我們只有那個元嬰期虛空大師勉強壓陣,若不是玉重子在,恐怕那些野修早就一哄而散,這無邊無際的黑峰山誰曉得也沒有了鄒玉的人,現在找不著蹤跡的野修多了。”
那個蝴蝶君卻還是堅持己見,道:“玉重子雖然沒有出現在黑峰山,可他那真仙修為的神通卻是山中那些元嬰修仙者親眼所見,就連慈悲長老也親口服軟,黑峰山中的修仙者又怎么會沒有信心呢?”
說著說著,那個蝴蝶君就神情激昂起來,道:“有真仙修為的玉重子保護黑峰山,必然引來更多的人,黑峰山就會超過人世間所有的地方,成為人世間第一大派。說不定在不久的將來,連南海龍宮里面的那些寶藏,都將被玉重子得到呢。”
蝴蝶君言之鑿鑿,顯然對玉重子非常有信心。
小七卻有些不以為然,小七想若是自己有什么寶貝,必然是藏起來自己用,就算暫時用不到,也不會傻乎乎的隨便拿出來交換什么的,萬一惹來心懷不軌之徒怎么辦?再說,黑峰山的繁盛與否和自己有什么相干?
不過小七自然不會參加討論,現在自己是假朱武,是個說不上什么話的人,這等戀人之間的討論,他只要閉嘴傾聽就可以了。
龍姑牙尖嘴利,觀點和小七基本一致,就繼續和那個蝴蝶君辯駁,將那個蝴蝶君說得個口結舌再也沒有言語反駁才住口,然后龍姑淺酌一口杯中靈飲,靜坐端然,又恢復成那個儀態萬千的嬌媚修仙者。
那個蝴蝶君卻忽然又想起什么來,說道:“就算明天只走個過程也沒關系,反正這次坊 市都已經驚動了地獄修羅一族,地獄修羅一族為了表示對玉重子的敬仰和恭賀,已經決定拿出了他們家族的一個收藏來參加坊市,明天到場的修仙者一定很多,這樣我們也算不虛此行了。”
地獄修羅一族也會派人參加?或許可以查出朱武那個玉牌的來歷,小七心中一動,打定主意一定要去見識一番。
說到地獄修羅一族,龍姑才來了興趣,道:“這個地獄修羅一族在黑峰山可是萬年屹立不倒啊,真是傳說一樣的存在,必然有許多珍藏,據說其祖上還出過很多真仙修為的人呢。不過最后一位真仙修為的修仙者,也是好多萬年前的事了,就不知道他們現在家底如何,而這一次他們會拿出什么法器來呢?”龍姑的話明顯的多了起來。
看見假朱武沒有說話,龍姑笑道:“朱武道友好像很拘謹啊,都不怎么說話。”龍姑轉移了目標,對著假朱武千嬌百媚的一笑,道:“對了,朱武道友聽得也在此地久了,可是也出身于黑峰山地獄修羅一族?”
“不是,不是。”小七連連擺手,有些羞澀的笑笑,假裝又不敢看龍姑其風姿都雅的臉,小七微低下頭去,急切的說道:“我是地獄修羅一族的旁支,先祖,先祖是個凡人,到地獄修羅的時間基本都是打雜,到了我這一代,才勉強有了靈根的。”
小七表現的很符合那種唯恐被誤會的小修。
那個蝴蝶君就來給小七解圍,道:“龍姑莫要胡亂猜測,朱武是和我差不多同時拜入地獄修羅的,雖說也久了,卻是凡人的后裔,和黑峰山鄒玉沒有什么關系的。”
“我就隨口說說,你緊張什么?”龍姑醉眼一橫,嗔道:“你對朱武護得到是很緊啊”
小七連忙順勢拍上一記,對龍姑道:“蝴蝶君對我這個小弟一向很好,平日里師父管教的嚴,都是蝴蝶君來求情呢。蝴蝶君修為好,日后肯定會出人頭地的。”
小七這話里說的部分,十分中聽,那個蝴蝶君和龍姑就含情相望,眉目傳情起來。
小七只得轉過身去裝作欣賞外面風景,心中有些犯嘀咕,這個蝴蝶君將自己叫來,就該將事情講清楚,眼下他正和龍姑談情說愛的,將自己叫過來純粹是做什么啊?
而且,在小七剛才轉身的一剎那,視線飛過那個蝴蝶君和龍姑,小七卻覺得有些有什么異常或者是自己的錯覺,這兩個人看起來雖然好像卿卿我我,小七卻覺得他們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像在審視著什么。
這,又是為了什么?
