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仙者繼續掐動法訣,法訣掐動越發的純熟,那些天雷劈弧忽然變長,一道道閃電有七八米長了,整個靈氣沖天法陣變成了甕口,將那個看似強大無比的筑元第十層大圓滿的鱗族給罩在了正中間。
此時那長劍已經縮得沉思片刻般的,在這鱗族身邊揮舞出一個不到兩米大小的疾風法陣。此間那鱗族試了數種方法卻都沒有離開成功,只能橫下心來全力對抗要命的靈氣沖天法陣。
不過片刻之后法陣也開始慢慢縮小,壓向那鱗族,鱗族也被迫縮小,隨著那轟隆隆的天雷閃電擊打之聲,就有焦臭之氣和慘叫之聲傳出。不一會兒,靈氣沖天法陣之中,只剩一個巴掌大的冒出紅光長劍,和一堆散亂的如枯枝敗葉的粉末了。
那修仙者手上法訣一變,白芒點點打向他的手心消失不見,而修仙者卻又一張嘴,噴出一股血來。
那修仙者皺緊眉頭,一張毫無表情的臉上浮現一絲疑惑來,自言自語道:“這身體明明是金丹中期,怎么連操控個劍陣都會受傷?”
此時的修仙者,已經因為傷重難支,輕易就被小七所制,小七讓無心將其魂魄變作魂珠,以肉身奪舍的奪魂之法占據了他身體。
不過小七也疑惑不解,這修仙者的金丹中期修為看起來有些名不符實,不管是在被自己驅除魂魄時,還是自己方才用他的身子操控劍陣時,他都表現的法力不濟,實在是對不起這看起來的金丹中期修為。
小七停在半空中,先服食了療傷丹藥,然后就拿出這修仙者的魂珠開始了搜魂。
片刻之后,小七活動著已經止住傷勢的肉身,毫無表情的臉上顯現出了苦笑的表情,小七想怪不得,這肉身竟然是被從筑元修為后期強行拔高修為到了金丹中期,派到和談隊伍中湊數的棄子。
這肉身叫做朱武,出身地獄修羅,是鄒玉門下大弟子草無春的一名普通弟子,原本筑元修仙者后期的修為并不顯眼,也因為背靠鄒玉這棵大樹,朱武一直在后方做一個輕松的任務,日子還算逍遙。
可隨著百年前昆侖山玉虛子失蹤,草無春被鄒玉派外出尋找昆侖山玉虛子,竟然也一去不回,朱武又是草無春手下數百名弟子中不起眼的一位,就被那鄒玉當了炮兵。前一段時間更是被選作和談侍衛,被鄒玉強行喂服了丹藥,一夜之間成為金丹中期修為,可帶來的后果是法力不穩,而且終身再也沒有進階的可能。
小七展開神識,看遠處戰斗已經接遠尾聲,鄒玉底下的修仙者好像占據了上風,鱗族一方觀戰的數個高階鱗族已經消失無蹤,而有些負傷較輕的鱗族也已經開始幻化鉆到大海逃去,小七微一沉思,就伸手握住那個失去主人冒出紅光長劍,身形一展,緩慢的向著戰場飛去。
因為身子有傷,朱武回到戰場之后,就自動飛到法陣中靜坐療傷,心中卻是在想著等混過這段路之后,就找機會趕緊回刀痕天域,然后閉關苦修,不到結嬰絕對不在出關。
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當小七以朱武的身份夾雜在傷員之中,跟著這群和談隊伍通過了這波濤洶涌之間的大海,眼看就要了大海的時候,后方卻傳來一股極強的靈氣波動,而那股靈氣波動還十分熟悉,和當初龍姑那援兵的氣息一樣。
小七頓時沉下臉來,真是一步錯步步錯。當初自己因為發現到這只和談隊伍中實力最強的修仙者,也不過是元嬰中期,就算事發,自己也可以不戰而逃,完全能夠全身而退,因此自己才產生僥幸心理而混了進來。
可是現在,那個修仙者夾帶的大修威壓和法力,小七這一發現,就知道肯定是個大能,而且很可能就是龍姑身邊那個元嬰后期的鄒玉,小七可不敢在這樣的人物面前耍耍心機,那可是自己找死。
這時,一個元嬰中期的修仙者,一個閑坐蒼龍卻一臉黑氣之相的老道士,小七聽得別人叫他鬼鶴,外號鬼劍君的臉上的表情也凝重起來,一揚手讓眾修停了下來,然后率領著隊伍中幾名元嬰修仙者一起飛到隊伍尾部,沉思片刻眼睛一轉,原地不動,迎接后面的大能。
果然,疾幻而來的,是一個身負長劍的道人,只不過那副看似魯莽的面上,卻生有一雙靈光閃閃好像能看破一切的雙眼。那身負長劍道人現出身形來,伸出手,雙手之中,一邊一個,提著兩個修仙者。
一男一女兩個修仙者,還都是小七的熟人。男的是方才小七救下的那個金丹修為的蝴蝶君,而女的正是剛剛分開不久的龍姑。
身負長劍道人,元嬰后期大能不是鄒玉,竟然是武當的虛空大師,虛空大師雙眼冷冷的一掃那鬼劍君,在那個蝴蝶君的肩膀上一拍,不待鬼鶴等人施禮拜見,就冷聲問道:“原來是鬼鶴道友,敢問鬼鶴道友,我這個賢侄究竟犯了什么錯,竟然讓他一個金丹期后輩,獨自迎戰兩個筑元第十層鱗族,你為什么不給后援?”
