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文君慢慢平靜下來,伸手一招,那鏡子又再度出現在手中,然后只看文君單手掐動幾個法訣,碧水一般的畫面上,就出現了在自己身后飛行的眾妖的畫面。
這鏡子的畫面也不過三寸見方,卻明顯是一種幻象法器,竟然能夠顯現眾妖的一舉一動,就好像在眾妖三米有余范圍之外觀察他們一般,卻沒有被眾妖發現,果然神奇。
畫面上眾妖一一閃現,文君看得十分認真,好像是在通過畫面來監視眾妖。
忽然,鏡子的畫面上再度出現小七擁著龍姑飛行的場面,已經平靜下來的文君再度俏臉迅速變白,看向小七和龍姑的目光兇狠之極,好像要撲上去將兩妖撕碎了才解氣。
眾妖跟在阿修羅王身后飛行了足足有兩日多,才來到了龍虎山的邊緣,暫時停下來休息了一下,阿修羅王留下那文君和小七等,獨自幻化鉆入龍虎山去尋路了。
文君走到一個鯉魚妖面前,笑語盈盈,親親熱熱的說起話來。
小七和龍姑選擇的位置離得阿修羅王和文君遠遠的,但小七本身就格外關注文君,此刻停下來后,更是將八成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文君處,見文君和鯉魚相談甚歡,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令自己有些不舒服,小七微皺起眉頭來。
龍姑好奇的順著小七的目光看去,和小七經過一路上的商談,兩人關系比之前更進一步,龍姑也就和小七開起玩笑來,笑著說道:“道友干嘛一臉不快的看著那邊,那女修可是適合道友?”
啊?小七明白過來龍姑話中的意思,不由好笑的搖頭,“你胡說些什么呀”
“那道友你邊看邊眉頭緊皺的,又是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那個女修?”龍姑卻故意繼續取笑小七,反正現在停下來,龍姑和小七在身邊布了法陣準備休息一會兒,用法陣隔音屏蔽了神識,龍姑放出神識四下觀望。只覺得對方法陣之內迷蒙一片,根本看不清到底些什么,更不用還能聽到些什么了。
小七卻看著有什么靈氣異常或者文君也是做了法陣,那文君分明在看向自己這邊,還伸出芊芊細指,為那鯉魚妖指向自己這邊,那鯉魚妖就順著文君的手指看了過來。然后文君取出了鏡子樣的小法器,一人一妖就看向了那小鏡子。
“不對,他們在談論咱們。”小七忽然握住龍姑的手,將龍姑抱在懷中,卻通過神識說道。
龍姑大吃一驚,發出神識遠遠看向那邊,龍姑道:“不會吧?咱們顯現出破綻了嗎?”
這時文君再度看了過來,龍姑看到文君有些模糊的面孔,和充滿憤恨的眼光,龍姑不由低聲對小七驚呼道:“呀,是真的在看我們。看起來她好像能看破我們這個法陣呢。”
“喔”龍姑忽然俏笑著擰了小七的胳膊一下,還扭了扭身子,看起來好像在和小七在開玩笑,“這瘋女人我不認識,你是不是認識她?你這身臭皮囊是不是以前把人家始亂終棄?或者搶過人家的東西?她好像要殺了你一般。”
小七無語,這龍姑看起來是一個八面玲瓏的女人,怎么這話聽起來,她倒像是個八卦?小七道:“這肉身被你嫌棄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女修能看上它?”
不過小七自己倒是和文君恩怨頗深,但小七深信,文君不可能看破自己的行藏,認出自己的真面目來。
萬一自己的身份暴顯現出來,按照文君的過去脾氣,又對自己那么死心塌地,定然不會拖了太久,一定會和自己相認的。
若是那阿修羅王回不來,小七就動手,那么盡可能的將文君引到偏僻角落,是不是就可以如愿以償,將文君捉了去?