小七很快就將疑慮拋諸腦后,若是那個蝴蝶君和龍姑不出招,一切就只能是猜測。而不管他們對自己到底有何目的,只要自己小心謹慎仔細觀察,遲早會發現他們的目的所在。
龍姑和那個蝴蝶君含情脈脈的相望著,小七這個小弟也不好老是杵在一邊礙眼,小七便打算到一邊園子里面去看看,假裝欣賞風景,將這段尷尬的事情先混過去。
可這時,那個蝴蝶君護院禁制靈光一閃,一道傳音符的靈光閃現出來,那個蝴蝶君飛快的回過神來,伸手抓過傳音符細看,傳音符中卻出現了一個充滿威儀的聲音:“蝴蝶君,速來黑峰山的遺風閣見我。”
“師兄回來了。”那個蝴蝶君和龍姑對視一眼,才回頭歡快的對著小七說道:“朱武,你隨我去遺風閣見你師父吧。”
師父?元嬰中期修仙者草無春?小七眼前浮現出一個體態稍瘦卻面容沒有表情的草無春形象,伴隨而來的,還有假朱武心中有的略帶畏懼的感覺。
小七想這個師父不太好說話啊,而且自己也不知道那個玉重子有沒有一起回來,小七可不敢大喇喇的去見真仙修為的玉重子,就做出想去卻又猶豫的表情,道:“蝴蝶君,師父找你好像很急,肯定是大事,我冒昧前去,怕是不好吧?”
“這有什么,弟子去見師父還有錯了不成?”龍姑幫小七做出了決定,龍姑道:“蝴蝶君,你帶朱武去,你也要帶我去,我和草無春可有百多年沒見了。”
那個蝴蝶君笑著應允,三個修仙者便出了那個蝴蝶君的洞府,一路御風,片刻之后就來到了氣勢不凡的遺風閣。
遺風閣內滿是地獄修羅投降的弟子,好像全被召集來了一般,見到那個蝴蝶君都跟著上來行禮拜見。
小七跟著那個蝴蝶君,一邊對著身邊的師兄們行禮,一邊暗暗叫苦,暗中祈禱不要碰上那些太熟悉朱武的弟子,免得戳破了自己的假身份。
幸好,直到進了遺風閣內堂都沒有遇上什么能和假朱武多說幾句的弟子,小七正暗中松了口氣,卻在門口迎面遇上了一個面容清瘦的白胡子,那人卻是貨真價實的元嬰中期修為,身后還跟了一個長相傲慢的金丹后期修仙者。
小七腦海自動聽得見有人小聲說出這面容清瘦的白胡子的身份,其正是昆侖山玉重子的三徒弟,蝴蝶君的師兄驕子,和他的得意弟子蔥牙子飛樵。
這和青娘和草無春、那個蝴蝶君可不怎么對付啊。小七嘆息一下,連忙上前行禮拜見,“弟子朱武,拜見驕子道友,給驕子道友請安”
然后又捎帶上蔥牙子,“見過蔥牙子道友。”
驕子對假朱武視若未見,卻對那個蝴蝶君陰陽怪氣的說道:“呀,這不是小師弟么,怎么,從鬼鶴那里逃出來了啊?竟然能夠從元嬰修仙者手中脫身,小師弟好本事啊。”
這打人不打臉,尋事莫揭疤,驕子這手玩得可不漂亮,顯現出他十足的小人嘴臉,這小師弟后修道,修為淺那是很正常的,被元嬰修為的人制住也沒什么好丟人的,可驕子身為師兄,不說愛護小師弟,反而極盡嘲笑,將他的狹窄心胸昭顯無疑。
鄒玉有七個長老,大長老已經隕落,二長老的草無春就成了領頭的,平時在鄒玉面前也是很威風,連帶這草無春的弟子在地獄修羅那也是天子近臣,只可惜,朱武不受寵人又老實,說是草無春的弟子卻連絲毫好處都沒有撈過。
而最小的那個蝴蝶君,卻是昆侖山玉重子的關門弟子,是昆侖山玉重子數百年前偶然外出時帶回來的單靈根高徒,自然是寵愛有加,卻因為這次要攻打地獄修羅,派他和龍姑做了細作。地獄修羅里面的人不曉得這關系,他們卻不曉得草無春早已經和昆侖山玉重子數百年前就計謀了。平時都是草無春代為傳授蝴蝶君道法,自然和草無春走得最近。
這就招致了其他弟子或明或暗的嫉妒,其中以這個驕子和他的寶貝弟子蔥牙子飛樵表現的最為直接,只要照面就對蝴蝶君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