鬼鶴老臉一紅,卻打了個稽首,道:“地獄修羅下鬼鶴,見過虛空大師”另外七個修仙者也盡皆施禮拜見。
武當的虛空大師卻恍若未見,只冷冷的看著那鬼鶴,好像護短的母雞,非要欺負自家孩子的人讓其賠禮道歉一般。
鬼鶴到底是經過大風浪之人,徑自打了個哈哈,飛近幾步,再度施禮道:“看見蝴蝶君受傷,我都覺得疼,這事說來都是鬼鶴我的不是,這次鬼鶴臨鄒玉命令,暫為領隊,要帶第隊前往寰奇域地參加和談。鬼鶴首次擔當大任,難免有所疏漏,蝴蝶君為人敦厚,法力高深,為了掩護師兄弟而自行引了兩個鱗族遠去,讓我們所有人甚為感動。”
真正是伶牙俐齒,鬼鶴明里像在贊揚蝴蝶君勇救師兄弟,很是俠肝義膽,可若深究,卻是說蝴蝶君不自量力,高估自己的法力,自己離開隊伍去和兩個鱗族打斗,算是自己死了也是活該,沒死算他命大。
武當的虛空大師不怒反笑,仰天大笑起來,只大笑數聲就戛然而止,滿臉鄙夷的看著鬼鶴,冷聲說道:“果然是見風使舵的鬼劍君,真是名不虛傳啊。你欺我賢侄法力不濟,沒了師父撐腰,就暗下毒手,真真小人也。”
鬼鶴雖然只是元嬰中期修為,可對上元嬰后期的武當的虛空大師卻絲毫沒有膽怯表情,仿道不知道所謂元嬰中期和元嬰后期,就好像雞蛋和石頭一般根本沒有可比小,鬼鶴只是伸手捋了捋了寶劍穗子,悠然說道:“虛空大師說話,還是謹慎些好,須知今時不同往日,昆侖山玉虛子隕落,虛空大師獨力難支,還是莫要如此逞強,否則我地獄修羅可是會去拜訪虛空大師的。”
這話說得真是難聽之極,地獄修羅的鄒玉是元嬰后期的大能,已經進階元嬰后期數千年,武當的虛空大師不過短短數百年,是比不上鄒玉。可鬼鶴本人只是元嬰中期,也就配給武當的虛空大師提鞋,卻如此說話,不給虛空大師面子,分明是拿準了鄒玉已經糾集了地獄修羅的中的其他長老,要對付唯一忠心追隨昆侖山玉虛子的武當虛空大師,因此鬼鶴覺得有恃無恐。
武當的虛空大師真正怒極,只點頭說了三個“好”字,就忽然身形一晃,身形快速一晃,就好像伸手摘了身邊一片樹葉之類的小東西一般輕松,手一伸一縮,已經將兩手低垂仿是昏死過去的鬼鶴提在手中。
“虛空大師,你莫要沖動,這鬼鶴是地獄修羅鄒玉親自指定的領隊,你若是傷了他的小命,只怕鄒玉那里不好交代。”原本站在鬼鶴身后,七個元嬰修仙者中一個相貌儒雅的中年道人面帶焦急,馬上站出來高聲阻止虛空大師。
武當的虛空大師卻沒聽見一般,提著鬼鶴的左手猛然飛起一陣火光,鬼鶴的身上頓時火勢洶洶,竟然無風自燃起來,眨眼之間鬼鶴就化為灰燼。
火光之中,一個不足兩寸,相貌和鬼鶴一模一樣般嬰孩閃現出來,沉思片刻,手中抱著一個東西,滿臉激憤,卻又帶著驚恐道:“你,虛空大師,你竟然敢毀我肉身,鄒玉不會放過你的。”
武當的虛空大師嘿嘿一笑,臉上卻無半分害怕,呆了一下,一團笑意,皮笑肉不笑的讓鬼鶴百分驚悚,虛空大師道:“鄒玉已經自顧不暇,那里還顧得上你?”
說話間,武當的虛空大師手中靈光一閃,對著鬼鶴元嬰的腦袋就拍了下去。
鬼鶴見勢不妙,沉思片刻,其一晃身子,就要施展瞬移,可身體晃了幾晃,卻仍在原地,不由大驚失色,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虛空大師大手拍了下來,接著身子一疼,就失去了知覺。
小七身子一抖,遠遠看著武當的虛空大師將鬼鶴元嬰收了起來,才慢慢的輕呼出一口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