小七心中一動,不禁想起這個計劃的可能來,卻不料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靈氣波動,小七不盡失落起來,那阿修羅王竟然回來了。
阿修羅王直接落在文君和鯉魚妖的身邊,卻并沒有理會迎上去騷首弄姿的鯉魚妖,只和文君低聲說起話來,不知道在商議什么。
不料文君和阿修羅王說了片刻,那文君忽然激動起來,猛然指著小七,竟然和阿修羅王激烈爭執起來。阿修羅王也十分奇怪,文君不過是個筑元第十層修為,實力遠遜于阿修羅王,可阿修羅王卻只是轉身飛去,采取了退讓的架勢。
只可惜小七處得位置過遠,又不敢明目的打出神識,無法得知他們的爭執內容,只能和龍姑暗中商議,不管如何,等下若有機會,兩人就會各自離開。
那邊阿修羅王和文君的爭執終于有了結果,卻是那文君主動去和阿修羅王又再度開始商議,不一會兒,那阿修羅王就開始召集眾妖分派任務,卻是將同行的兩百多個鱗族分作兩個隊,前往不同的地點潛伏下來,待鄒玉底下的修仙者到來的時候,就開展伏擊。
不過,在此之前,蝙蝠妖怪文君首先是交給眾妖每人一個小瓶,一個玉簡。
瓶中是八粒化蟲丹,一粒藥效可支撐一天,服用之后能夠將自身氣息變得和龍虎山中毒蟲毫無二樣,讓那些鄒玉底下的修仙者無法察覺。玉簡之中,卻是一種簡單之極的蟲陣操演方法,卻是讓眾妖在三日內將操演方法熟練掌握,待到伏擊鄒玉底下的修仙者時好就地利用龍虎山中的毒蟲。
那化蟲丹的氣味腥臭刺鼻,還是發出黑綠,小七可沒有那個膽子服用。而那玉簡之中,卻是一種直接耗費法力和神識來驅使毒蟲的方法。
小七辨識了半天,不得不承認這種驅蟲法術的確很簡單,看起來也很容易掌握,可小七想,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情,阿修羅王會將這種驅蟲法術白白傳送給你,畢竟這種法術不是別的,一旦學會,那是會受用終生的。
“嘖嘖,這道術真是歹毒,這是打算拿咱們的小命來驅使毒蟲的。”龍姑好像對驅蟲之法知之甚詳,只匆匆掃了一眼玉簡中的內容,就紅唇一撇,一副意外和疑惑的樣子。
小七那肯放過這看見的機會,馬上一揚手中玉簡,問龍姑道:“龍姑,你看來對驅蟲之法知道的甚是詳細,還請龍姑為在下解惑,在下雖然知道此中另有蹊蹺,一時之間卻不知奇怪在何處。”
龍姑有些嫌棄的彈了彈手中的玉簡,對小七道:“他這種驅蟲之法是一種蠱術,在當今世上早已失傳,若非我是苗族也有驅蟲蠱術相傳,妾身也看不出這阿修羅王竟然背叛了地獄修羅,竟然學會了如此狠毒的蠱術。”
“此法是蠱術,一旦施展,不死不休。也就是說,是要施法者用全部心神和法力作為代價,來換取對極毒毒蟲暫時的驅使,而驅使結束之后,驅使者的小命,大概也就結束了。除非那些驅使著的神識和法力夠強的。”
龍姑的最后一句話說的很輕,很小心翼翼,很明顯龍姑自己也不相信這種說法。什么叫神識和法力夠強?元嬰修仙者的神識和法力強不強?還不是照樣有法力耗盡的那一刻,而只要法力耗盡,修仙者又和普通凡人有什么區別,還不是像任人宰割的動物?
小七的臉上的表情也陰沉下來,這種蠱術小七還真的第一次聽到,拿命去飼養毒蟲換取它們的暫時聽話,不就是飲鴆止渴的做法嗎?
在毒蟲密布地形又險峻的地方采用這種蠱術,毒蟲被驅使,然后暴起瘋狂的攻擊路過的鄒玉底下的修仙者,看起來好像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而那些驅使毒蟲的鱗族們,因為施展蠱術,不死不休,自然無法不盡全力。而盡了全力的下場卻是法力耗盡,成為這龍虎山漫天毒蟲的裹腹之物,連一點點魂魄都剩不下。
鄒玉底下的修仙者就算知道是鱗族搞得鬼又怎樣?沒什么證據說明這一切的。更何況天下間俱說玉虛子已經成為神仙,而昆侖山現在掌門玉重子已經有隕落的傳言,和談的人物剩下了鄒玉與鱗族,鄒玉也強不到哪里去,小七想,肯定鄒玉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只是可憐了這數百個被鱗族當炮兵的小妖們,還以為是像那天狼童子說的那樣,是要他們分散開來,在龍虎山時不時的搞幾個小規模突然襲擊,然后就可以回寰奇域地呢。
小七想了一下,問龍姑道:“龍姑,那我們若是不學這什么蠱術,那阿修羅王會不會察覺得到?”小七打算采取最簡單的一招,那就是陰奉陽違,管你什么陰毒蠱術,我不學總不會被害到了。
龍姑卻眼睛飄忽不定了下來,臉上出現猶豫的神情,可那猶豫沒有持續多久,很快龍姑就好像做了決定,笑著說道:“也許會,也許不會。我想,那阿修羅王發出多少枚玉簡,到時候肯定能夠有法子發現有誰沒有使用玉簡。但是,因為這種蠱術就是狠毒陰損的厲害,咱們不學也罷,只要咱們能操控了毒蟲,他阿修羅王是分辨不出咱們是用什么手段來操控的。”